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爱尽了 更新时间:2020/7/27 14:30:31 字数:3018

早晨,李家的东院,李庄锦一家所居的院子。天井,一道人影手持木剑在晨光中舞动。他明明练着剑,却猛然将剑掷出。木剑落地,那人影双拳双脚挥开,打了一套拳,又拾起剑,舞动。

“阿明,快来吃饭了。”正房传来了一道莺鹂般的呼唤。

“诶!”人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木剑别在腰间。

他看上去才堪堪五岁的模样,一身灰色的武装,两个脚丫子穿着黑色的布鞋,黑发红眸肌肤仍然是婴儿般白皙。没错,这孩子正是李明。

他已经是烙铸铁匠铺的一员,拜入了“黄老弟”的门下。

黄老弟的名字叫做黄令。和李霸天是有同被而眠出生入死交情的青梅竹马。两人情同手足,五十多年的交情让他们称兄道弟。在经济上,李家和烙铸铁匠铺是合作伙伴,烙铸铁匠铺帮助李家打造兵器,而李家则将烙铸铁匠铺打造的兵器销往其他地方。烙铸铁匠铺还帮助李家培养工匠,并非说是普通的工匠,而是能够制造法器的工匠。这些往后可能成为法器工匠的李家子弟不仅能够给李家带来可观的收入,打响黄令和烙铸铁匠铺的名声,还能够为这些子弟获得更丰厚的报酬,以换取更好的灵根。

自从烙铸铁匠铺开铺,李霸天成为李家家主的二十多年来,已经有几百名李家的子弟拜入黄令的门下。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五灵根、四灵根的孩子,李霸天将他们交给黄令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上升空间。当中不少还有对制造法器感兴趣的孩子。

不过虽然李明成为了烙铸铁匠铺的一员,但是李明还没有正式向黄令学习锻造技术。李明的身板太小,力气不够大,还不能长太多的肌肉影响发育,需要黄令准备好适合李明的熔炉和锻造锤,因而不能够马上学习锻造技术。黄令给了李明几卷竹简书,里面是关于锻造的注意事项和锻造的一些基本要领,比如锻造时的姿势,打铁的方法,还有对于锻造这行的一些俗规。

除了阅读锻造竹简书,李明还得到了李霸天和文云的教导。

《长玄功》是李家内门弟子所学的一套最基础的功法。这个功法柔和而绵延,讲究灵力真气流转不息,侧重于锻体。李明发狂养伤,养好之后,他一直在修习这套功法。

自从强行修炼让自己失心疯,李明就虚心向长辈学习,不再强行拿自己的身体实验。他的修炼速度虽然很慢,但是一步一脚印,提升安稳。李霸天多次向李明询问对于长玄功,可有疑问。一个月的修习,李明并没有疑问。

李霸天让李明运行长玄功给他看。他这一看,才看出了问题。心中暗暗赞叹李明聪颖之余,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李明在运行长玄功的时候没有问题,他已经很好的掌握了长玄功各个法门。但是李明欠缺对于长玄功的定位认知。

这本长玄功是李霸天专门为李明挑选的。长玄功是李家内门修行功法之首,但是常年吃灰,因为长玄功并不是能够快速提升的功法,比起李家的另外一本内门修炼功法《镇魂罡旨》效果看上去并不那么显著。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不然长玄功怎么能成为李家内门修炼功法之首呢?

长玄功正如它所讲究的一样,练至大成,便可以不由自主的运转周天达到吃饭睡觉都能够自主修炼。传闻长玄功原名《告天生转帝决》,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顶级功法,可惜年代久远早已失传,现在的长玄功是后人按照遗册整理重新编排的功法,由三代前李家的李家家主李文昊在深山老林的一处被人挖过的地穴墓地寻到的。

长玄功的自主运转周天的能力不及告天生转帝决。告天生转帝决练至大成可以直接飞升成为真君,而长玄功只能缓慢地提升修炼者的修为。前者如同夸父饮水,后者如同用勺子在大海里舀水。

但是长玄功总有长玄功的好。李霸天要求李明不要靠脑子去记住长玄功,而是用身体记住长玄功,以最短的时间把长玄功练到本能一样的东西。

受到李霸天的指点后,李明顿时开悟,他此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长玄功引气入体的方式那么简单,没有其他功法那么复杂,而仅仅是简单粗暴的让天地灵气直接通过经脉汇集到丹田处,因而不能够一下子大量地或者快速地吸纳天地灵气,原来它是专修这方面的。李明当即改变自己在修炼的时候追求静谧之地,而是在日常生活中,无时无刻一边做着其他事情,一边尝试运转长玄功。

