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呼……呼……」
希悟倒在地上氣喘如牛,背靠著樹幹,幾乎到了虛脫的地步,反倒是友田,一副見怪的表情。
「喂……你明明都沒有跑,為什麼還會喘啊……」
「哈啊……呼……呼……都﹑都快嚇死了,當然喘啊!!」
「欸?會嗎?嘛,倒是剛才紅燈一堆,明明明沒車又得停下!」
「是……是嗎,還好妳有停下,不然地上石頭就扎進肉裡了啊……」
希悟無力地撐起上身,轉了轉身體,慶幸自己竟然沒有受傷。
「一定是你,才會讓我一直碰到紅燈!」
「欸?!妳不是說自己是幸運少女嗎?怎麼還怪別人啊!」
「那﹑那……那只是!嘛!算了!再不快點就要到巡房時間了!」
「哦……哈?!妳說的巡房是……」
「我先爬,妳等等照我的方式爬,知道了嗎?」
友田一肢腳跨在旁邊的樹枝上,頭轉向希悟說道。
「哦哦哦……好。」
唰唰……
明明有三層樓高的樹,友田卻像飛的一般,跟森林裡的狒狒沒兩樣,啪唰啪唰地爬上了樹。
「現在換你了,快點,再五分鐘就要開始巡房了!!」
「呃!……好!我這就爬上去……不過,那個……我勸妳還是,遮一下裙子好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忽隱忽現的───哇啊啊啊啊!!!」
啪!
希悟被上方丟下的銅板敲的不得不往上看。
「笨笨笨笨笨笨蛋!!!不要一直往這邊看啦!笨蛋!!」
啪啪啪啪───
銅板接二連三的殺下來,就算只是一枚小小的銅板,在這種三層樓高的加速度下,威力可是不能小看,更何況友田還是用丟的。
「喂喂……!!這樣可是會死人的啊,我可不想死在他鄉!」
希悟來回撫摸著被擊中的地方,克制自己不能再往上看了。
不知為什麼,友田穿著學校制服,明明早上穿的是短褲,現在卻換上了短裙,害得希悟只好面對樹幹,一步步爬上樹稍。
「唉,爬這麼久,上來就進來吧!」
友田縱身一躍,從樹枝上跳進了陽台,當然,這次她沒有忘記顧好自己飄飄的裙襬。
「為什麼明明有門不走,偏要爬窗啊……要是掉下去不就變肉醬了,這女的思維跟一般人不一樣唉……」
希悟有些懷疑的看著友田,腦袋裡想著她的一切舉動。
同時也跳進了陽台,看起來跟一般家庭的陽台沒什麼兩樣,倒是這裡風景挺美,光害少﹑相對星宿就顯得多。
喀喀……
不知從哪來的聲音,有點像是金屬摩擦聲,又有點像是不小的鐵片互相撞擊著,正準備同友田進到室內的希悟像畫面停格一般,全身僵住。
「笨笨笨笨笨蛋!!快﹑快去陽台躲起來!你跟著我會帶來厄運!」
友田迅速將希悟用力往外推,同時,金屬撞擊聲隨著腳步聲而消失,換來的是……
「佳奈同學,幾點了妳在幹嘛?唉,又這麼晚睡,隔天是怎麼會有精神啊妳!快快!換換衣服睡覺去了!」
一位體型可以披靡四五個友田的中年婦女,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拿著開山刀,語氣豪邁的說道。
雖然那把開山刀有友田身高那麼長,但其實,只要是認識她的人,都會知道那把刀只是一個裝飾品,真要說那也只是巡邏時的欺敵用品,她真正的實力可不是那把開山刀所能負荷的。
「是﹑是是!我等等還要洗個澡呢!洗完我馬上就去睡了!讓大媽妳操心真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友田故作換衣服的動作將扣子一一解開。
「這樣嘛,好。欸?陽台門都沒關,這樣不是都被看光了嗎,妳又不像大媽我一樣有迷人身材,就算給別人看到也都無妨,妳啊妳,給那些臭男生看到怎麼行呢!」
眾生皆稱之為"大媽"的中年婦女,邊說邊把開山刀靠在肩上,放下蠟燭,慢慢走近陽台落地窗。
(糟了,被發現可就不妙了啊!大媽最討厭的就是男人!……)
「啊啊!那個!大媽!」
「嗯?佳奈同學,有什麼事嗎!?」
「窗子其實不用關啦!我想讓房間通﹑通風一下,讓空氣新鮮點,哈哈哈,等一下不是比較好睡嘛……」
大媽停下腳步像是改變主意一般,拿起蠟燭回頭走向玄關。
「說的有道理,那,就自己小心點吧!妳跟大媽我,一樣最討厭那些臭男生了,對吧!看妳對很多萌翼都沒興趣,果然靠自己才是最強的呢!學院第一的妳,真不是蓋的呢!」
「哈哈哈……,是﹑是啊,男生什麼的,萌翼什麼的,對我來說根本沒有用嘛,還不是學院第一嘛~哈哈……大媽妳不用擔心,要是有什麼臭男生敢在陽台偷窺,我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友田像是和大媽共同立約般的將雙手合併,臉上卻不時露出無奈的笑容。
