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坚硬而纯洁之物（The crystal with no tarnish）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现在是午休时间，秦秋依然进行着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只是扶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教室里仍充斥杂乱的声音。
“呦，在看些什么呢？”声音传来。
是良寒烁，他正站在秦秋的身后，秦秋没有回头，就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只是用手指着窗外的一处。
良寒烁向着秦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正在楼下活动区域的石板地面上正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什么啊，就是只是正焦急寻找自己孩子的家长而已啊”良寒烁说。
“但不觉得很奇怪么，大热天穿着黑色长袍”秦秋反驳道。
“那就肯定是那个了，那个，叫cosplay的那个”
“总之那些都不重要了”良寒烁接着说，将脸凑近秦秋。
“现在我手感很好，不如趁现在就决出胜负吧”他露出坏笑。
秦秋听后慢慢回过头瞄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转过去，叹了口气。
“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啊”
“这可由不得你啊！”良寒烁突然大吼道。
他用脚搭在秦秋桌子的上端，然后猛地发力，想要将秦秋的的桌子蹬翻，可秦秋在桌子出现倾斜的一瞬间就赶紧用手制止住了。
“你不是想要都全力以赴的决斗么？我现在是无法对你用全力的，那你就只好等下一次了呦”秦秋游刃有余的微笑着。
良寒烁听后逐渐减小力气，将腿收回，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
“真是的，这一天天的还真是无聊啊”良寒烁叹息着，坐在了秦秋前一位座位的椅子上。
之后只是安静，良寒烁趴在秦秋的桌子上看着他，秦秋则一直扶着下巴看着窗外。
“那个人，仿佛有点意思”秦秋说，依然看着窗外。
“不是说了吗，只是cosplay的家长而已”良寒烁又是一脸无聊的回答。
又是片刻的宁静。
“走吧，去看看去”秦秋突然站起身说。
然后转头就要走，良寒烁有些发愣。
“喂喂喂！你干啥去啊”
秦秋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的走出了教室。
“真是的，让人搞不懂的混蛋家伙啊……”
——到了教学楼的一楼
秦秋正把在大门处，歪头观察着外面，而那个奇怪的黑袍人还在操场上焦急的寻找什么东西。
秦秋能从那个黑袍人身上感知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那家伙绝对很特别。
“我说你啊，跑那么快干嘛”良寒烁在秦秋身后正喘着粗气埋怨。
“真是奇怪啊，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秦秋一脸正思索的表情。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就是个cosplay的啊！”良寒烁无力的大叫说。
“那就当做是cosplay的，去问问吧”秦秋说着，然后从大门走出去。
秦秋又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操场上明明有很多学生，可一个上前帮忙或者询问的人都没有，保安也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穿的这么惹人注意的衣服却没有人注意到，就好像这个家伙是透明的一样，这是不可思议的，良寒烁貌似没有注意到。
“是「能力者」么？”秦秋心中想着，逐渐接近那个黑袍男。
良寒烁只是双手插兜，一脸不爽的跟在秦秋后面。
“那个，有什么我们能帮到你的么？”秦秋一脸温和的说。
那个黑袍男注意到了，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向秦秋。
他将黑色的兜帽脱下，一脸吃惊的看向眼前的秦秋。
他是一个男性，看面容应该在二十岁左右，黑色的短发配上黑色的眼眸，身材高挑，看上去就是正常的男人。
“哦，你们好啊，我正在找一个人，应该就是在这个学校才对”那个男人连忙微笑着打起了招呼，态度温柔礼貌。
温柔的话语加上阳光的笑容，看样子就是一个脾气好的老实人而已，可这却让一旁的良寒烁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他一脸臭屁的走进那个男人。
“喂喂！我说啊老哥，这学校可不允许闲杂人随意进入哦！”他凶恶的说，用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脸。
“你叫什么？”他接着说，瞪着那个男人。
这好似威胁的口吻，现在良寒烁就像是向弱者收保护费的恶霸一样，可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表情只是疑惑而已，思考力片刻后。
“……烊循”那个男人这么回答。
“是哪几个字？”良寒烁有故意刁难似的询问。