经过李明的勤修苦练,皇天不负有心人,李明终于让自己运转长玄功变得和呼吸一样平常。李明因此没有超过一年就到达了练气三阶。李霸天也给予李明高度的评价。长玄功的优势很明显,奈何很多孩子都没有那份平静的心,等到他们长大在练习长玄功的时候,他们自主吸纳天地灵气的效率,因为先前所学的功法和修炼较晚熟练度较低而低下。

李霸天都想着,如果李明是他的亲孙子的话,他都打算立刻给他换一个三灵根。可惜李明是干孙子。干孙子有干孙子的身份,有要讲究的规矩。他李家家主如果率先破坏规矩,容易引起家族各个族人的不满。

李霸天不仅仅指导了李明功法,他还教会了李明的一套刀法。这套刀法的名字叫做剖纹刀法。是一位喜欢雕刻的前人所创。在李家内门武术当中,剖纹刀法排名第三,以灵活多变,快速利落的小刀攻击见长。李霸天觉得李明适合这个刀法,于是便让李明学习这个刀法,入武学的门。

剖纹刀法就要比长玄功的内容繁多,分有旋刀法、剖刀法、挫刀法、虚刀法四大分类,分别对应应对人的手臂、腹部、下肢和面部的方法,综合了虚招、关节技、杀招。

除了这四个分类,还有三种步法,晨星小碎步、跳跨步、错舞步,三种步伐各有优势。晨星小碎步是冲锋时见长的步法,跨越步则是适应于不平坦的陆地的步法,错舞步优势则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步法以迷惑敌人、闪避攻击。

于是李明便开始抓着小刀,学习怎么擒住敌人的情况下还能刀旋刮掉别人的肘筋。

文云也教会了李明一套剑法——绵云剑法。绵云剑法亦是灵活多变的剑法,其中二十式一百来招当中六十多招都是虚招,剩下的招路专攻人的害处,尤其是颈部、眼部、腹部、男子的裆部。绵云剑法还融合了拳脚的招式,其中的脱剑十二拳、脱剑八掌、离剑小步、掷剑长拳甩拳、掷剑飞膝玄手擒拿都包含在其中。李明终日忘我地练习,浑身的筋骨愈发灵活结实。

功法、刀法、剑法,让从来没有练过武的李明终日不得不去记忆学习它们的套路。复习,练习这三样功法武学,李明就可以从白天练到晚上。纵使如此,李明还是没有忘记练习投影魔术。

投影魔术是一种理论简单,但是需要十分多的实践和丰富的想象力。它就好像素描课本,前二十多页讲解各种素描的工具和素描的成画理论,剩余的书页都用来记录一些静物素描和动物素描的一些要点,但是都不会脱离前面的成画理论,线条的用法,还有视点的找寻规律。

投影魔术正是如此,用灵力(魔力)分析物体的构造,然后将这个构造记录到自己的脑子里,这需要丰富的想象和对于灵力的把控。想象不好,就没有办法构型。灵力的把控不好则让定型的器物无比脆弱。因而李明每天都要练习投影魔术。他一天当中有一个时辰都要待在李家的兵器库、法器库里练习分析构型,练习实践投影魔术。他投影出来的武器越来越稳定,投影的速度越来越快。

李明因而被李霸天和三位长老认定,他是五岁当中最具有战斗力的孩子。不过他们没有告诉李明,只是默默地藏在自己的心里。

李明的练武虽然不到茶饭不思,但是也是终日闻鸡起舞。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会那么心醉与修炼。唯有李明自己知道。他没有朋友,同龄的人只是孩子,而他的内在是一个四十四的中老年人。他农村出身,见证过家乡的风雨变迁,看过什么叫做物是人非,懂得什么叫做人心隔肚皮、人心不古,知道人民群众的盲目性。

他想要成为能够在封建社会里不卑躬屈膝,不处处受制的活得自由洒脱之人。为此他追求力量。

半年如同一瞬,李明甚至都不知道日子。只知道雪从天降,李明这才知道反应过来冬天到了。院子里挂起了腊肉,窗户贴上了红纸,孩子们开始在冬日的暖屋享受热汤。而李明则一如既往,离开狭窄的屋子,在天井起武。

终于,在除夕之后,黄令让李明去学习锻造技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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