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神所不知晓的世界(reborn)
2029年,街道上依旧繁华,清晨所独有的温暖阳光照在地面上,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挤满了人,黑色西装,学生制服,亦或是便装,各种各样的人汇聚于此。与他人闲谈,低头玩着手机,亦或是发呆等着绿灯,各种心境的人汇聚于此。
阳光照射在一个少年头上,使他红色的短发更为鲜艳,他低头用右手回复着手机弹出来的消息,后抬头望向“虚假”但晴朗湛蓝的天空,伸出手遮蔽着刺眼的阳光,这光,温暖却让他厌恶,这个城市表面充斥着太多美好,但破碎后的现实却满是绝望,这便是「钦荒」(sin place)。
“…………改变…………吗?”那个红发少年想着,将手臂抬升到水平位置,低着头,注视着手掌,正思考着什么,后又将拳头握紧,放了下去。
而刚等他从思索中回过神,已经绿灯了,路人从他身旁经过,走向前方,他却只是看着那些人的背影,仿佛又回想起了什么,在当时,也是这样的背影吧…… 而在他的视线中,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路人的背影逐渐变得熟悉,他愣住了,在只剩下自己的十字路口行人等待区愣住了,而等他从回忆中挣扎着离开时,已经是红灯了,身旁又汇聚了下一批等待绿灯的路人。
“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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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学院(NO.10),是一所位于「海港」区的高级学校,它是「钦荒」中极少数的「能力者」与「无能力者」共同存在的一所学校,而作为“矛盾”的集合体,「始终」超乎所有人预期的成为了「钦荒」中数一数二的高等学校,其中的“不可思议”被很多相关专家津津乐道,而红发少年的目的地正是这里。
走过无数的街道,周边的场景一变再变,街道上的各种各样的人逐渐转变为只剩下学生,已经没多远了,他步伐悠闲了起来,哼着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在这个美好的清晨让自己心情放松一下而已,这并不是出于他的心情,而只是觉得“这么美好的一天自己也该迎合着开心一点才对”的被动反应。
红发少年的名字叫做秦秋,“16岁的身体”,大概一米七的身高,穿着高中制服,黄褐色的眼眸,看起来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这时,一阵风吹过,拂过树叶发出响动,给人以这个时候所独有的凉爽感,连带着被吹起的,还有正前方女生的裙子,这也是这个季节所独有的风景,秦秋对这“风景”毫无兴趣,但视线还是聚了上去,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女生感受到了一股视线,猛地回过头确认,而就在她回头的一瞬,秦秋立马收回视线,摆出正常的表情,等到她回头,看到的只是一个正常的路人而已,女生又一脸尴尬的转过头,而秦秋完美的避开了被人怀疑成变态的风险,这就是技术!
“啊……所以说……我到底在干嘛啊……”他叹息着,用手摸着后脑勺
又过了一会,前方一个建筑的轮廓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便是「始终」,他拿出手机,确认了下时间,又回复了下最新的消息。
“那帮混蛋……”竟然等都没等我他心里想着,又将手机放回口袋,加快了步伐。
走到了校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学校的正门,学生们汇成一流陆续通过安检门进入校内,他也随着大流进去了,走过宽敞的「天井」,进入靠西的一栋教学楼中,那是秦秋所在年级的教学楼,沿着扶手上去,楼道里满是结伴交谈的学生,他径直走进七班的教室,早读还没正式开始,教室里满是拉帮攀谈的同学,秦秋毫不关心,找到靠窗的倒数第二排坐了下来,这是他的位置,坐下来后,只是扶着下巴,拿出书胡乱的翻看,看着同学们有说有笑的交谈,透露出无聊的神情。
不一会,老师便来了,她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 少女?勉强一米五的身高,脸也就像是一个少女一样,光看外貌很难想象已经是30多岁的人,至于她的名字,秦秋压根没认真听过她的自我介绍所以不知道。
她一来,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就连那些「社会人」(bully)也都停止了大吵大闹,老师大概将教室扫视了一遍,而那眼神,锐利的好似一把刀子,和她对视甚至会有种被刀子刺入心脏一样的窒息感,可秦秋依然扶着下巴注视着她,显得毫不在意。
确认人都到齐后,正式开始上课了,一般来说,「能力者」(gifter)和「无能力者」(normal people)的教学内容是有很大差别的,「无能力者」是一般的教学课程,而「能力者」的教学内容大多是针对个人「能力运算式」(route)的辅导教学,两者的差别很大,并且「能力者」经过开发的大脑也比「无能力者」更加强大,这些种种造就了「能力者」和「无能力者」无法共同学习的事实,这是被普遍接受的,是常识,是事实,可「始终」却把这事实推翻了,它采用「能力者」和「无能力者」都可以接受的教学方案,也就是「一般教学方案」,这被普遍认为是教学效率很差的方案,可「始终」却成功了,这便是所谓「始终」(NO.10)的“不可思议”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自己睡着了吧,秦秋想着,又扶着下巴,看向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讲,就连学校的小混混组织「社会人」(bully)的成员都在认真记笔记,这就是「始终」的学习氛围,就连小混混也不会在大家学习的课堂上闹事,这大概是为什么实行「一般教学方案」的「始终」会这么成功的原因,会走神打盹的估计只有秦秋了,是历史课,已经第三节课了,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
