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桐人和亚丝娜各回各家了。爱雅关上房门,转过身,双手合十,招呼着孩子们。爱雅现在抚养的孩子总共有四个。喜欢小洋裙绑着小双马尾的是可可。顽皮总是让自己受伤毛手毛脚的刺头小男孩是中村日色。看上去纤弱,总觉得头发很下垂的眼睛男孩是十彩那加。从房间里走出来,有柔顺的长发和水灵灵的眼,年纪七八岁,在所有孩子当中最年长的可爱女孩田中凛凛。
大家都是可爱的孩子。围坐在饭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烛光。
大家每天晚上都会像这样聚集在一起,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宗教仪式。孩子们想要听故事。孩子们都想要第一个听故事。隔开的房间是完全隔音的,除非学习了监听技能。可是孩子们不要说技能了,她们的等级还是一级,除了凛凛。凛凛有跟爱雅一起去野区的经历,所以等级在十七级左右。
凛凛给每个孩子递上一瓶牛奶。虽然在SAO中进食相当于吃了一个寂寞,但是SAO却很好地模拟了食物的味道。因而在没有电脑手机网络的艾恩葛朗特当中,进食是为数不多的享受和乐趣。而且,牛奶的甜味可以让孩子们睡得更好。
爱雅坐在正中间,烛光照应他金色的头发。她的头发变得像金子一般。她缓缓地张开了口。她今天要讲的故事是以色列的王的故事。
三十分钟过后。孩子们都困了,打着哈欠。可可几乎开不了眼,脑袋像是啄米的小鸡,一上一下的。
“好!乖孩子要睡觉了。”爱雅将可可抱在怀里,对凛凛说道:“麻烦你带他们回房间了。”
“好的。”凛凛站起身,牵起中村日色和十彩那加的手,拉着他们上二楼,回房间了。
安置好孩子们,爱雅独自一人坐在一楼。
“爱雅姐,还不睡吗?”凛凛走下楼梯,说道。
“你还不睡吗?”爱雅问道。
“我看见一楼的灯还亮着,所以下来看看。”
现在晚上十二点。对于成年人来说只是稍晚。但是对于年龄只有七八岁的凛凛来说可是非常晚了。爱雅本来想催促她去睡觉。凛凛却先开口了。
“是因为明酱吗?”凛凛说着,坐在爱雅的身边。
“今天回来,他的光标又变成橘黄色的了。”爱雅捂着自己的脸,很疲劳的样子,说道。
“确实。”
“一个黄名玩家,来到城镇,那些玩家看他的眼神……如果不是因为是城镇的话,早就大打出手了吧。”爱雅说道,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如此,但是我仍然觉得他是对的。”凛凛说道。
爱雅看着凛凛的眼睛,凛凛的眼睛没有孩子应有的朝气,是一双看似平静实则躁动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凛凛的父母是被强盗玩家间接所害,而李明只伤害比较邪恶的玩家的行为,对于凛凛来说看着李明残害犯罪玩家,是蜜柑一样的滋味吧。真希望着孩子能够不必如此。可惜事实上,她已经很难改变了。
“就算在怎么站在正义的一方,故意伤害他人总是犯罪。”爱雅忧愁地说道:“我真的很担心他,如果他变成红名玩家……”
“……”凛凛沉默了。
爱雅看着凛凛,突然间心慌。窗外月亮如玉盘,月光皎洁大好,明明已经关上了窗户,爱雅仍然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很晚了。我该睡觉了。”凛凛说道。
爱雅张开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却发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了。爱雅只能向上帝祈祷,下一次见面,李明能够安然。
爱雅为什么那么在意李明呢?可能是因为她从小跟着母亲一起修习基督教的优秀文化。但是更可能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明作为一个六七岁大孩子却冰冷得像一个机械而无法释怀吧。
那时李明欲要将抢劫爱雅的那两个男人给就地处死。眼中没有任何感情,眼底尽是冰冷!那感觉让爱雅冰寒彻骨。
爱雅制止了他。
“放虎归山。”李明将爱雅甩到一边,很是决然地说道。
“他们应该接受应有审判,而不是私刑。如果你杀了他们,那可是杀人罪。你的美好前途将会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爱雅从地上爬起,抱住李明,喊道。
“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男人们跪在李明的面前,卑微地祈求者。
“而且他们已经放弃武装了,所以把他们压到黑铁宫就好了。”
李明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爱雅放开了她的手。李明转过身。
“哈哈哈哈!你大意了吧!”这时两个男人猛然从地上弹起,手里六寸长的匕首左右刺向李明。
“你们!”爱雅震惊,想要将李明拉入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后背为李明抵挡伤害。
岂料李明像是早就知道似的,跃起,回旋踢,将两个男人踢翻。
男人们的血条变成红色的了。这下男人们恐惧了,转过身想要逃跑。可惜,李明的速度是他们远远不及的,立刻被李明按倒在地。李明抽出了自己的剑。
“不要下手!你已经是黄名玩家了,如果再接着,会变成红名玩家的!”爱雅叫道。
“我不在乎。”李明却如此说道。
说罢李明的剑落下了,两名男性玩家害怕的闭上了眼。但是受到伤害的灼热感迟迟没有出来,他们睁开眼睛。发现爱雅抓着李明的手。
“女人!别得寸进尺!”李明温怒,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变成红名!”爱雅叫道。
见状,两个男人爬起身,拔腿就跑。
“真是笨蛋!”