「嗯!那樣最好了!那麼,大媽我先走囉!早點睡啊!別搞壞身體了!」
「是──。呼……」
「噢噢,還有!」
「妳今天身上好像……多了些男生的味道,該不會───?」
「啊啊啊啊啊!!那那那怎麼可能呢!啊啊啊,有可能是今天去商店街逛街吧!那裡可是超多人的呢!!!!」
「這樣嘛,那就好,小心點。記住,男人沒有好的。」
大媽聳聳肩,接著語意深重地說道:
「就連萌翼,也都不完全是好人,所以,自己小心點吧。」
「是!……我知道了!晚安!大媽!……………………呼~……」
喀。
大媽拎起開山刀,再次朝著門走去,這次沒回頭,只有輕輕地嘆了氣和搖搖頭。
隨著腳步聲漸漸消失,友田才將門上了鎖,將房間亂的地方大致收拾了一下。
「好了,進來吧。」
唰唰……
「終﹑終於結束了嗎?……剛才的人到底是誰啊?」
「……是我們宿舍的舍監,大媽。」
友田無所謂的拿了張椅子給希悟坐下,自己則是躺在床上,一副疲憊的樣子。
「宿舍……舍監……嗯……也就是說……欸!!!!」
「……怎麼了?這麼大聲把大媽引來就完了。」
友田坐了起來。
「呃……那個,如果我沒猜錯……啊……這就是妳們學校的宿舍吧?」
「嗯……更完全說的話,這是夏櫻高中附設女子宿舍哦。」
說完,全身再次無力地倒在床上。
「欸欸欸欸欸欸!!!!也就是說!我現在在女生宿舍了?!」
「……很高興?」
「完全不高興啊!這可是會死人,不管妳們這有沒有警察系統,但,被發現,事情一定不會是像"寫個悔過書"就能了結的啊!!」
希悟扭腰跳起,指著玄關大聲說道。
「那就不要被發現就好啦……」
「說的簡單,妳們舍監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唉唉,放心放心~一切都會沒問題的,我已經用監視錄影機統計出大媽巡邏的時間了,今天下午才剛完成,印出來給你,事情就好辦啦……」
友田再次坐起身子來,突然發現床頭有隻綿羊君的抱枕,趕緊塞進了被子。
「是嗎,這﹑這樣啊……唉,好吧,看來一切都還蠻幸運的……不過,倒是妳,為什麼要幫我?」
「……欸?!……這個嘛……」
被問了的友田瞬間說不出話來,似乎事情發展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對啊,其實妳大可不用幫助我啊,畢竟我是從別的時空來的,是好人還壞人,妳也不確定,是為什麼要幫我?」
「唔!……因﹑因……」
「嗯───?」
「因……因為……」
「──嗯,開玩笑的啦,總之謝謝妳了!」
希悟伸出右手向友田想和她道謝。
而友田卻被希悟的微笑以及那不小的手掌給愣住了且不知被什麼力量控制般,她,輕輕的握住了那雙手。
「嗯,不用擔心,我睡地板就行了,欸……其實睡椅子上也是可以睡啦,不過─」
咕~
突然地,希悟的肚皮打斷了他的話,並且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像是路邊的落水狗。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啊,那個我啊,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如果可以的話……」
「哦……,我這只﹑只有一點麵包什麼的……可沒什麼山珍海味可以給你,不﹑不介意吧!?」
「是嗎!那太好了,當然不介意!妳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友田雙手互相握起,臉上的神色開始浮現不明的緋紅,語氣也開始支支吾吾,似乎不太敢看像希悟似的。
而希悟卻像在非洲落難三個月,在某天早晨突然看到有直升機降落在附近,那般的幸運。
「我看看……沒有的話,我也沒辦法哦,因為小優她太愛吃了,所以廚房會有剩的食物機率太低了……啊,有了!」
「是﹑是嗎,真是太感謝了!!」
原本希悟聽到"剩的食物機率太低了"差點要哭出來,不過把話聽完後,總算把眼淚收回去了。
「那,柳橙汁接受吧?」
「沒﹑沒問題!」
「嗯,我這裡只剩一些炒麵麵──」
拿著袋子的友田走出廚房,話才說到一半。
「小心!地上有……──咦咦咦咦咦!!!」
「咦啊!!!!」
「呃啊!」
哐啷─,碰!!
