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仍是牢笼（No real change）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是很熟悉的感觉，这里是医院啊…
视线瞥向一旁，秦秋正坐在自己的旁边，灰暗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直起身体，可却从脑中传出一阵痛感，下意识用手按住脑袋，不爽的“切”了一声。
“我睡了多长时间？”良寒烁单手扶着额头向一旁的秦秋问。
“也就三个小时吧”
良寒烁将手放下，一脸疲惫的看了过去，秦秋翘着二郎腿，微笑着一脸愉悦。
“竟然昏过去了吗…”良寒烁想要握紧拳头，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副作用，通俗来讲就是大脑宕机了”
“医务室老师怎么样了？”
“在另外一个病房中呢，放心好了，她没什么问题”秦秋回答道。
“倒是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良寒烁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揭开自己的上衣确认，突然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伤口不见了！之前被烊循刺穿的侧腹上竟没有一点痕迹，他摸了摸再次确认，确实，皮肤没有一点异样。
“是你这混蛋干的吧”
“嗯…谁知道呢”秦秋表情滑稽的说。
良寒烁回想起了，秦秋的腹部应该也是有一个大洞才对啊，可他现在却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坐在自己的面前，大脑又传来一阵疼痛，脑海中浮现的那个缠绕着赤炎的身影正是秦秋，所以说，这家伙是「能力者」（gifter），毫无疑问。
“真是有意思呢，「无能力者」同学”良寒烁若有所思的说。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秦秋突然表情严肃的说。
“那是你的「能力」吧，能生成像水晶一样的物质”
良寒烁有回想起来，那种感觉，大脑高速转动的感觉，仿佛什么连接起来一样，然后生成的闪耀着的水晶，正是源于自己的「千晶簇」（Cluster courage）。
“我怎么知道啊，明明之前都没有过”
“被检测为「无能力者」的人后天拥有「能力」，这可是在整个「钦荒」都史无前例的事情啊”秦秋说着站了起来，将脸凑近良寒烁，饶有趣味的注视着他。
“那这么说你呢！明明有那么强的「能力」却一直藏着！”良寒烁突然大叫。
秦秋被吓了一跳。
“嘘嘘嘘!”他立马警告良寒烁。
“我可是有特别的目的才要隐瞒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良寒烁露出些许疑惑。
“另外啊，你可是很珍贵的啊，从各个方面来说，可是很容易被某些研究组织抓走当小白鼠研究一番的”秦秋接着直起身子说。
这是事实，虽说现在「钦荒」拥有极度健全的安防系统，但「能力者」失踪案例还在逐渐增加，这并不是系统上的漏洞，而是本身的“放任”，「政府」并不会对那些实验进行制止，甚至有时会协助进行，在不为人知的黑暗场地，这种非法事件每天都在进行，因为，这座「钦荒」仍是「能力者」们的牢笼。
“你在威胁我？”良寒烁瞪大了眼睛，透露出杀气。
“我是说，我有我不想暴露「能力」的理由，你也有你不能被透露的原因，彼此保密好吧，这样双方都不会有什么亏损”秦秋微笑着讲述着。
良寒烁想了一会，叹出一口气，然后又躺在了床上。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算计，不过就按你说的好了”
“现在老子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秦秋坐回到了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他。
“为什么将我安置到这个房间啊？熟悉的令人讨厌的感觉”良寒烁突然发问。
“把你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就叫我登记了这个房间”秦秋回想着。
“你跟这间病房有什么孽缘么？”
“啊…一个月的时间内住院13次，每次都是这个房间，看来医院的那帮家伙也把这里当做我的私人病房了啊”良寒烁叹息着。
秦秋在一旁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总之啊…现在需要休息，良寒烁这样想着，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
现在已经傍晚了，学生们都已经陆续回家了，原本嘈杂的教师只有秦秋一人在苦逼的做着值日。
“那个混蛋…住院就别给人添麻烦啊”秦秋抱怨着。
本来应该是秦秋和良寒烁两人一同做值日的，但因为良寒烁因病住院的原因，庞大的值日任务分在了秦秋一人身上。
之前造成良寒烁住院的烊循事件被校方认为是一起「未知能力者」袭击事件，因为监控摄像头根本观测不到烊循，一切它发动的破坏就好像是凭空发生一样，好在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根据校方说的这起事件仍在调查中。
时间到了大概晚上六点，终于完工了，秦秋直起身体长舒一口气，将扫除工具放回原处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教室。