只见烊循从口袋中拿出了笔和纸，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递给良寒烁看，秦秋在一旁看着，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这个人并没有手，纸只是飘在空中，但就好像是有一只手在抓着一样，可良寒烁却没有发现，他只是接过了那张纸，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秦秋很惊讶，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可这次秦秋却看到了他的手，那是白皙而瘦弱的手，除此以外和常人无异。
“错觉？”秦秋心中想到，冷汗从脸颊流过。
“真是奇怪的名字啊”一旁的良寒烁说道，将纸搓成一团揣进兜里。
“那个烊循先生，请问您是在找谁呢？”秦秋十分礼貌的问道。
“等一下啊混蛋，这种可疑的家伙不应该先报告给保安么？！”良寒烁略微生气的说。
“没有啊，我看着挺面善的，就当帮人家个忙了”秦秋一脸悠闲的说。
“你不是挺无聊的么？”秦秋继续说。
“可是我也不至于——”良寒烁大声的反驳，可被接下来秦秋的话语打断了。
“别这么说嘛，就当玩玩了”秦秋突然用手搂住他的肩膀，一脸套近乎的样子。
良寒烁一脸不爽，但也就算是默认了。
“所以，告诉我你在找谁吧，说不定我会有点线索哦”秦秋对着烊循说。
烊循听后从黑色袍子的内部掏出了一个东西，将它递给了秦秋，那是一个照片，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男人，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气质，坚毅的脸庞，猩红的眼，如果学校里有见到过这样的家伙的话，秦秋是一定会记得的，可秦秋却没有关于这家伙的任何记忆。
“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是不是特别确认，总之我带你去找找吧”秦秋却这样说道。
然后伸出手向他递去，这是想要友好地握手。
烊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微笑着握住秦秋的手。
“在此谢过了，好心人们”他一脸和蔼的说。
“没事，才多大点事，我叫秦秋，这家伙叫良寒烁”秦秋微笑着说，可那笑容，是僵硬且虚假的。
因为秦秋感知到了，从握手的一刹那就感受到了，这种冰冷感，自己的身体仿佛在本能似的抗拒，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颤抖，可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已经深入脑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眼前的这个态度温和的男性并不是用“人类”这个词可以描述的。
秦秋努力克制住颤抖，故作镇定的将握手的手慢慢收回，等到脱离和烊循的接触，那种释放感就充盈全身，是满溢而出的轻松感。
“搞什么啊”良寒烁在一旁看着秦秋叹息着说。
之后，秦秋拉着其余两人诉说着寻人计划。
“总之将每个教室都看一遍吧”秦秋说，挺直身子。
“良寒烁你去找低年级，我和这位去高年级区找”秦秋指着良寒烁安排着说。
“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他却这样回答，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秦秋看着他，愣了一秒，然后迅速转过身，向着教学楼走去。
“好了，那就跟上来吧，咱们大概得忙一中午”秦秋没有回头，只是向前走着。
两人见状都跟了上去。
——经过了大概十分钟
高年级区的教室大概都看了一遍，确实都没有找到那个照片上的人，在高年级区，有大量的「社会人」（bully），应该是“校园的猛毒”的缘故，却没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OK，看来高年级区是没有了，去我们所在的低年级区看看吧”秦秋说着，又拉着两人走进了另外的一栋教学楼。
首先三人将低年级一层的1～6班仔细的搜查了一遍。
“还是没有啊，我说，你不会是精神病院没关好跑出来的家伙吧”良寒烁毫不顾忌的直接就骂。
“不会的，就应该是在这个学校才对”烊循只是态度平和的说，没有将良寒烁挑衅的话当一回事。
良寒烁暗自切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跟着秦秋上了二层。
刚上二层，拐角的第一个班级就是秦秋他们所在的七班，烊循缓慢的推开教室的门，刚想探头看去。
“这个教室就算了，毕竟是我俩所在的班级，可以确定这里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秦秋突然插话。
“可是应该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他说。
可就在再次想要探头看去的时候，秦秋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
“好了好了，是不相信我吗？时间紧迫还是赶紧走吧”秦秋这样说着，强拉着烊循离开。
