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少女和信的战斗一触即发,此刻,双方都在观察对方的举动。
芙蕾雅不是不清楚,面前的人的小孩如果真的是多米尼克,那么自己能够胜利归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并非没有,自己是跨越了多少的修罗场才达到现在的境界,所以的芙蕾雅不会轻易认输,也不会放弃挣扎。
信也明白,眼前的人是现在的最强,是这五年之间出现过的原·最强者,可能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褪去了名号,遁入了暗杀者的行道——说不定这孩子手中的鲜血都比多米尼克见识过的战场还多。
就在信思维不定的瞬间,少女的身姿宛若疾风,右手的小刀笔直的向着信的咽喉刺去,依靠身体冲刺之后尚存的惯性,用踏在前面的左脚作为支点,少女的身体旋转刀刃转向往信的肋骨刺去,虽然前两次攻击并不算是很丝滑的连携攻击,但是不论对方是谁都不一定能完全避开,这是充分发挥了女性最好优势的战斗方法,就连信也是勉强躲过。
但是没人能躲过接下来的一击——又是一次旋转。附着上旋转的力量以及常人所无法辨识的速度,芙蕾雅用女仆的长裙作为障眼法,向着信的胸口来了一次实打实的全力一击。
“就连鞋子上都是武器吗?”面前的少女将高高抬起的腿放下,虽然说裙下风光已经暴露无遗,但是信并没有能去顾及这些的闲暇,胸口还残留着高跟鞋鞋跟踢过之后的剧烈疼痛,还好自己使用了身体魔法——信如此庆幸到。
天空开始飘下毛毛细雨,随即便开始化作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湿了双方的衣服和头发,模糊了视野。
“用上你的全力吧,”芙蕾雅打从一开始就清楚多米尼克(幼年体)并不想要使出全力,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名女性,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年长的胞姐,但不论是哪一个,都让芙蕾雅不悦,“姐姐她,为什么就看上你这中人了呢。”
芙蕾雅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来的并不是嘲讽或者挑衅,单纯只是哀伤,无奈。可能是因为多年来的酒池肉林般的生活让信失去了獠牙,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年轻气盛的大魔术师多米尼克,见多了世俗红尘,也就失去了满怀着热血的胸腔。
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必须回应芙蕾雅的心情,不管对方是否会变成一具尸体,这座城市是否会化为灰烬,自己又是否能获得救赎。
“毕竟我可是念咒都会要咬到舌头的家伙啊。”稍微嘀咕了一句之后,信从地面上站起,单指在右侧的墙壁上划了一笔,从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空洞,而信则从中掏出了一把单手轻剑,“来吧。”
这次是由信发起的进攻,脚踏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雨水落地的瞬间,两人的刀剑在相碰之后发出了尖刺的响声,细微的火花在两人之间不断绽放,小刀和长剑以模糊的形状在小巷中发出银色的光芒。
“此身是遥远魔境的祭品,此刃是幻想之物的遗存——”芙蕾雅的眼眸开始由红色转为金色,这是魔力涌动的表现,一般使用魔法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症状,但是这是在高速的白刃战之中,极少有人一边挥舞着刀刃一边咏唱高位阶的魔法。
“就连平行咏唱都会吗?”信再一次对面前的少女感到惊讶,平行咏唱是带有极大风险的咏唱方式,稍有差池就会因为魔力的涌动而自爆身亡,只不过——
“温柔精灵的轻语,大自然的微风——借以吾身击破吾敌!”简短的咒术总是能够出其不意,咏唱时间似乎比较长的芙蕾雅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芙蕾雅是不慌不忙的侧身闪过,划过少女胸前的光束贯穿了身后的墙壁,直接掀翻了附近的房屋,少女则是回身对着信的脖子使出斩击,这时候信才发现咏唱不过是个幌子,但同时,芙蕾雅也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从侧面闪过的银色光芒——双方的刀刃都落在了对方的咽喉处。
“能算是平局就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信虽然说着想要算作平局的话,但是却丝毫没有打算把长剑从芙蕾雅的脖子取下,对方也是如此。
“那么各退一步?”双方都慢慢地后退,但是双眼丝毫没有离开一丝一毫,紧接着,被投掷出去的长剑和小刀分别向着信和芙蕾雅的耳朵飞去,当然目标不是他们,而是从中途就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准确命中。
“芙蕾雅·瑟坦达·希斯薇瑟,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条,杀害同胞。”清脆的男性声音,信一听就明白这一定是个帅哥,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从信身后的墙壁中,慢慢地从走出一个身着华丽的金发绅士,只不过他右手手套上沾满了鲜血,但不会是他的。
“小的们!就是那个小鬼!给我杀了他!”在芙蕾雅身后传来粗犷的喊声,这是某个被信断送了后半生(下半身)的粗鲁男人的声音,这一次他似乎带足了人马来找信的麻烦。
“我觉得你的资历不错,要不和我合作——抓到那个刺杀国王未遂的杀手?”金发绅士缓步来到信的身边,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后退一步半蹲着伸出了手。
“刺杀了国王?”信并不相信这一点,或者说他并不愿意去相信这一点,虽然身边的金发绅士频频点头,但是信并非是在向他确认,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紧随着沉默着的芙蕾雅。
“没错。”听到了回答,信确确实实听到了回答,国王并非是个暴君,相反,是个贤明而且正直善良的人,多次和信以及冒险者们谈笑风生。
雨一直下,渐渐变得更大。
“这样啊!”信用力拍打了自己的脸颊,发红的脸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大叔你也看见了吧?我正在被人追杀——下次再谈吧?”
面前的鲁尔以及他的小弟不断缩短着和信的距离,信也用这个作为借口,打算摆脱金发的绅士,结果却是绅士一直念叨着“大叔”两个字,脸色震惊地放走了信。吵闹的小巷随着信的逃走变得安静,只剩下了原地不动的绅士和被戴上手铐的芙蕾雅。
说不定雨季来了,这雨丝毫没有要变小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冲刷掉一切,但是却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