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像一场电影,每个人都在这场电影中扮演自己生命中最真实的样子,但也只不过是观众眼前的过眼云烟罢了。
没有人会在意蝼蚁的挣扎,也没有人在意普通人卑微的生活,让人讽刺的是,在生活这摊泥潭似的地方挣扎的人,居然会把自己的一丁点积蓄虔诚地送给那神庙里虚无缥缈的神。
但更让人讽刺的是,他们宁愿把大把的金钱扔进无尽的洞窟中,也不愿把他们施舍给穷人一点。
起初所有人都认为这些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自古以来贵族都比贱民高贵一等,普通人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无私奉献给神和上层人,连我也是。
——克尔文联邦,邬衣城
在一个华丽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腰背挺得笔直,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中年人双腿翘在桌子上,端详着年轻人的这份报告。
“你想让我下令开粮仓赈灾?”中年人放下了自己原本翘在桌子上的腿,把报告扔到了办公桌上,不屑的语气让他看不出是为人民服务的联邦官员。
“是的,先生!”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所期待,“先生,因为过去的兵荒马乱,邬衣城郊区的饥荒格外得严重,恳请您快点开仓赈灾!”
年轻人的最后一句话非常激昂,说完年轻人向中年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中年人听完之后看了年轻人一眼,然后便摆弄自己的手指,突然他眼神狠厉地说到:“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革命的人亏待了你们吗?”
年轻人低下了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半边暗淡下去的双眼,他想为了难民们悲惨的生活再争取一次,哪怕只是一点点丢失尊严的施舍也行。
年轻人又断断续续地说到:“没有,不,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中年人站了起来,走到年轻人的面前,双手抓住年轻人的双肩,中年人的身高比年轻人高了一点,眼神也比刚才狠厉了一点。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年轻人的报告动了官员们的大蛋糕,如果再任凭年轻人这样下去,早晚他们的遮羞布就会被揭下来。
而中年人现在所做的,就是让年轻人知难而退,对于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且毫无身份背景的普通底层人,油腻老练的中年人显然知道怎么做。
“我再问一遍,你是什么意思?”中年人愤怒地向着年轻人咆哮,唾沫星子也掉落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年轻人用手抹了抹脸,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中年人身上多年来积攒的烟酒味格外刺鼻,年轻人心生厌恶,也想推开中年人,但是他没有。
底层人没有能力也不能违背上层人的意愿,无论是在过去的王国还是现在的联邦,不公平和腐败永远渗透到这台国家机器的方方面面,上层人看不到底层人的挣扎,却能看到他们的无能。
蝼蚁,掐死也是活该,有的人出生就要接受命运。
“啪嗒”一声响起,年轻人被推倒在地上,头部因为撞到了墙角的瓷器上,瓷器破碎后的碎片划破了裸露的皮肤,额头上、手臂上都渗出了不少血液。
中年人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衣服上沾有血迹的年轻人,如果年轻人死了,消息走漏了风声,自己肯定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可能自己的政敌会借此给自己下套。
最近正赶上联邦调查局查处贪官污吏,如果这个时候这小子死了,那自己的麻烦岂不是大了?
“唔…”年轻人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些凉凉的感觉,年轻人当然知道那是血,他用手捂住自己额头上有些疼痛的伤口,再次对上中年人的双眼时,中年人突然间温和了许多。
“额,年轻人,你感觉你还好吗?要不要送医院?”
面对中年人的嘘寒问暖,年轻人并没有多么感动,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充满了虚情假意。
“不,我没事,先生,但是开仓赈灾的事……”
“我会向上级报告的,你安心养伤就好!”还没等年轻人说完,中年人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毕竟他虽然只是一个底层人,但如果被政敌抓住了把柄说自己欺负老百姓的话,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那就谢谢您了,再见!”年轻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但中年人可没有年轻人那么高兴,因为他可是因为这次少贪污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