良寒烁在走之前透过大门观察了一下，教室里面很是杂乱，最吸引人注意的便是张越，只见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全身都在颤抖，一脸十分惊恐的样子，琳昕在他的身旁，脸色紧张，不停的在安慰他，教室里本就喧闹，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搞什么呢，那家伙”良寒烁小声地说，又转身跟了上去。
烊循还依然是依依不舍的表情，被强拉到了隔壁的八班，短暂的观望过后，确认了八班也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又过了大概十分钟
低年级的所有班级也都搜寻过一遍了，还是一直没有见到烊循照片上的那个人，现在，三人正处在三层的一间无人的医务室中。
“喂，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根本就不在这个学校啊”良寒烁一脸悠闲地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说。
烊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低头注视着那个照片。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良寒烁不可耐烦的大叫。
“有可能是请假了啊”秦秋赶紧插话。
“所以说我们来了医务室想要查查请假档案，可却发现老师不在”良寒烁说。
秦秋则又瘫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等吧”他只是这样说。
之后的短暂的寂静，谁都没有说话，能听到的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声。
“闲着也是闲着，你去买几瓶饮料吧”秦秋对着床上躺着的良寒烁说。
“哈？！凭什么要我去啊”良寒烁立马跳起来大叫。
秦秋扶着下巴，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
“你挑饮料的品味比较好行了吧”秦秋应付性的说。
秦秋并不认为这可以说动良寒烁，就只是应付地回答而已，回过头继续翻阅着工作桌上的文档，可“碰！”的一声，秦秋惊讶的回头看去，门被打开了，是良寒烁已经兴高采烈地冲出去买饮料了，现在整个医务室就剩下烊循和秦秋两人了。
“不是吧……”秦秋心里想着。
转动椅子看向烊循，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得意。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来告诉我是你来干什么的吧”秦秋说。
“「Dragoly」先生～”他注视着烊循。
烊循面无表情，转身看向秦秋，而他的双眼，是鲜血一般的红色。
——大概十分钟后
“没想到那家伙还看出来了我对挑选饮料的才华”良寒烁在楼道里自言自语的说。
嘴角上扬，迈着轻佻的步伐，看着提着的装着四瓶饮料的袋子。
前面就是医务室了，他哼着歌加快步伐，走到门前，猛地打开门。
“哈哈！老子回来了”他高兴地大叫。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秦秋背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而且，肚子上满是鲜血，是有一根触手穿进了他的侧腹，而那触手正是来自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烊循，触手从是他的袍子里面伸出来的，那根触手是由猩红和紫色的血肉铸成的，而且就像是拥有独立的生命一样正在蠕动，绝不是见过的任何生物的触手的样子。
秦秋看见良寒烁进来了赶紧抬起头，而他的嘴角也渗出鲜血。
“呦，我大意了啊……”他十分疲惫的说着。
“什么情况啊混蛋！”良寒烁着急的大吼。
而就在这时，烊循看向了自己，视线对上了，那鲜红的双眼锁定了自己，就在下一个瞬间，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充盈全身，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良寒烁来不及思考。
从黑色袍子里窜出的猩红触手就已经冲向了自己，良寒烁艰难的克服身体的颤抖，身子一斜，躲开了触手的窜击，触手打在自己身后的混凝土墙壁上，就像是用针刺穿纸一样轻易地穿了过去。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良寒烁气愤地大叫。
可烊循没有回答，又伸出一根触手向良寒烁刺去，而良寒烁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将手中提着的装满饮料的袋子使劲的扔过去，可那袋子在还没触及到他身体的一瞬就被伸出的正狂乱回旋的触手搅成粉末，饮料的液体流满地面。
然后那个攻击落空的触手又是回旋，再次调整方向对准良寒烁飞速的刺去，良寒烁见状赶紧下腰躲开攻击。
“吼～还可以这样么”秦秋在一旁心里想到。
“这家伙……战斗经验十分充足啊”
而良寒烁躲开攻击后又挺直身子，抬起拳头向着触手的源头——烊循冲去，可就在距离只剩下大概一臂时，烊循全身迸发出猩红的尖刺，良寒烁只好跳开拉开距离舍弃掉这次的进攻机会，这也让良寒烁发现了，肉身攻击烊循是不可能的！
“喂！你就不能来帮忙吗！”良寒烁大喊
“我这可是稍微动一下就会被这东西刺穿心脏哦”秦秋说，勉强的微笑着。
良寒烁确实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去指望秦秋是没有用的，他轻吸一口气，又摆出了迎击架势。
