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饱了吗?”
江巍坐在一根巨型钢管的阴影下,向身边的少女问道。
“再等等…八千多立方的油箱,哪有这么容易填满嘛。”
“OK。看样子,炼油厂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一定要喝到十分饱再喊停哦。”
悬空在他们头顶的这根直径近一米的无缝钢管,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已经向安艺的油箱倾注了数千吨深色液体。而其中流淌着的,正是战舰的血液,远洋航行中最不可或缺的燃料——重油。
他们当然没有能力生产燃料。就算有,也不过是从海中挖出的原油,倘若不经加工就贸然使用,里面乱七八糟的成分说不好就会堵塞内部结构。好在,离港区数公里远处就是油田,黑色的黄金在这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海面,然后立即被运到隔壁炼油厂,经过分馏、加工,顺着各自的管道被供应到全岛各地。
在与其他管道相反的方向,又有一根单独的钢管,从炼油厂一角探入大海。巨大的直径与厚实的管壁,令江巍瞬间猜到了它的用途:为某个港口提供重油。神核附带的微弱感知能力告诉他,这根管道并非通向他的港区,而是去往大陆方向,专门供给安德瑞亚首都附近的船只。
他费了好大劲才在管道上钻出一个洞,然后趁重油泄露出来之前,立即把一路上边走边制造的钢管和洞口连接在了一起。于是,比黄金更加宝贵的液体,开始从这里汩汩流入港区的储油罐中,稍作停留之后,就成为了安艺的食物。
时间回到现在。江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阴影下探出头,看着安艺的舰体问道:“现在油是有了,那炮弹呢?总不能再去兵工厂偷,啊呸,窃炮弹吧?”
“这个嘛…倒是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话音未落,她就牵起江巍的手,笑道:“要去我的主炮塔里看看吗?”
当炮塔下方的舱门打开时,眼前所浮现的,并不只是一套空荡荡的输弹机构。在数十平米大的的金属平板中央,静静地躺着两颗“白萝卜”——460毫米一式穿甲弹,重达1.46吨的。只是还不清楚这两颗炮弹是否能够正常工作,倘若能……那么江巍可以很笃定地说,这绝不会是他的作品。因为,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金属,都不可能在没有氧化剂的情况下发生爆炸。
“……是真正的一式弹?可以爆炸的那种?”
“当然啦。”
“让我猜猜,是在弹药库里生产的?”
“!”她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不愧是提督!那么,再猜一下原料,怎么样?”
“我只知道壳是金属。”他挠挠头,“里面…反正肯定是某种烈性炸药,但是炸药种类那么多,没提示怎么猜嘛。”
“其实是重油里苯之类的物质,硝化之后的产物。所有的炸药、引信,还有外壳,都是刚刚在弹药库底下的微型兵工厂里造出来的。不过,提督……”
“诶?”
“嗯……可以再给我些原料吗?金属不够用的话,我就只好拆门了。还需要些棉花或者纸,没有纤维素的话,发射药也造不出来,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又是另一个黄昏。随着下班铃声响起,石油工人们脱下工作服,汇入归家的人潮当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离开,因为一个宽大的铁箱,将必经之路挡得严严实实。好奇的工人们围住了这个箱子,有些胆大的上前摸了摸,便发现了一行字:
“赠炼油厂,感谢支持”。
当厂长赶来打开箱子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被一片金光晃晕了眼睛。那是黄金,数以吨计的金砖。不是岛上盛产的那种矿物,而是货真价实,价值连城的黄金。
“所,所有人原地站着别动!”厂长张口结舌地命令道,“快……快,快给陛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