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装傻吗?”
修夜一双冷漠到了极点的双眸仿佛要将安洁给剥个精光,这让后者都不禁有些发颤。
安洁咽了一下唾液,一双琉璃般璀璨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双手捧着的心脏。
明明这是她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帝国皇帝的心脏,可是不知为何却不能在她的内心中掀起一点波澜。
更加讽刺的是,她明知道着只要自己破坏这个心脏,自己的亲生父亲就会在眼前彻底死去。
即使如此,她内心却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她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另一面。
勇者的目光宛如针扎,一根根刺进她的心脏上,这种感觉令她觉得窒息,却又莫名其妙有些‘兴奋’。
该怎么做?
答案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吗?
安洁的呼吸声逐渐喘急,如奔涌的河流般,吐出的白雾朦胧一片。
一旁的修夜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作,无论是阻止还是其他的行为。
战皇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心脏被人拿捏在手中无法行动,还是它故意想要看一出好戏所以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它施加的威压仍然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上,只是压迫感逐渐在被削弱。
人类一方,除了修夜完全不受到战皇的影响外,他似乎暗暗释放了什么魔法,站在他身侧的所有人类多多少少能够抵抗来自战皇的压迫感。
战皇言语刺激道:“勇者,这可是你的失策,这座帝都上下任何人都知道战皇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换做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叫做‘亲情’来着?”
“你把她亲生父亲的心脏送到她的手里……看她这个样子,虽然是帝国第二公主,可是与第一皇子相比起来,懦弱的很啊!”
“……”
修夜直接无视了它的挑衅,他正在静静的等候着身旁少女会做出什么抉择。
这是试探。
至于原因……或许最清楚不过的就是彼此了,但是由于修夜本人也有各种顾虑,所以没有直接捅破而已。
“公主……”
“公主……”
安洁身后的众人纷纷投以期望的视线,每个人的视线内夹杂着不一样的想法。
破坏战皇的心脏,虽然人类失去了一位传奇人物,但是换取而来的是短暂的和平。
如果选择不破坏……可能,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只是,他们还能尚且如此犹豫不定,因为他们并不具备着能够洞察真实的魔眼。
薇尔莉丝则是不一样,她在看到战皇的实力数值正在继续往上飙升时,她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绝望之色。
“修夜这个笨蛋!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明明是那么胡来的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却在这种明显就是给敌人反击机会的行为。
战皇的全部数值都已经突破了五千,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没过几分钟,恐怕就已经超越了六千的瓶颈!
薇尔莉丝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路的准备。
可是,就在她想出声提醒这个瞎几把乱搞的勇者时,隔了一个龙套位的辅国大臣突然挣脱开了压迫。
他想干什么?
薇尔莉丝只见到这个老人朝着公主的方向冲了过去。
因为席恩的德高望重,众人在见到这位老人扑过来时纷纷有些惊讶,但是都没有及时的出手。
安洁的反应慢了半拍,忽然嗖的一声她手中的战皇心脏被这个老人直接夺了去。
“席恩大人?”
安洁愣了一下。
“公主殿下,您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我等臣民也晓得你绝对不会选择对你而言最绝望的发展,所以……这个罪人就由老朽来做!”
突然,席恩从腰间**一柄贴身用的匕首。
“不行!”
安洁大呼。
此时能够行动的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上去。
但是……为时已晚。
席恩泛着银芒的匕首噗通一下刺进了手中的心脏,上一秒还在跳动的心脏在匕首刺进去的一刹那,鲜红的血液喷涌出来。
咚——
咚咚——
这一次,心脏在最后争取似的跳动了几下,然后……就彻底的停止了跳动。
这一声心脏的跳动声停止如同在预示着什么,寝宫外忽的暗了下来,明明是正午却一霎那乌云密布。
砰!
几道霹雳刺破了天幕,打在了外面的一座雕像上,接连数道闪电,轰的一声雕像坍塌了。
里面。
一时间所有人都仿佛停止了呼吸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曾经一代传奇人物的生命彻底陨落。
有的张开嘴巴不敢相信,有的露出了胆怯的模样,有的却是一脸复杂,还有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见过。
轰隆——
随着心脏声的骤停,战皇那庞大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支撑,直直的倒下了。
一砸,就是一个深坑。
这位曾经一个时代象征的人类强者这般轻易的就陨落了,甚至最后居然是以这种结局。
所有人的束缚都被解开了。
薇尔莉丝捡起了圣枪,她也以为已经结束了,本来是度过一场大劫,可是寝宫内的气氛却是一片死寂。
这时,她看到了修夜正拿着一柄普通的长剑缓缓的走向战皇,她心想应该是例常的鞭尸。
不过,已经有两名士兵先一步跑到了战皇的身侧,面对着数米高的身躯,已经无异于非人类的范畴了,他们的身体也在颤抖着。
他们是在确认战皇是否已经因为心脏被毁而死去,为了验明真身,他们抓向了战皇的头盔。
咔嚓——
像是什么东西分离了似的声音传出。
“咦?奇怪……为什么陛下的头……”
“不见了?”
一名士兵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一道令人心惊胆颤地声音在耳中响起。
“因为,我还没死。”
“什么!”
这名士兵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似乎站着什么人,一扭头,本来想抄起武器,可是这一下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
一道血线飙射在半空中。
咚咚几声,这名士兵的眼中逐渐模糊一片,血色替代了正常的颜色。
他说不出话。
而且令他感到很奇怪的是,自己看人的方向怎么是斜的?
他的眼珠骨碌往上一瞥,则是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和他身材严重不符的巨剑。
然后……
噗呲!
巨剑刺穿了头颅,将它举起了起来。
此时……
雷声大作!
氤氲的黑雾从四面八方爬出来。
黑暗,彻底笼罩住了整座帝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