“哈哈哈!”
“哼!”李明冷哼一声,左手弹指,一块小石子飞出。在SAO中,有投掷技能,投掷技能够在一瞬的时间中给予敌人巨量的伤害,坏处就是会将手里的武器扔掉,让玩家变成空手状态。像李明掷出的只有指头大的小石子,在当下普遍玩家的等级足以杀死已经不足五成血量的他们。
但是李明的石子没有打在玩家身上,而是打在了名为狂暴山猪的野猪形态的野怪上。那只狂暴山猪十分靠近那两个男人。被李明一伤害,头顶白色的光标立刻变成红色,转向那两个男人,脑袋顶起,将他们击倒。
“该死的畜生!”狂暴山猪只是一个普通怪物,面对装备皮甲的他们,伤害略显不足。恐怕还要再激撞两次,他们才会死。
他们已经拔了剑,准备用剑技杀死狂暴山猪。还没等他释放技能,又有石子从他们眼前经过。随之而来的,是狂暴山猪此起彼伏的呻吟。
男人们周围,五只以上的狂暴山猪都将伤痛之仇对准了那两名男性玩家。
“不!不要!”
“我错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男人们害怕地叫出了声,紧着着,那几只山猪齐齐进攻。他们挡住了前面的山猪,却挡不住身后的山猪,背靠背挡住了前后的山猪又挡不住侧面的山猪。没有几秒,他们就化作不规则的光粒,消失了。
和爱雅告诉桐人、亚丝娜的不一样。爱雅说谎了。事实上,李明没有放过那两名玩家。
因为他们不是李明亲自动的手,他头上的光标仍旧是橘黄色。
李明推开发愣的爱雅,收起了剑。
“走了!”李明说道。
“你不该这么做。人是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的!”爱雅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那不过是你活在一个法制社会才这样。”李明转过身,迈开了步子:“现在这里可没有法律!”
爱雅闻言露出难过的表情。是的!在这野外,没有摄像头,没有巡逻交警,遇到的玩家有可能是好人,也有可能是杀人越货无法无天的畜生。
他想必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不能够让他习惯这般丛林法则!他是人类,必须准守人类的守则和法则!爱雅看着渐行渐远的李明,跟了上去。
“……”李明注意到了身后的爱雅,但是没有太在意。他抓着剑,所到之处没有一头怪物是活着的,他的伤害出奇的高,而且加上他攻击的地方都是怪物的弱点。所有的怪物一照面,两次攻击就化成不规律的多边形碎片消散了。
爱雅惊呼。她仍旧跟着他。
不知不觉,他穿过了平原,进入了森林。爱雅大惊,叫道:“别去那里,那里的怪物都在六级以上!像你这样的孩子进去太危险了……”
爱雅刚说完,李明便三下解决了一个从森林里跑出的大黄蜂。
那孩子的等级究竟是多少?爱雅估计只有一万人当中一千封测玩家才能够和他一样。不,他可能更加优秀。她在野外从来没有遇见像他那样能够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直精确地攻击怪物的弱点。他究竟打了多少怪物?仿佛他生来就在怪物丛生的世界里。
爱雅不放心李明独自一人走进森林。她仍旧跟着李明。偶尔会有怪物攻击她。她使用的是长枪。长枪的技能能够保证她提升自己的各项属性和给予敌人各种负面BUFF。但是她的伤害不够,又不能向李明一样招招都落到怪物的弱点上。打一个怪物,她都要花费好几分钟。
然而每次爱雅被怪物袭击与怪物对峙的时候。李明总会停下脚步,等待着她。
像这样善良的孩子不应该活在阴暗当中!爱雅想到,更加坚定想要让李明活在阳光当中。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森林深处,进入到了一个洞窟。将洞窟中宝箱席卷一空,他们终是站在了一扇比之前都要高大的大门前。大门是阴沉的黑褐色,上面有众多的浮雕。他们走了好几次楼梯,在好几层打败了等级相当高的怪物。可是这一层没有任何怪物,只有一扇大门。
爱雅被这沉重的气息刺激大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指南。爱雅只关注低危险的区域,从来没有关注过高危险的区域。但是她怎么都是翻过书的。她记得指南上有记载过,这扇大门后面应该是boss房间!
而且艾恩葛朗特是一个巨大的浮空塔,他们在最底的第一层,想要上去不就是要爬楼梯吗?而且他们走的方向不正是支撑穹顶一般的白色巨柱吗?那里是通往下一层的通道。那么他们可以翻宝箱的地方怎么看都是迷宫区啊!
总的来说,也就是,他们不知不觉打通了迷宫区,现在正站在第一层的boss房间前!
爱雅感觉自己快要见到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