这些事都太过异常了，无论是那个所谓“烊循”还是良寒烁，秦秋走在街道上心想，首先烊循那家伙是什么来历？初步推断应该是类似于赵秽的「Dragoly」，但它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来「始终」（No.10）的？至于良寒烁，被检测为「无能力者」的普通人获得了「能力」（gift），这可是对自己来说都十分惊讶的，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这时，秦秋的思绪被打断了，来自于正前方晃动着的巨大身影，秦秋抬起头确认，是张越（大葛），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容憔悴，眼角处还有一处明显的淤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碰到他？
“嗨…你这么晚才出来吗…？”大葛打着招呼，但却没有一丝活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秋有些惊讶的说。
“没什么…只是有点事而已”大葛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
秦秋眼神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知道了什么。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秦秋用着锐利的眼神提问。
张越并没有说话，露出了微笑，从秦秋身旁走过。
“真的没什么啊…”张越走开了。
秦秋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巨大的山体好像要倾倒一样。
“是么…没什么啊”秦秋心中想。
他转过身体，并没有继续原路前进，而是走进了一旁的小巷中，如果自己推断的没错的话，应该就在不远处才对。
几分钟过后——
“找到了…”秦秋看着眼前坐在已打烊店铺门口的几个「社会人」（bully）。
看样子应该都是高年级的，他们正在谈笑着，互相展示着手机的画面。
“你看啊，这个很不错吧！”其中一个「社会人」大叫着说。
“是啊是啊！老子都要忍不住了”另一个「社会人」回答。
“不过啊…那个大葛真是不知好歹啊，弱智就是弱智，跟老子扯什么蛋呢！”
秦秋双手放进口袋，低下头，走进了他们。
又是几阵喧哗过后——
秦秋手上握着其中一个「社会人」的手机，查找着，而在他的脚边，是那几个「社会人」昏迷的身体。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知觉中发生了，秦秋这样想着。
这时，秦秋愣住了，一张图片浮现在屏幕上映入眼帘，照片上的是自己班的班长——琳唯，她正被几个「社会人」围住，身上满是灰尘，表情满是厌恶的看着紧围着自己的那些“恶虫”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制服有些破烂。
秦秋的瞳孔逐渐收缩，校园欺凌？还有很多类似的照片在这个聊天群疯狂的发着，这是一个拥有上百人的大群，用户全都是匿名，应该是「社会人」内部的群吧，秦秋这样想着，将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里，至少现在是掌握证据了，要交给有关部门么？秦秋心里暂且否决了，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凌晨0：02
秦秋坐在厨房桌子旁的椅子上，没有开灯，手机放在桌子上提供微弱的光芒，其他人都应该已经入眠了，秦秋喝着滚烫的热咖啡，无法入眠，有什么事情没搞清楚，他扶着下巴思考着，这时，厨房的灯亮了起来，将整个区域全部照亮。
“我去！”声音传来。
秦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是赵秽，他正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自己。
“你是鬼吗？不开灯吓死个人”赵秽吐槽说。
赵秽走到热水壶面前，拿出杯子开始接水。
“怎么？抑郁了？”赵秽又回头说。
“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秦秋回答。
“嗯………这样啊”
赵秽拿起接满热水的杯子喝了一口。
“是关于烊循和那个叫良寒烁的吗？”赵秽表情平淡的说。
秦秋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赵秽。
“什么啊…你原来知道啊…”秦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赵秽则摆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是当然了，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烊循那个家伙是个「赝作」（Faker），只是窃取了「Dragoly」的知识而已，虽说我也搞不懂它到底想干什么吧，至于良寒烁，为什么「无能力者」会后天拥有能力呢？你可以参考一下我哦”赵秽接着说道。
秦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仿佛了解了什么。
“我建议你不要独自窥探那些禁忌，会把自己搭进去的”赵秽突然表情严肃的说。
“我们可是「Fbs」啊，多信任一下身边的同伴如何？”赵秽凑到秦秋耳边说。
赵秽说完便转身径直地离开了，只留下秦秋一人注视着面前滚烫的咖啡。
“就是因为你们是同伴我才要这样做的啊……混蛋”秦秋小声地说，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第二天，「始终」学院（No.10）