“所以说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混蛋”秦秋心中想着
“打开第13页”台上的老师说着,而话音刚落,桌子上的「浮动课本」就翻开到了第13页,所谓「浮动课本」就是一个与课桌一体的电子屏幕而已,虽比一般的电子屏幕高级很多,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差异,秦秋目前还不是特别会操作,因为他在这个「新时代」也只是“存活了一个星期”罢了。
这节历史课所学习的是近代,而且是更加局限的「钦荒」的近代历史。
“能力者集团,「连结团」(fight break special)于2016年在「钦荒」发动「革命」,这场「革命」直接推动了「钦荒」,这个「能力者自治区」的建立”老师对照着「浮动课本」讲着。
可秦秋却完全没听进去,因为,这段历史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那是发生在「旧时代」,对「能力者」血腥屠杀的时代,名为「连结团」的「能力者集团」发动的争取“自由”的战争,那场战争只持续了一天,最终以「连结团」的失败告终,但却重创了「狩猎部队」(Blind justice)为首的「反能力者」势力,直接推动了「钦荒」这个「能力者自治区」的建立。
教科书上是这么说的……可老师不知道的是,「连结团」的全名其实叫「Fbs连结团」,而那场「革命」也并没有教科书上说的那么“正义”,那是片面的,血腥的,绝望的,只为「能力者」的利益出发的,而最终让「钦荒」建立的,也并不是什么最终的合约,而是暴力,是一股让世界都为之战栗的力量,那力量所形成的「大崩塌」(grand break)摧毁了世界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建筑,让世人感受到了「能力」与「能力者」的恐怖,所以之后建立的「钦荒」也并不是给予「能力者」的土地,而是“限制”「能力者」的囚牢,世人深知灭绝「能力者」的不可能,所以建立「钦荒」来隔绝「能力者」,而形成「大崩塌」的力量,也只是源于一个少年对世界的绝望而已。
为什么秦秋知道这么多? 因为那个时代是自己亲眼见证的,自己正是「Fbs连结团」的「首领」…… 那场「革命」是自己发动的,「战争」也是自己挑起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在那场战争中,「Fbs连结团」的势力被几乎全灭,活下来的只会是“事先逃跑”的人,自己是存活在「旧时代」的人,而自己也确实为那个「旧时代」做了陪葬,这是事实,可为什么?自己会以十六岁的身体再次存在于「新时代」,而自己在「新时代」的记忆也只是一个星期而已,这证明自己是在一个星期前被某人用「某种方式」从地狱拉了回来,而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为了什么?秦秋还尚不知道,不对,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闭眼回想,那一天触手可及,焚烧的大地,破碎的身体,身旁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至亲的尸体,流不下来的眼泪,那是自己的终末,自己确实死了,可将手放在胸口,皮肤传来的温度,心脏的律动又确实给了自己活着的实感,所以说,到底为什么?
他将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取下,单手抚摸着,说是“护身符”,其实就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奇特钥匙而已,那是在「旧时代」,打开“那个地方”的钥匙,是至亲托付给自己的宝物,也承载着秦秋的回忆,每当他注视这个“护身符”,那些“亲人”仿佛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得到一时的温暖,可待温暖破碎,涌上心头的只剩下了痛苦。
“叮叮叮”下课了,这将秦秋从回忆中扯回,本来好好学习的同学们都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该玩的玩,该闹得闹,这便是「始终」的宗旨,也就是本只存在于理想的“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同学们都在玩闹,本来安静的地方已经变得跟“安静”这个词挂不上钩了,秦秋依旧扶着下巴,无聊的的看着在自己前面三桌的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金发的少年,而他身旁围着三个女同学,他正开心地跟她们聊天。
“切,不愧是你啊混蛋,才来几天啊就有妹子跟你说话”秦秋想着,闭着眼睛将头低了下去,而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平放着的手,还做着中指的手势,他猛地抬起头,看到那个金发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少年一头金色的短发,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比自己高,大概一米八,将平庸的学生制服穿的飒爽,帅气。
“怎么?嫉妒了?SB”那个金发少年一脸嘲讽地说
“是啊!我就是嫉妒了!”秦秋咬牙切齿的对这那个少年说,而少年听后脸上浮现出了愉悦