一個打滑,拿著食物的友田,啪唰一聲,失去重心,死命的像前跌倒,卻一股腦兒地跌進希悟的胸膛裡,並且將希悟一同撞倒在一旁的床上。
一股清香味瞬間撲上希悟。
「唔……好滑……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呃……………妳﹑妳還好吧……?」
被壓住的希悟有些臉紅的將臉撇開,頓時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可能是眼前的畫面太不妙了。
而友田卻被平常根本不會碰到的衰事弄得滿腦疑惑,卻不曉得自己已經呈毫無防禦的狀態,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今天就碰到兩次類似的悲劇,壞運氣似乎真的在友田身上出現了。
「嗯……我沒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
友田狠狠的用力甩上希悟的右頰一巴掌,並且以反射速度跳開他,反倒是希悟,像個侵犯少女卻故作無辜的中年老頭,呆滯在原地,回想一切一切的事情經過如此快速……
他緩緩坐起,摸了摸火燙的右臉,再次看向友田,並指著說道:
「呃………妳胸口的扣子好像掉了哦。」
於是,擊殺蚊子的掌聲又落在夏櫻高中的女子宿舍裡了。
♀✕♂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是有人把毛巾亂放在地上,才害我踩到的……!」
友田坐在小茶几前,面對滿臉紅通的希悟,試圖說著讓他情緒放鬆下來的話,不過,不管友田怎麼說,希悟的臉依舊是那麼的臭以及紅,上頭似乎還有尚未消失的手掌印。
「……(嚼嚼嚼)」
希悟一口一口咬著炒麵麵包,一邊看著眼前的少女解釋剛才的情況,另一邊撫摸著自己紅腫的雙頰,每一口都是吞得那麼艱辛。
「啊哈哈哈……總覺得我好像打太用力了哈………」
「───那是當然的!!!唉,不過嘛,有點倒是蠻讓我好奇的……」
瞬間緊縮脖子的友田突然抬起頭,輕輕地"欸?"接著才說道:
「哪裡?」
「就是……──妳,為什麼這次會打到我啊?!」
「欸?!說的……好像也是呢……」
「今天早上明明就一拳也沒打中我,剛才卻連中兩擊,搞得現在吃東西都感覺嘴巴歪了……」
希悟撫摸自己的臉頰,臉上一副既疑惑又不爽的表情,但是還是不忘將麵包放進嘴裡。
而友田則是想生氣卻又沒理由的吞下氣。
這時,時間也已經來到了清晨一點,外頭的夜色到達最高點。
暗得深邃,明得清澈。
透過薄薄的落地窗簾,一切美好打在木質地板上──友田的腳邊。
「……對……對對不起啦!!」
友田壓著臉不敢向上看,因為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跟別人道歉,更別說是男性。
有些結巴﹑不好意思的聲音,完完全全的充斥在這房間。
其實這都是,友田不想再與自己的心違背。
這是機會,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任性而錯失機會,這次,只有一次,沒錯……我的夢想,只有這一次……我的幸福也只有這一次……。
友田握住自己的雙手就好像在試圖握住機會。
「沒事的。」
「……?」
……輕輕撫摸。
友田感覺頭上傳來了一陣搔癢,但是卻能享受到無比的溫暖。
她靜靜抬起頭來,臉上的霸氣,不屑,還有那一臉的驕傲……以及對自己的欺騙,瞬間,化為虛有。
留下的是,對面那雖紅腫,卻仍然試圖露出微笑的面孔。
就算餓了一整天,也還是放下那吃得剩一半的麵包,伸過來,輕輕摸著自己的頭。
友田看著希悟伸過來要握手的另一支手,心裡一股腦兒地都是這些想法。
「妳看,我就說沒事吧~所以別自責囉!」
友田想要握住希悟的手,卻動不了,也許是她多年的習慣,加上受到心靈上的鼓勵,不知哪來的自信又出現了。
「哼,當﹑當然啦,我又沒打得多用力!……!」
友田迅速脫離希悟那溫暖的手掌,故意用頭髮遮住自己些許,不,已經紅通的臉頰,並且撇過臉,好讓希悟的雙眼無法直視她。
「唉……是嗎?那可感謝妳啊!…………又來了啊……啊,對了」
「怎﹑怎麼了嗎!」
「欸……其實啊,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自從來到這世界後……」
「什麼事情啊?……等等,別把這裡說的跟奇怪的世界一樣啊!」
希悟有些被突然轉過臉來的友田嚇到,便接著說道:
「嗯……萌翼什麼的,好像還有……守護翼什麼的吧?是吧?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這我在原本的世界完全沒聽說過啊,難道是什麼熱門遊戲中的職業還是什麼動漫……的人物嗎?」
「什﹑什麼!妳連這神聖的事情都不知道!!妳是要怎麼成為我───咦啊啊啊啊,……成﹑成為別人的萌翼啊!!」