秦秋扒着天台的栅栏，低头思考着，而这时，吵闹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思绪，秦秋好奇的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是自己的下方的空地上，有好几个高年级的「社会人」正在殴打一个男人，而令秦秋惊讶的是，被殴打着的正是良寒烁，他满身尘土，被四面八方的攻击打的左摇右晃，双手自然放松在身体两侧，没有什么要还手的打算，就好像是主动挨打一样，大概一分钟过去，那群人一哄而散，只留下良寒烁低着头疲惫的跌在了地上。
秦秋见状赶紧下楼，跑到了良寒烁面前，而良寒烁正一脸不爽的喘着粗气。
“没想到堂堂‘猛毒’竟然会在自己的地盘挨打啊”秦秋向良寒烁递出了手。
“切！只是一帮已经笑不了多久的混蛋而已，就让他们多神气几时也没啥”良寒烁一脸不爽的接过秦秋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站起了身体。
“为什么不还手？以你的实力他们应该连动你都不敢吧”
“这时候就顺从他们，太过叛逆是会被怀疑的，之后还会有一堆麻烦涌上来”良寒烁解释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可不要搞错了，我这并不是软弱啊，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方便在他们放松警惕时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啊”良寒烁突然回头看向秦秋说道，脸上的青筋暴起，双眼怒瞪着，散发出一种令人战栗的杀气。
秦秋有些惊奇良寒烁能有这种觉悟。
“这是你的想法吗？”秦秋反问道。
良寒烁则摆回了平常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啊，是我们”
“们？”秦秋有些不解。
而这时秦秋感觉到了什么，急忙转身，一群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总共约有十人，秦秋认识的有菓铭，穆卓，焦薪和柳沫岩，这正是低年级「社会人」的主要成员。
“谢谢了，良寒烁，没想到竟然是你帮我担下了这次的惩罚”菓铭率先说道。
“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想法，那些客套似的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次我还是认同你的想法的”良寒烁接着说。
良寒烁转身要走，菓铭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去了。
“总之真是帮大忙了”菓铭说。
良寒烁没有回答，默默的选择走开。
“我们走，秦秋”良寒烁招呼完秦秋便离开了。
菓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越发的坚定。
良寒烁和秦秋位于教学楼的楼道中，停在自动贩卖机旁购买着饮料，
“我说啊，康复了就说一声啊，之前不是留了联系方式吗”秦秋靠在一旁的墙上说。
“并没有康复好啊，我只是有点事情必须要抓紧回来调查而已”良寒烁说着，伸手取出两瓶红色的易拉罐饮料。
“给”良寒烁将其中一个扔给了秦秋。
要调查的事情？是什么呢？秦秋心里想着，随手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挖槽！这是什么啊！”秦秋一口将红色的液体从嘴里喷了出去。
味蕾刚接触这个谜之液体就本能的起了排斥反应，这到底是是什么饮料！秦秋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易拉罐包装，是番茄果蔬。
“你是傻了么！竟然给我喝这种东西！”秦秋向着同样喝着饮料的良寒烁大吼。
“什么啊！难道不好喝么！”良寒烁也大吼回去。
“哪有傻子会喝这种东西啊！”
“你骂谁呢！？”良寒烁有些气愤。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可一个巨大的阴影遮住了两人。
“你俩原来在这儿啊，大家都在找你们呢”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而那个巨大的阴影正是张越。
“老师叫你们俩来着…”张越说道。
可良寒烁却一下子露出了十分不爽厌恶的表情，一把将张越推开，从手臂中喷薄的力量竟然将张越重达两百斤的身躯推倒在地上。
“别在我面前说话啊！看到你这个怂货就恶心！”良寒烁一脸不屑的转身就离开了。
秦秋有些搞不懂为何良寒烁会如此生气，连忙将地上瘫坐着的张越扶起。
“不要跟那家伙计较好哦，毕竟只是个流氓”秦秋努力安抚着张越。
张越低着头，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却开不了口。
“这样吧，我替你去教训那家伙一顿”秦秋笑着说。
张越想拦阻，可秦秋却在说完话后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整个楼道只剩下了张越一个人，他低下了头，一副十分悔恨的样子，使劲握紧拳头，眼角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
“都怪我没用…”
——秦秋处
秦秋打开了一间废弃房间的大门，良寒烁正站在自己面前，昏暗的房间只有他那锐利的双眼闪耀着水晶般的光芒。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秦秋走进房间。
良寒烁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
“你应该知道琳唯的那件事吧”良寒烁一脸严肃的提问。
两人视线对撞在一起，秦秋身后的们伴随着奇怪的响声渐渐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