“哎呀~阴角先生真是辛苦了啊~”少年用着十分欠揍的语气说着
“哈?”秦秋生气了,眼神透露出强烈的杀气
“怎么?要打架吗?”那个金发少年说着,而在他刚说完,秦秋的拳头就已经冲向了他,而他在还没触及到自己时就在空中接住了他的拳头,显得十分轻松。
“就(这)?—”就在金发少年得意的嘲讽话还没说完,却发现秦秋被自己接住的拳头在不知何时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而秦秋使劲一拉,手臂连同着少年的身体被向秦秋拉近了一步,造成了一瞬的失衡,而秦秋抓住这个时机,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抬起腿,狠狠地将他的头砸在自己的膝盖上,瞬间,鲜血从金发少年的鼻子中喷出,他赶紧挣脱开,后退几步,擦了擦鼻血,注视着秦秋,眼神散发着杀气,仿佛要将猎物撕碎的野兽的杀气。
“混蛋,真有你的啊!”那个金发少年大叫,一拳向秦秋的头打去,而那速度,比职业拳击手的刺拳更快,秦秋将头一歪,勉强的躲了过去,而这时,那个少年又一个扫腿,秦秋赶紧一跃,躲避了被绊倒的风险,可秦秋跃向半空的身体无法进行移动,而那个金发少年没有放过这个时机,还没等腿收回,在一瞬就用手握住了秦秋的脸,顺势按着他的头将他的身体叩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动,而刚倒在地上的秦秋以躺在地上的姿势伸出腿向他踢去,金发少年向后一退,躲了过去,但也松开了按住秦秋的手,秦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
“来真的吗?!混蛋!”秦秋有些生气的说
“那当然了!”少年说着,又向秦秋冲去,两人又缠斗在了一起,而班里的同学们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可是你先打过来的的!”金发少年说着,一拳打在了秦秋脸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是你先嘲讽老子的!”秦秋又大吼道,一拳又打在了那个少年的脸上
“谁叫你打的这么狠!”金发少年说着,一脚踹在了秦秋的肚子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紧接着,一股呕吐感冲上大脑。
“你也是啊!”秦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大叫道,上勾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瞬间的眩晕感涌上他的大脑,而秦秋抓住这个机会,向他冲去,一拳!可被一只手握住了,另外一拳!少年也伸出另一只手接住,竟然在下巴被击中而脑震荡的情况下连接住了秦秋两招!
“彼此彼此!”那个少年说着,加大了两只手的力气,而秦秋也顺势加大,两人开始了角力,互相推着。
“今天早上都没等老子!”秦秋说着,而两人互相将脸贴近,依然在角力。
“谁叫你睡得那么死!”少年说,而就在这时,秦秋笑了一声,而紧接着,金发少年也没忍住笑出了声,秦秋笑声逐渐连贯,金发的少年也是,最终变成了大笑,两人松开角力的手,大笑了起来,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狂笑,旁边观看的同学都些许的懵逼。
是的,两人根本不是仇敌,是朋友,是战友,不,应该说是“亲人”,他的名字叫魔玉,是秦秋为数不多的在「新时代」的朋友,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魔玉的情况和秦秋是一样的,魔玉也是「旧时代」的人,「能力者集团」「Fbs连结团」的高层干部,可以说他是秦秋的部下,而且在那个「绝望」的时代,是魔玉,给秦秋带来一丝光芒。
当然,魔玉也死了,在魔玉的记忆中,自己毫无疑问已经死了,但那段死亡的记忆之后接上的却直接是「新时代」的记忆,如果自己没死,那中间十五年的记忆去了哪里?自己反而年轻的身体又怎么解释?所以,魔玉跟秦秋的状况基本一致,而另外还有三人,也都是本应战死在「旧时代」的「Fbs连结团」的成员。
两人突然勾肩搭背的打开教室门走了出去,伴随着大笑,在旁人看来,一定会认为这两人是精神病吧。
后等到放学,学生们陆续离开,这是秦秋一天最快乐的时候,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他收拾好东西,而魔玉已经站在一旁等待自己了,还有其他三个人,五个人一起回“家”,在路上闲谈的情景浮现在秦秋脑海中,那种感觉,愉快的想让人跳个舞。
“秦秋,老师叫你”一个同学在大门位置对着秦秋招呼着大叫,那大概是现在的秦秋最不想听到的了,而一旁的魔玉也叹了一口气表示遗憾。
“放心,我们会在校门口等你的!”魔玉坚定地说着,拍了拍秦秋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嗯!”秦秋十分感动,好像眼泪都要流出来一样,然后两人在楼道中分开,魔玉先走了,而秦秋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大概十分钟后,秦秋走出校门,已经是夕阳了,迈着开心的大步,期待着同伴们的招呼,想象着和同伴们快乐攀谈的情景,可……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有种荒凉的感觉,是的,他被放鸽子了。
“混蛋啊啊啊!!!人呢!”他气愤地大叫,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一股凉风吹过,冻得秦秋打了个喷嚏,他用手抱住自己取暖,呼出一口哈气。
“嘛……回家吧……”他自言自语的说,望向了鲜红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