接着，良寒烁预感到了什么，他反射似的退后一步，果然，自己刚一退后，在原先自己的位置从地下窜出来了一根触手，毫无疑问，刚刚如果没有退后的话自己就被这尖刺刺穿了。
来不及思考，正面又有一根尖刺向自己冲来，良寒烁急忙闪躲，而就在躲开攻击的瞬间，先前在地上的触手又向他窜去，良寒烁紧急回避，可脚下因饮料而湿滑的地面使他的身体瞬间失衡，触手直直的刺进了他的侧腹，然后将他的身子提起，最后猛地将他砸在一边的墙壁上，造成巨大的响动，鲜血从口中喷出。
巨大的撕裂伤口加上严重的骨折，良寒烁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触手被收回，缩进了烊循的黑袍里。
“艹，好tm疼啊”良寒烁捂着伤口说道。
“你也不行啊，才坚持几个回合啊”秦秋在一旁嘲讽似的说着，而插在他身体里的触手还在瘆人的蠕动着。
不知到底是他的心态好呢，还是压根就看开了呢，秦秋在这种生死危亡之时还开着玩笑，好似很轻松的看着良寒烁。
“闭嘴啊……疼的……不想说话”良寒烁艰难的喘着粗气。
“不好意思了，你们两个是一定要抹除的”面前的烊循如同机械一样冰冷的说，慢慢靠近失去行动能力的那两人。
“我告诉你啊……都怪你找到了他才会这样的，我死了的话可是你的责任……”良寒烁低着头，用着微弱的声音说。
面前的烊循逐渐靠近，再次伸出的触手正在空中躁动似的摆动。
“放心好了，咱俩是不会死的”秦秋却微笑着看着良寒烁说道，明明自己的腹部还插着一根触手。
良寒烁只是轻笑一声，就连抬头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秋又将手搭在良寒烁的肩膀上，然后，良寒烁感知到了，好像有些温暖，自己的身体中好似正有一股暖流流淌着，不知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体好像又有了点力气。
而就在这时，医务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两人都很惊讶的看去，是医务室的老师，她也是很震惊的看着这边。
“你们……是在——”她话没有说完。
因为从烊循身上深处的一根触手就已经刺进了她的身体，直接昏厥了过去，随后那根触手将她的身体提到了烊循面前。
“只是查档案的话太慢了，直接问本人比较好”烊循这样说着，伸出手。
他将手从黑袍中伸出，而那只手掌上竟然满是正蠕动着的微小的触手，然后那些微小的触手逐渐凝聚成一根猩红的尖刺，将那只手向着医务室的老师的头靠去，他是要将那尖刺刺入她的脑子！
“喂喂，现在好像有些不妙啊”秦秋有些紧张的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良寒烁。
可秦秋就在看向良寒烁的瞬间，显出了惊讶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对不起了”烊循只是冷漠的说。
将手掌心上的尖刺贴近她的额头，只是接触就渗出了些许鲜血，可就在这时，来自侧边的一股巨大的冲击，有什么东西瞬间的打在了烊循的脸上，伴随着玻璃碎掉似的声音，烊循被打飞了，触手也在松开了对那个老师的束缚，而就在快要摔在地上的瞬间，一个身影迅速的接住了她。
那是良寒烁，他的手上附着着一层近乎透明的固体，那是破碎了的水晶，正蹲着身子怀里抱着那个老师，而在他的周围，有什么粉末似的东西正飘在空中，正是水晶破裂后迸发出的碎片，折射着阳光而发出璀璨的光芒，使良寒烁的四周布满五彩的光辉，甚至产生了一股神圣感。
良寒烁没有说话，低着头站起身，将怀里的老师小心的放在了一旁的床上，然后看着趴在地上的烊循，而突然间，烊循迸发出数条触手，触手支撑着他的身体迅速站起，而烊循依然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正屹立着的良寒烁。
这时，数不清的触手穿破黑袍向良寒烁窜去，仿佛洪流一般，那是一般人触及到就会化为粉末的攻击，而良寒烁依然低着头，站在原地，好似没有闪躲的意思。
——「千晶簇」（Cluster courage）——
霎时间，在他脚下的地面上窜出几根巨大的水晶柱挡在他的面前，触手洪流的攻击被水晶柱挡住，触手并没有穿透，只是产生了无数裂纹而已。
这是良寒烁的「能力」（gift）！而在他先前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有过这种力量，因为，良寒烁是「无能力者」（normal people），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迸发而出的力量！正是回应自己勇气而出现的力量！
秦秋很是惊讶，大脑的极端活跃使良寒烁获得了「能力」，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自己，这种事情也是难以置信的。
一般来说，被判定为「无能力者」的人和「潜在能力者」是两种概念，「无能力者」就是百分之百不能获得「能力」的正常人，也就是说，良寒烁获得「能力」的概率是百分之零，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在某一个瞬间，良寒烁超越了那个理论。
烊循将触手收回，而那些抵御攻击的水晶柱也随即爆裂开来化为粉末，又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在良寒烁周围。
“我啊……见过很多混蛋”良寒烁低着头说。
