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那个混蛋怎么能那这种事开玩笑,要不是我们急着去抢救病人,我真想当着他的面狠狠扇他一巴掌。"
陈婉撸起袖子瞅了一眼腕表,神色阴郁。
“婉姐别生气了,对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坐在陈婉左边的许医生出言安慰,低下头,薄薄的镜片下眼睛紧缩在一起,像是在窥探什么东西。
“靠,能不生气吗?老娘厕所都没来得及上,披上褂子就来了,到现场你跟我说这是玩笑?这他妈哪里好笑?”
"婉姐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可以爆粗口呢?"
“屁,好看怎么就不能爆粗口了,谁规定美女就要温文尔雅!”
许医生中指顶了一下镜框中间,随后举起手表示赞同。
陈婉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胸口一脸怒火,再瞥见左边那个死胖子盯着不该定的地方看时,额头青筋暴跳,大有将现在怒火化作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不过她忍住了,毕竟他有没做错出什么出格的事,资本在哪里,即便披了一件宽松的白大褂,那峰峦轮廓还是隐约可见,傲视群雄。
讲真的她也很苦恼,因为右边带的后辈女护士也止不住的看她。
花晓琳你出去后你最好离开逃走别让我给逮到了。
偏过头,侧过身,陈婉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倚姿,倒头就睡,在意识还未混沌前对着另外两人吩咐道:“快到目的地了就叫我。”
花晓琳嗯了一句低下头开始玩手机,许医生也应答了一声好,而镜片上折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
”这天气真的绝了,我都到葬古井了还是没有信号。“
夜守臣大口吸气吐气,像是一口气爬了九十九层楼似的,身体都快抗议的休克了。
”呜呜,真是想不到,背你居然比扛麻袋还要重,你这小身板时怎么长得,欧,嘶,真就细胳膊细腿是贴图,建模核心都在胸呗,真的快隔死我了,你是垫了几层胸垫喂,仁兄。“
由于背在后面的缘故,夜守臣完全发现不了背后之人的变化。
此时,黄小烟的双腿已经完全变为了石像。
“奇怪这背后怎么越来越重了,不应该啊,就算不打伞雨水完全浸没到大衣里也不该这么重啊。”
又走几步,夜守臣双腿微颤由于视线较暗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
“啪”的一声与地面融为一体,脸朝地面吃了不少的土。
一块偏暗红色的,巴掌大小的金蟾从黄小烟的口袋中掉落。
夜守臣伸出手挣扎着想要将它拿起,但……手臂不够长只能尴尬的抽搐了几下手指。
无奈,夜守臣只好用脚尖蹬了蹬地面,想泥鳅一般的向前爬,费了不少的力才够到对方。
夹住油纸伞,握住金蝉,使出吃奶的劲才重新站起。
起身后,脑门上多出来几跟草毛,白皙的小脸沾了不少的泥土,显得十分狼狈。
看到手里金蟾,夜守臣又沉默了,吐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我就不信了,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气沉丹田,转体一周,感受气型,天人合一。
嘴巴微张,周身的气流不断涌入口中,瞳孔微缩,茶色的眸子越发深邃,忽的,脸色涨红,神色却更加毅然,他朝着无尽黑夜大吼。
“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个妹子快不行了!”
“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个帅哥快累死了!”
……
陈婉从梦中惊醒,胸口不停起伏,一撮冷汗将里面的衬衫浸湿,环视周围发现无碍后,却怎么也无法继续闭目养神了。
刚才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许医生戴上了一副的白色面具,从公文包中拿出手术刀将身边的女孩杀害,自己反抗将对方推下车门,他却拉着车栓始终不肯松手,一路上遍地是他的血迹……
随后陈婉就吓醒了。
“还好只是个梦!”
陈婉打算从公文包中拿出纸巾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毕竟粘糊糊的感觉可不好受。
可这刚翻开公文包陈婉就被吓了一跳。
一把冒着寒光的手术刀隐藏再包裹中的深处,再清冷的白光下车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陈婉拿出来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由于精神太过紧张拿错了包裹,而眼下手上的这个袋子就是许医生的。
陈婉瞥了一眼男医生,见对方没有睁开眼,打着微鼾,大概已经熟睡了,就偷偷地将手术刀拿走,将公文包放回原处。
毕竟出门在外哪有人带手术刀急救的,医院的手术刀的数量都是一定的。
许医生肯定是拿错了,我看见了顺手给他送过去,不过分吧。
“婉姐你在干什么?”
