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其实不喜欢卫宫士郎这个角色,去玩原作游戏的时候,就是因为UBW线而难以接继。他也不喜欢游戏里面的亚瑟王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他更不喜欢的是这个FATE系列里浓重的日本风味,这也是他玩原作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个被官方号称为最古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只写出他暴虐任性骄奢放纵,不写他作为原始社会向奴隶制社会过渡时期的英雄具有的气概和过往的贤德。
官方动画把吉尔伽美什的一生的三个阶段描述得根本就是三个不同的人。而且恩奇都就好像吉尔伽美什的善良开关一样。有挚友恩奇都和没有挚友恩奇都的时候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善恶状态,搞得他嘴里骂人的话儿都变味了。这可以理解,《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吉尔伽美什的确比起老婆,更在意自己的兄弟。吉尔伽美什的母亲宁孙女神亦将恩奇都视为自己的孩子。
可是观看FATE里的不同时期的吉尔伽美什不同时期,总看不出他们的线性成长。
他厌恶卫宫士郎的老好人,厌恶阿尔托莉雅的近乎可以用愚蠢来形容的和武士道非常贴近的骑士道,疑惑于里面的帝王形象。可是返回去看,去抽丝剥茧的思考他们形象,又发现作品的确是按照人物形象发展故事。只是里面日本的味道太冲。王不王的,一点王威都没有。
至于什么是日本味道?角色之间看似辉宏的对话,还有漂亮的对决以及无用的战法。理念和行为绑定得像块铁却和现实环境割裂开来,看的时候他总想起以前二战时期日本海军和陆军因为理念不同互掐最后只要能扳倒对面而不顾环境。嗯,昭和男儿风味。
FATE STAY NIGHT最初给李明的感觉就是这个:没有人类共同认同,更多的是日本的特殊文化输出。因而比起FATE STAY NIGHT,李明更喜欢人狠话不多的FATE ZERO,喜欢卫宫切嗣这个角色。但其实卫宫切嗣还是“理念和行为绑定得像块铁却和现实环境割裂开来”的典型。
这种日本骑士或者说武士浪漫一开始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所以他观看FATE STAY NIGHT动画和游玩FATE STAY NIGT的游戏都是在FATE STAY NIGHT UBW播出后,好友找他看片讨评价。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可惜。娱乐娱乐切莫当真。”当时许真就这样跟自己的好友这么说道。然后他就被自己的好友CSGO枪枪爆头十几下。
编写FATE ZREO的虚渊玄与FATE STAY NIGHT剧本的作者奈须蘑菇不同,他写作的时候像是给自己套上枷锁,他的笔下的角色更侧重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所以看上去更加真实残酷。他是许真喜欢的ACGN圈子中的一位日本脚本家。可纵使如此,FATE ZERO亦是“鸡肋”。从许真的眼光来看,相比虚渊玄的《魔法少女小圆》,FATE ZERO简直就是个娃娃。
不过FATE系列的人设挺让人喜欢的。许真家里有一个橱窗就是专门放FATE系列作品的各个角色手办。
FATE STAY NIGHT的主角卫宫士郎,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害怕以前的那场让自己差些死去,其他人惨死的大火。对于卫宫士郎来说那是地狱。所以他不是出于纯粹的善良才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而是自身的善良品质,对养父的憧憬、对过往的恐惧,还有自己内心的愿望四者杂糅而成的。
游戏的三条不同的故事线路:卫宫士郎喜欢阿尔托莉雅的时候,是因为对养父的憧憬,喜欢远坂凛的时候是因为对过往的恐惧,喜欢间桐樱时候则是出于自己的内心,这三条线都有善良的品质统领。但是在阿尔托莉雅线当中卫宫士郎的大男子主义和不自量力可以说是傲慢了。
还有未来的卫宫士郎Archer对过去的自己说出“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配合吉尔伽美什嘴里说的Faker,看得许真不是滋味。理想本就是假借社会之物——这映射手法在许真眼里就很离经叛道了。
终究只是一部娱乐作品,五脏俱全但只是一个麻雀罢了,和高考作文一个尿性。再者,写作已久的李明对于那些角色的看法越来越趋向于“工具人”。
知其根底的李明没有询问作为人类的守护者(英灵)的内心。遏制人类自我灭亡,以暴制暴多了,被背刺多了,就开始否定自己曾经成为守护者的心愿了。不知道李明看了那片薄暮多久,他梦醒了。
李明浑身剧痛,不能灵活地动弹。他身上的绷带更多了,而且四肢被镣铐紧紧锁住,连交握双手都做不到。
这SM一样的情况是个什么情况?李明愣住了。
李明观察着自己身上的镣铐,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有两个镣铐。一个是很普通的镣铐,另一个是锁链被平滑的切开并且在空中如旗帜一样飘荡。李明好奇地伸出右手指去触碰右手腕那个特别的镣铐。
他猛然想起,自己在梦到卫宫士郎之前,他梦到了学校。那个梦境太过虚幻又太过真实,让他后怕。他可以确定那肯定不是他的记忆,他可是上世纪的农村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读书?那时候的农村中学可不似后来那么严格,他们那帮农村学生都是跑去捕鱼捉虾才对。他也没读过大学,靠自考提升自己学历的。他更根本没有女朋友,自然不会被女朋友当众分手。
那个梦境拥有太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可以说连这个梦境都不应该属于他。可是他却能从中感受到痛苦……
那个镣铐触摸起来有金属质感,还有冷彻心扉的冰寒。李明对这个镣铐感到恐惧和抗拒,似乎这个镣铐存储了自己所有的悲伤那般。
李明旋即让自己的目光从镣铐上挪开。
“小明!你醒了?”李萌捧着一个陶碗走进房间。
“萌姐?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李明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因为三天前,你突然发狂,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脖子都血流不止。”
“我发狂?”李明愣了一下,道:“这不可能吧。”
“这是真的!”李萌扬起眉,道:“你脸上现在还有抓痕。”
感受到脸上被抹了草药的李明了解到李萌所说都是事实。
“来!喝药。”李萌端着药递到李明的面前。
“姐,你能先把我身上的锁链放开吗?”