“甚至自己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混蛋，还被别人强套上了‘猛毒’这个称号”
“可就算是我也无法容忍你这种家伙！”良寒烁情绪逐渐激动。
“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残害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简直令我作呕！”他愤慨的大吼。
“混蛋就要由混蛋来对付，所以啊……”
“我来做你对手”良寒烁说。
他抬起头，而眼神中闪耀着的是钻石一般的光辉。
向前踏出一步，摆出架势，双拳被生成的锥状水晶覆盖，就如同一双拳击手套一样，而烊循将黑袍脱下，这下就可以看到他的真身了，他的身体是由猩红扭曲着的血肉筑成的，身上遍布了扭曲蠕动的触手和巨大裸露的眼球，其怪异程度足以让一个见多识广的成年人当场昏厥。
可良寒烁依然眼神紧紧地盯着他，注视着那些污秽之物，没有半点怯懦的表现。
下一个瞬间，一根触手窜出，向着良寒烁冲去，良寒烁将手架在身前，用手上附着的水晶抵御住攻击，然后一把抓住那根触手，另一只手高高抬起，那只手上的锥形水晶在一瞬间变形成了刀刃一样的样子，然后直接挥下，将那根触手轻松地切断，断掉的那一节落在地上却还在跳动着，良寒烁使劲一脚将它踩成粉末。
触手被收回，而后在几秒的功夫内就再生完成，这也让良寒烁意识到了，只能将烊循打败才行。
轮到良寒烁攻击了，他猛地向烊循冲去，将烊循伸出阻止的触手全数粉碎，然后抓住一个时机，一跃到烊循面前，挥出被水晶包裹着的拳头向他打去，而烊循却先一步用触手带动自己身体躲开攻击，可就在烊循刚一落地，他脚下就迸发出无数水晶铸成的尖刺，刺穿了他的身体，也让他无法继续移动了。
良寒烁抓紧机会，又一次冲刺到了他的面前，两个附在拳头上的水晶都变化为锥形，还没等烊循反应过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同野兽的狂吼声。
狂风骤雨的连打袭来，就连烊循血红的眼睛也没法捕捉，每一下都满载着良寒烁的怒火，每一下都锤击着他污秽的血肉，而就在这时，仅剩的一根触手向良寒烁窜去，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连打上，没有注意，那尖刺直接穿透他的身体，可他没有在意，拳头挥动的速度没有半点减弱。
可就在这时，良寒烁的大脑一阵剧痛，这是「能力」计算过度的副作用，就是这一下停顿让烊循抓住了机会，他挣脱开水晶尖刺的束缚，想要从窗户上跳出去。
“你还是别想了”声音传来，是秦秋。
秦秋已经在他的旁边了，伸出手一把抓住已经到达窗边的烊循，将他的身体拉回来了，又一把将他的身体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混合双打了”秦秋一脸得意的笑着说，身上正摇曳着真红的火焰。
“你没意见吧”秦秋看向从剧痛中缓过神的良寒烁。
良寒烁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秦秋。
“好了，接下来的会很疼哦”秦秋说。
之后，秦秋以烊循都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在烊循身上击出一拳，那是夹杂着火焰的拳头，直接将他的整个身子击穿，而就在烊循伸出触手想要反击之时，良寒烁又用着附着水晶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根本来不及反击，秦秋和良寒烁又展开来自两个方位的连打，火焰燃烧声跟水晶碎裂声混在一起。
而后突然间，一股红色的光芒从烊循身体正中央的眼球中喷出，以他为中心向周围袭去，将半径两米的物体直接吞噬，良寒烁只是接触一下手臂就被严重烫伤，就连水晶也被瞬间蒸发，于是赶紧跳开到了光芒距离之外。
可秦秋还在那里面，就在良寒烁担忧之时，透过那红色光芒看见了一个屹立着的身影，那是秦秋，他正毫发无伤的处在那光芒之中，紧接着，他伸出绽放着火焰的右手一挥，然后就像是用手挥开尘土一样将那足以蒸发肉体的光芒扯开，之后秦秋得意的笑脸显现在烊循面前。
就在烊循惊讶之时，秦秋伸出左手直接扼住他的脖子，然后在还未散尽的红色光芒中抬起右手，而那右臂缠绕着火焰的纹理，火焰摇曳在上面。
“blaze·break”秦秋说着。
将拳头使劲握紧，随后火焰聚集于拳头上。
“The one part！”
接着拳头在一瞬间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直接穿透过去，随后火焰暴起，从伤口为中心迅速扩遍全身，奔腾着的火焰在他身体上跳动，缠绕，那些污秽的血肉毫无反抗之力，逐渐化为粉末散落在地上。
“这样就行了”秦秋说着，看着眼前被焚烧的不成样子的烊循。
秦秋看向一旁的良寒烁，而良寒烁身体逐渐下坠，那是体能过度消耗造成的疲惫现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秦秋迅速过去将他的身子接住，而良寒烁已经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有点意思啊，你这家伙”秦秋说着。
但突然间，从烊循已经化为大块焦炭的身体中，有一团血肉飞了出来，并且即将顺着窗户飞走，秦秋想去阻止，但怀里还抱着良寒烁，于是没来得及，那团血肉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真是的……”秦秋叹息着，也瘫坐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