花晓琳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直坐起身子吞咽口水。
拜托,要不要这么巧,我记得再梦里你没醒就被杀了好吗。
奇怪,为什么我会对梦里的情景深信不疑呢?难道就因为这把手术刀吗?
“小孩子快点休息,一会救人时多出点力!”
陈婉尴尬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音量却出奇的小。
花晓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内心也非常委屈,但迫于平时**也只能诺诺地点头:"知道了……"
陈婉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无缘的发脾气也有些过分,但她总不能说因为大梦一场梦到许医生是疯子所以就提防着人家吧,虽然他是挺讨厌的……
陈婉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公文包刚放下面前的男人却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陈婉立马感觉汗毛竖起,宛若受惊毛发炸起的猫咪。
陈婉此时也不确定他是否装睡,翻查公文包是有没有被对方发现。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陈婉犯傻了来了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醒来了!晓琳,我的纸好像没有了,你能借我几张吗?”
我去,老娘是怎么了,如此生硬的转头,如此尴尬的请求,傻子都会觉得我有问题吧?
“啊?”
花晓琳愣了几秒,刚睡醒陷入脑子正在重启。
“婉姐, 我这里有!”
许医生朝着公文包抓取,陈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用,我们女人用的纸跟你们男人不同,晓琳是我带出来的,她最知道我的习性。”
陈婉坦然一笑,一个踱步凑到晓琳跟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谢谢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呢?”
陈婉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暗自真想呼自己一巴掌。
“婉姐你又嘲笑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上班时候进入深度睡眠、”
陈婉见状只能顺着台阶下,说了些’以后都长教训了吧‘,’我就说你小子悟性不错‘之类的话,为的就是转移话题。
许医生始终保持沉默,十指交叉顶着下颚,眼镜反光让人看不清眼镜。
在陈婉调侃晓琳后,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婉姐,你不觉得这周围有点奇怪吗?”
花晓琳将手机的小说退出,率先打破平静。
“怎么了?”
“现在已经过去超过五分钟了,按车速来算现在我们应该早就走出夜明山才对,可现在周围好像与五分钟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婉透过车窗朝窗外打量,虽然来时没仔细看但晓琳这么一说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王师傅我们还没出夜明山吗?”
王司机师傅耳朵有些背,喊了好几遍才听清:“俺也是第一次来,俺也觉怪诞了,按来时的速度来说现在应该出去了。”
“王师傅您会不会记错路了?毕竟这山插道挺多的,周围又都是些草木,就那葬古井也是调了卫星定位才找着的。”
“没道理啊,咱是按照来时线路走的,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科学不是吗?”
那一口四川话听得陈婉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对方说道相信科学时,让她想起了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那就奇怪了……”
“闺女,要不你再给那个叫你们来的人打个电话,找他问问路?”
“哈,让我求那个混蛋问路?”
陈婉冷笑一声,抱着手在哪里一动不动。
“婉姐你要不打的话,要不我打吧,毕竟我们来有其他病人要救,不能在这里太耽搁了!”
陈婉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晓琳看得出来对方的火气至少消了一半。
“婉姐的心胸果然与胸罩一样大!”
陈婉扭过头去,眼里冒火,不过看到对方笑嘻嘻的求放过,火气是怎么也上不来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陈婉伸出手机,在晓琳接过手机的那一刻,一副惨白的面具浮现在手机的屏幕上。
陈婉手一哆嗦,手机掉落还好在空中被晓琳抢救过来。
“婉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婉没注意他,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低着头的许医生。
似乎回应陈婉的目光,一直低着头的许医生缓缓抬头,额头上的皱纹紧缩在一起,反光的眼镜变得透明,那双醒着和睡着没啥区别的眼睛似乎冒着绿光,因为背朝窗户,整个面部的表情都隐藏在阴影下。
许医生面朝陈婉温柔一笑,陈婉却全身发寒如临冰窖。
陈婉不知如何回应,就那么定在哪里恍如隔世,随后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晓琳的面部与音调都在扭曲与升降。
花晓琳晃动着陈婉的胳膊示意对方怎么了,回魂了没有。
陈婉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婉姐,告诉你个坏消息。”
“怎么了?”
陈婉露出牵强的微笑。
“这个区域好像没有信号,那个人的电话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