“不能。”
“可是……”
“不能!”
“好吧。”李明咽了咽口水,看着那碗污浊的药汤。听说中药汤剂连大多数中医都难以接受。他以前吃中成药的……
看着李明的表情,李萌噗嗤地笑出了声,道:“放心吧,娘问过大夫,这药可以和红糖一起熬。”
“那真是太好了。”李明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才张开嘴。
他尝了一口,脸皱缩似菊花。像是喝添了些特别的调味料的糖水一样,李明忍着喝完了汤药。
“不论小明怎么样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李萌握紧双拳,朝李明说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李明一愣。
“大夫说你是气急攻心气滞血瘀所致的失心疯,一切都是因为心病。”
“所以你认为我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五灵根所以伤心过度精神失常?”
“难道……不对吗?”李萌缩起脖子,问道。
李明不禁垂下眼睑。李萌又是这样,自从知道自己是七灵根,现在的她极度缺乏自信,一旦有些微情况和自己内心所想的不一样便会立刻质疑自己。
“小明你不要太伤心。”李萌琥铂色漂亮的眼睛盯着李明,以为李明又在为灵根伤心,道:“爹娘都没有放弃你,爷爷也是。你读书很厉害!而且你是五灵根,你可以换灵根啊,我们对你还有希望!所以请不要放弃自己。”
“不是。我不是因为灵根……”不是因为灵根太烂吗?这怎么可能?灵根先天的好坏可是后面的根基啊。
李萌也不由得忧郁起来眼眶泪光打转,准备要哭了。
“谢谢你,萌姐姐。”李明认真地看着李萌。
李萌愣了一下,含着泪光,笑道:“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还有,我爱你。”李明放松地摆了摆头,道。
顿时李萌双颊红透了:“你!你!你!”
“爷爷、爹娘我都爱着。”
闻言的一瞬间,李萌的脸色铁青,道:“男男是不可以的!娘亲也是不可以的!娘亲是爹爹的!”
李明不禁眯起了眼,道:“不是,你脑里都是些什么?”
“那个……我说错了什么?”李萌又缩起脖子。
“你最近都学了什么?”
“礼法、道书之类的。”
“没有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杂书?”这里的杂书说的是小说,精确来讲是那些放在现在有伤风化的小说。
李萌不好意思地脸红,僵硬地说道:“没!没有!”
“真的?”李明盯着李萌。
“真的!”
“那你的目光为什么在飘?”
“哪!哪有!”李萌近乎尖叫地说道。
“我也不像别人一样反对你看杂书消遣。”李明说道:“不过你要注意别太沉浸进去。”
在这里,书籍当中的男女只要啵个嘴,都会被人认为是有伤风化。但是李明是现代人魂穿过来的,黑丝白丝露脐装露肩装吊带小清新都见过,啵个嘴而已。
“嗯!”李萌乖巧地点点头。
“爱指的是美好积极的感情的综合。我爱你们不是指男女之间的爱,而是亲人之间的爱。明白吗?”
“嗯。明白了。”
李明和李萌相处,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期间李霸天、李庄锦、文云轮流看望。众星璀璨,夜晚悄然来临。李明又是一个人了。
来看望的人都给予李明鼓励,都认为李明读书好,未来还有成就。可是这样对李明好吗?尽管李明很感谢他们的鼓励,但是那些鼓励没有让李明提起精神,反而有些刺伤他。
他讨厌权贵、讨厌骄奢、厌恶人面兽心。而李明不觉得自己在没有力量的情况下,能够很好的在这个修真世界过着自己希望的生活,不觉得自己能够拥有一帮会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不觉得自己有底蕴创立一个可以无视权贵、反对骄奢的组织。所以读书再怎么好,总比不过有信手手轻轻一挥楼阁分崩离析之力的大能。
不论如何,李明想要力量。而五灵根的起点意味着他的天赋远比那些大能要差,更意味着他更加远离自己所想要的生活。
看着天花板,李明想不出自己变强的方法。可能是因为自暴自弃和内心的渴望吧。李明喊出了不切实际的话语。
“Trace on……”
一瞬间,李明的眼前闪过剑的轮廓。李明震惊了,再次念起咒语,终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