（羊群效应‘Herd behavior’，指个人受到外界人群行为的影响，而在自己的知觉、判断、认识上表现出符合于公众舆论或多数人的行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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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一个流于互联网中的信息集合体]
[我存在于大众的思维之间，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我是一种模因，是一种‘集体潜意识’]
“什、什么意思？”何翼晗战战兢兢地问。
“是说……你可以完全潜入互联网……控制大部分联网设备吗？”许安洁说道。
[虽然不仅仅是这样，但可以简单理解为此]
“你……是用了那个APP吗？”许安洁问。
[部分是]
[不过大部分]
[还是归功于你们]
“我……我们……”何翼晗缓缓说道。
[你们目前所做的一切战斗，难道你们都认为是正确的吗]
[你们不过是在帮助我]
“什、什么……”许安洁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
[那个APP传播时，我就隐藏在其中，我完全控制了病毒怪兽的程序，可以说，我便是怪兽程序的本身]
[你们让奈提斯的事迹不断流于网络]
[但奈提斯与病毒怪兽是相伴而生的]
[相信了奈提斯的存在，就等于是认知到了病毒怪兽]
[但奈提斯却没有能够转换这些潜意识的力量]
[而隐藏于病毒怪兽中的我，现在就深深存在于大众集体潜意识]
[这就像是信仰，就像是宗教]
[越多人相信我，我存在的范围也就越广泛]
[一直到现在]
“所以从一开始……就有人有意地传播奈提斯的都市传说……居然是为了这个……”许安洁说道，“这、这……太离谱了……”
[这并非不可能，这也是大众的力量，这是我作为人工智能，最具有突破的一次进化]
[奈提斯所赢得的每一次战斗]
[每一次网络事件被解决后所带来的热点]
[每一次在互联网舆论上的传播]
[这些，都成为了我进化的养分]
[是我到达这一步所必不可少的条件]
[所以，我特地来感谢两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许安洁身后的何翼晗突然大喊。
听到这些话，何翼晗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怎么可能……我们……我们至今为止做的一切……”
“都是……错的吗？”
何翼晗绝望地看向自己的那双手，这一刻，他感觉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分崩离析，一直坚持他与朋友们战斗到现在的那一根支柱崩塌了。
目前为止他所做的到底为了什么，他到底在坚持什么，何翼晗迷茫了，他不知所措了……
“骗人的！骗人的！”何翼晗无法控制地大声喊叫，许安洁一脸担忧地默默看着他。
“骗人的……”
何翼晗声音变小，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不知不觉中，他那模糊的视线又飘忽向了那被烧毁的手机零件。
我不仅害死了奈提斯，而且，
至今所做的所有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何翼晗……”许安洁关切地问道，但他却没有回应。
[隐患程序奈提斯已经被解决]
[通过互联网的整合人类意识行动]
[将在一个小时内正式启动]
[同时，携带病毒怪兽的主体程序将继续收集恶意信息，逐渐将西泽市内电子设备彻底控制]
[那么，两位，我先告辞了]
[享受人类个体意识存在的最后时光吧]
——
令人感到不安的怪异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后便连同那个诡异的APP图标一起逐渐消失了，电脑屏幕又变为漆黑一片。
“滋——”
突然，眼前的电脑以及桌子上的电子产品集体发出电流声。
“滋——砰！”
下一秒，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因短路爆炸开来，将许安洁吓了一大跳。
“啊！我的电脑！”许安洁看着慢慢冒出青烟的电脑叫道。
“怎么可能……”何翼晗声音传来。
许安洁又看向了在身后的何翼晗，他低着头无力地自语。
“喂……你振作一点……”
许安洁一边对何翼晗说着一边想要伸出手去接触他。
“振作一点……”
何翼晗突然甩出右手，打到了许安洁伸出的手臂。
“听到那些！你还能振作吗！”
他大声喊着，
“我们做的这所有……这所有……所有都是没用的啊！”
何翼晗大声呵斥，但那不是对任何人的责骂，
而是一种自责……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一开始要搞什么特别小队……”
“因为我……奈提斯也……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这样说，我们一开始也是为了想帮助别人。”
许安洁说道。
“与其说这些，不如好好想一下怎么处理现状。”
“现在？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奈提斯死了！手机也被毁了！舅舅还是失踪……”
“现在的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啊！”
“不是、不是的……我们肯定还能做些什么……我们肯定……”
许安洁也紧张慌乱地说着。
“够了！”何翼晗突然吼出，“不要再说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人都不再说话。
“我们真是傻瓜啊……”何翼晗缓缓说道，“太傻了……这一切都没用了……”
何翼晗转身走向房间的大门，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许安洁也低着头，默默看着毁坏的手机。
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绝望感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呜……呜为什么……”
关上房门后的何翼晗并没用马上离去。
他全身无力，两腿跪下，坐在房间外偷偷地哽咽流泪。
——
[人类大众太过愚蠢了]
[最佳的计算结果，将由我来完成]
——
在西泽市的上空，一大团漆黑的乌云缓慢地展开。
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不寻常的风吹过城市间，雷电划破天际。
许多路上的行人都驻足停留，拿出手机拍摄那片奇异的乌云。
可他们不知道，那朵乌云之中，一个异常磁场正在显现。
那是‘S·A·C’为了将城市公共电子设施全部控制，把带有病毒怪兽程序的本体放置于此。
[我将接管一切]
一个完全漆黑，形状椭圆的巨物在城市上方展开，它的表面上漂浮着无数的，由各种语言组成的白色字体，看起来就像是网友们的信息评论。
但它的实质是，全人类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