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前面有个店!”
四师弟目行千里在一众师兄中最擅长瞳术,此时他电光逼人,双目如剑刺入迷雾,现在能见度很低并且有戾气干扰,一行人只有他能勉强辨别方向。
从大师兄撕开结界时,他们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三师兄无奈的看着受伤的一行人,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凉油然而生。
咱就说吗一个人面妖根大师兄尚且对付不了,如此厉害地结界又怎么可能破开呢。
呜呜,敌人就是关门放狗,瓮中捉鳖啊。
虽然我好像是第一个冲进来地……但这不重要!!!
结界之内运用了掌中庭院,缩地成寸等等高深的术法,而这一切显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尚未开化的丙级上等异魔所为。
幸好潜龟喜灵善出入结界,自身隐匿功夫到家,否则这十万里的路程被小怪磨也磨死了。
现在我就要为我的冲动付出代价。
“那好,四师弟,五师弟,六师弟你们在这里守着二师兄,我去去就回。”
三师弟已经慢慢调节好生命本相,恢复了文绉绉地书生外貌,虽然先前被斩了二十年的寿命但是幸好及时补救,又抢救回了三年寿命,现在虽然虚弱却也有一战之力。
三师兄看向后面抱膝抽泣的二师兄,合并扇子,无奈扶首叹息道。
“二师兄大家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大师兄与小师妹生死未卜,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活下来将消息传递出去。”
说罢,三师兄脚踏游龙步,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先行开路。
三师兄善步法,除了大师兄外是逃得……偶不,是跑的最快的人。
前方屋子内藏得不知是人是鬼,三师兄前去也好替探探风口,若是遇到不可控的危险,那就只能捏碎玉符让众人先行离开。
……
夜守臣找来铺盖给黄小烟铺了一个柔软的大床,然后烧了热水不停的更换热毛巾,暖宝宝,热水袋,总之一切能保持体温的东西统统都翻出来了。
至于另外两人属实没有安置物了,只能让对方将就一下躺在木板上了。
随后保温杯里泡枸杞,电饭煲内煮小米各种养身的东西都一一盛了上来。
倒不是夜守臣注重养生,或者身体不行,究其原因存粹是因为穷。
地热开不起,暖气这没有,至于空调……
呜呜,连电费都没着落, 更别说买一个空调了。
夜守臣没由来的产生一股悲凉,他好歹也是个一流美院毕业的美术生,本以为能游戏人间没想到被一个店门给拖死。
穷才是原罪啊,否则今日也不会骗黄小烟五十万,二楼的灯也不会因为年久失修失明,救护车里的人也不会因此出车祸,躺在地上的人此时也不用挨冻了……
花晓琳浑身是血,全身湿透,宽大的白袍被染成血色,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目惊心,夜守臣真的是看着都疼。
在一通不算利索的清洗擦拭后,用干毛巾与碎衣布将一些面积较大的口子封住。
花晓琳全身被包裹成了粽子状,神似埃及木乃伊。
陈婉虽然伤口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流了不少血,膝盖磕伤严重好像是错位了……不过幸好在搬运的途中咔嚓一下应该是碰巧接上了……好吧,他承认他绝望了,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化脓,骨头有没有碎。
“这手机密码什么的……你们难道不会设个指纹密码吗?”
夜守臣烦躁地将手机装回陈婉口袋,他想用对方的手机打个电话试试,他自己的老古董没信号。
随后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花晓琳身上,掏出手机时见屏幕碎的厉害内心却不再抱有希望。
谁说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是会开了一扇窗,宛如天籁的叮咚声后破碎的屏幕突然亮起,夜守臣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
手机上面一个名叫知北游(老公)的ID疯狂闪烁。
夜守臣看见他发了许多消息。
希望如同点燃的干草此刻在夜守臣心里熊熊燃烧,他不断地上滑屏幕,努力的点击消息框。
他想联系上对方好让对方叫救援部队来救他们,再怎么说咱也救了两个人命吧,功过相抵好不好啊。
不过希望来的越快,失望来的就越快。
“啊啊啊!”
夜守臣瘫倒在地上,那支离破碎的屏幕终究是没有撑到夜守臣使用的那一刻。
消息框不断闪烁,夜守臣咬紧牙关,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
这算什么,老天爷耍我闹着玩呢?
叮咚,叮咚!
【你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
【别闹情绪了,你别以为我会根从前一样哄你。】
【我知道你能看的见,这样我很累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看的夜守臣是一愣一愣的,这像极了肥皂剧里编剧醉酒后用脚趾头写出来的台词。
手机屏幕自动锁屏,夜守臣不在对其抱有希望。
窗外雷声作响,大雨不断地拍打着窗棂。
一样的头昏脑胀一样的狼狈不堪,他想起了那场雨夜,那是记忆中最后一副关于老爷子的清晰画面。
那时,那张苍老的脸上充满着凝重与忌惮,老爷子关上大门就站在夜守臣所在之地,他身穿卦袍像是刚哄骗完受害者一样。
你看药膏都提前准备好了,老爷子搬来个小板凳一边倒弄药泥一边瞭望远方。
夜守臣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在某些不知名地时间段脑袋会疼痛欲裂,额头似有尖刀刺入,双目甚至会流血进入短暂地失眠。
老爹,老妈说那是遗传病,是先天神经衰弱,发病时不能见光不能运动否则将会巩膜破裂,四肢瘫痪。
夜守臣小时候还不明白事情地严重性,他甚至连死亡都不知何物。
老爷子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孙子治疗,用的一种颜色不太好黑色药泥。
每当将夜守臣的脑袋磨成煤炭后,爷俩总会莫名其妙地叹气。
夜守臣最害怕地就是老爷子手中抱地大罐子,虽然罐子本身挺精致的,罐身通白如青花瓷般精细。
但夜守臣总是排斥它,老爷子也是不明白,因为那药气味不重只是成色差了点,小孩知道的好坏。
但真正害怕原因也只有夜守臣一人知道。
其实很简单,头疼起码还有人陪你玩,但好了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
为此老爷子只好妥协带着孙子去当神棍。
直到那一天雨夜后老爷子走了,夜守臣才明白死亡是何物,那是一种说不了话,做不了事最后还要被蒙上被子送入大地的仪式。
到现在真的是想要再度见到那个大药罐啊。
恢复第一天,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冷。
恢复第二天,冷加剧了想听他讲故事。
恢复第三天,安装了地暖我却还是冷。
恢复第七天,雨天又来了头却不疼了。
……
到后来夜守臣长大才明白外敷的药膏根本不能治疗神经衰弱,要不是父母总瞒着老爷子带自己去做医院做康复,或许自己的病早就好了,小时候也不用受那个罪了。
虽然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身体却还是诚实呢,夜守臣目光移向黄小烟,将怀中地罐子放下轻声道。
“我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