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就要昏迷过去了,或者说是已经不省人事了。
一声巨响将我即将消失的思维再次唤醒,一切都崩塌了,我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强忍着保持着模糊的最后一线思维。
掉落的巨石将玻璃砸的粉碎,离我的脸就差一点点距离,夹杂着尘土的空气涌了进来,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注意到身上的针头已经全部不见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周边已经被巨石全部掩埋了,只有这么一个玻璃罩和底板保护着我。
高度不对...我意识到了这点,实验床可能已经被移除了,他们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小空间,这一刻我没有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活多久呢?
小心清扫掉身上的玻璃碎片,我将手放在巨石上,只敢轻轻推动,我感觉得到这块巨石链接着很多结构,也有很多重物还压覆在上面,就算我将它推开,也多半是自寻死路。
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的手现在正放在巨石上,还能使上劲。体力大概是恢复了,是因为针管被拔掉,那些药物不再作用了...还是说...莎琳...
我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有一道光线从石缝中投射进来。
我得救了...但,这真的是好事吗?
巨石慢慢被搬开,一个消防员模样的人将玻璃小心移除,然后欣喜若狂地振臂高呼。在黑暗的环境里压抑了那么久,我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此刻我被营救出来,是这些消防员的功绩,媒体也会对这场大灾难大肆报道。
可惜,这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次实验。
如果被媒体拍摄到,那些该死的幕后黑手一定也看得到。还有莎琳,我出现在银幕前的话...
医护人员也在附近,抬着担架走到我身边,看见我还有意识,就朝我问话。摄像机马上就跟了上来,我用手遮住脸,聚光灯让我不得不把眼睛也眯上。
医生伸出手要将我拉起来,我挥手拒绝了他,一只手遮住脸站了起来,然后像疯了一样逃离现场。
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媒体和警察只能徒步追赶我,媒体想报道我,警察和医生想将我带去医院帮我检查。
好在这几年的幸福生活没有让我的军人体质彻底的消失,但这身轻如燕的感觉确实不像一个刚遭受了灾难,被掩埋在地下刚被救出来人该有的样子。
好在还有幸存者被救了出来,很快就没有人再跟着我了。
如果我就这样回家,她肯定会猜到我经历了什么,我早该回去的,但现在,我没办法回去。好在他们给我留了一块盖布和内裤,我现在才能围着这块布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街上没有什么人,大概是都去看那片废墟去了,也正好我能随便走,也好找个宾馆住下,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哪有什么口袋,只剩下一条内裤,和一块破布,更别谈什么钱了。
要露宿街头吗?也未必不是个办法,就这么走着,房屋越来越少,大概是到了城外了吧,面前有一条公路,我看见远处有点灯火。
好在公路上还有人开酒吧,我走了进去,死皮赖脸地坐在了椅子上,调酒师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调着其他客人的鸡尾酒。
店里很冷清,也许这也是他宽容我坐在这的原因。
调酒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突然莫名地将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我想问他为什么,但他背过身去,继续摇晃着他手中的调酒容器。
等他转过身来时我再问他,他还是不理我。我只好自己端起酒杯,撑着脑袋轻轻摇晃着它,看着里面的酒水转动,在杯子上一圈圈留下痕迹,又消失。
酒吧的门铃响动了一下,一个穿着像是摩托车手一样的女人走了进来。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将一个不像是女性会提着的大手提箱放在了椅子下,向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调酒师给她端上了一杯和我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的酒。
我只是出于惊讶地看着她,但她笑着朝我搭讪“一起喝一杯吗?”她端起酒杯朝向我这边。我向她提出了拒绝“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她笑了笑,结婚了也没关系,只是喝一杯酒罢了。
不好拒绝,出于礼貌,我快速地和她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她泯了一小口,然后将酒杯放在吧台上。
“怎么?连我的脸都不敢看吗?还是说,对我的身体...”
我听得出她语气中半开玩笑的意思,但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心思陪她开玩笑,只是严肃地说“我说过了,我有家室。”
她无趣地将俯身凑过来的身子又坐直了“那好吧,看你这样,我带你去买些衣服,然后你到我的房间里来好好洗个澡怎么样?”
实在是对她轻浮的话没有兴趣“我的酒已经喝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我已经打算抽身离开,却推门进来了一名警察。我赶忙用布盖住了自己的头,然后伏在吧台上,用余光观察着周围。
她俯身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帮我保管好这个箱子,如果你有问题,可以来找我。”说完就把手提箱踢到了我的椅子底下。
她站了起来,我用余光瞟到,一副手铐挂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只无奈地笑着叹气,和警察一起消失在了门外。
手提箱很重,我有些疑惑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她叫我保管,但是被警察带走的人,我可真要提防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违禁品,作为一名退伍军人,要是被她给栽赃了,受的刑罚不一定会比她要轻。
手提箱被我放在吧台上,观察周围没有人在注意我这里之后,手提箱的锁扣被轻轻打开,只将箱子打开了一个小缝就瞬间被我用力盖住。我紧张地看着周围,然后将手提箱重新扣好,带出了酒吧。
顺着公路一路往回走,到一个树林的旁边,我躲了进去。箱子里有没有违禁品我还不敢确定,但我敢百分百确定,刚才我从缝里看到的,绝对是一大摞钞票。
确认了周围的环境,我打开了手提箱,确实有一大摞钞票,但剩下的空间没有装着违禁品,而是一套西服和一套普通的常服。
有些好奇的我将衣服拿了起来,确认口袋和所有空挡都没有违禁品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个手提箱内的东西几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钱,还有衣服,这两套衣服也正好是我的体格的尺码,这里的东西绝对不是给刚才那个女人的准备的,要么是给她的交易对象,要么就是...
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还说如果有问题让我去找她...我偶然注意到箱子左下角的那一摞钱上夹着一张看起来像名片的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一大堆混乱的图案,有些眼熟,也许是交易的暗号什么的,我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