「??。不懂,妳所謂的『成為別人的萌翼』到底是指什麼東西啊,最好別說遊戲術語……我可是完全不懂啊……」
友田聽完佑一的自白,有些啞然,但一想到他的由來,便嘆了口氣,伸出食指,筆直地指向他。
「────既然你不知道,就由我來解釋給你聽其重要性吧!」
「真是太感激了,雖然我不很用功的學生,但有疑惑還是會讓我思緒亂亂的……」
希悟開始嗑起麵包,同時像聽老師上課一般,專心地盯著來回走動的友田。
「首先,你要知道,首都是一個高科技的都市。我們則是由"戀"來記年的。50年來全世界常有傳出離奇爆炸的事件發生,而戀之國──也就是我國,同樣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據說是預謀行事,且攻擊的範圍都是在高科技實驗室或著繁榮的都市經濟區,所以政府加強了軍隊防禦,也讓軍隊提升為"便衣部隊",讓有意者無法躲避官方追查,也就是為什麼表面上看不出來的原因,而其中尤其以首都戒備最為森嚴,雖然如此,但在部隊沒發現危脅的情況下,她們仍舊過著與一般人沒兩樣的自由生活,也常因為沒緊急事件,而轉向幫助周遭須要協助的人們,因此"部隊"在我國是十分受到尊重與愛戴的。而這些的部隊成員,通嘗都是由守護翼及萌翼組成的──」
(嚼嚼……)
希悟越聽越起勁,友田便再度燃起想要滔滔不絕的欲望。
「說到守護翼和萌翼,最重要的就是關係。守護翼是由一群失去父母或是從小就遭到不幸的───女孩子們,所挑選出來,並賜與特殊能力,並且將她們訓練,撫養長大,最後成為人們所愛戴的"特殊部隊"。而萌翼則是原身體內自出生便有特殊能力的──男性,至今我國男性百分之九時九都持有先天特殊能力,種類各有不同,用處也就不同,雖然這樣,但是能力的先剋與相輔也是處在一個平衡值上。說到平衡,重點來了,由於單靠守護翼的一己之力,其實是不夠,所以必須要與萌翼結合,讓能力互相流通﹑接觸,藉此達到最好﹑最有效益的境界,才可以在國防上提昇戰鬥力──」
「但是,並非所有守護翼都會找到她的萌翼,可能是能力的不流通,或是很多因素,導致無法找到與自己能力相配的另一伴……」
說到這邊,希悟看得出來友田的眼角透露出些許悲傷,便打住了原本想說的話,只在心裡默默想著:她,有所謂的萌翼嗎?
「不過嘛!雖然找不到萌翼的守護翼無法強化能力,但也還是有成為在軍事上獨領風騷的大人物呢!所以──沒﹑沒有萌翼,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啦……!嗯,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
友田跳脫式的像在自我鼓勵一般,將側身轉向希悟,似乎在探看他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
「哦──也就是說,萌翼跟守護翼的關係就像是──情侶,對吧?!」
希悟將麵包包裝紙揉了揉,茅塞頓開地大聲說道。
「笨﹑笨蛋!!就算是也用不著叫這麼大聲吧!!要是把舍監引來,我們肯定會被踹出宿舍的!」
「啊,對不起,因為知道真相,心情整個超爽,哈哈哈。」
「是﹑是嗎?……那就好。時間差不多了,該睡覺了,不過在這之前,請先把身體弄乾淨!」
友田說了說便丟過一條浴巾給希悟,自己則是拉了一條往走道底浴室走去。
「我先洗,敢偷看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啊……當然不敢啊!」
「哼!」
碰!──的一聲,友田和希悟之間便隔了一道門。
友田用力甩上門,留下錯愕的希悟,一個人抓著頭實在摸不透。
「嘿?……我做了什麼嗎?……」
寂靜的夜晚,似乎又因那清脆的關門弄得更加深沉。
微微月光撒在希悟腳邊,那純潔的白透明色跟原本的世界毫無差別,皎潔的讓人心靈放鬆﹑皎潔的令人回想起往事……
漸漸地,希悟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便闔上眼皮,心頭貌似還有一點思緒,但……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沉沉地睡去……
「喂,新來的,浴室沒有沐浴乳了,拿一瓶新的來啊!喂──有聽到嗎?!喂!!希悟佑───」
友田輕輕推開門,露出小縫,深怕被看到,並且對著希悟大喊,但萬萬沒想到,他的睡臉已經停在椅背上了。
「什麼嘛,原來已經睡著啦,髒兮兮的,早知道就先讓你洗澡的~」
說著,友田將浴巾裹在身上,拿出早上出門才折疊好的棉被,披在希悟身上,把落地窗微微關小,便領了沐浴乳走回浴室,只是,這次她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大聲,而是,靜靜靠上,深怕自己吵醒那左臉頰還有那麼一點灰塵的希悟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