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霍普和希西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你跟我来吧。”
在帕古博士的带领下，我和他走进了先前的隐藏房间。
房间的一整面是由数十块显示屏组成的长方形矩形，上面除了监控的画面，就是我看不懂的数据信息。
“白日明，在开始实验之前我想让你帮个忙。”
“帮忙?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的。”
“别担心，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你实验过程的经过告诉我就好了，毕竟把实验记录下来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
“是感受之类的东西吗?”
我的感受并不是能被直观观察到的东西，这个要求我倒是可以理解。
“这只是其中之一，如果那些其他庇护所的同僚们提供的实验记录属实，实验开始的时候你就会看见我看不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东西?帕古博士的说法让这个实验变得离奇起来，再想追问，却被他以“直接体验一下就知道了”的理由给堵回来了。
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让我升起了莫名的紧张感。
“接下来，请你从这里进去。”
像听从了帕古博士的指令一样，一道“墙”再次缓慢升起。
通向的另一端正是囚禁了少女的牢笼。
“好、好的。”
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走进牢笼。
刚踏进去，后面的墙随即合上，吓得我往后瞟了一眼，发现没有其他异常后，我才继续向前走。
这个牢笼是密闭的空间，除了已经被封上的通道之外，能与外界联系的，只有那面透明的钢化玻璃墙了，我当然也能看见在墙壁的另一面，霍普先生和希西在那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希西在那招手，像是在和我打招呼似的，不过因为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我索性不去理会。
而少女也离我越来越近，直到触手可及的地步。
铛啷啷——！
发觉有人靠近的少女微微抬起垂下的头，牵动身上的锁链而引发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也许是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双眼的缘故，她只能大概的看见我，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是你?那时的人类?”
听到少女说话时我怔住了，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答复她。
“那个……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目光，最后才慢慢吐出意味不明的话，不过她应该能理解吧。
“与你无关，那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少女显然明白我想说的话，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做出多少反应，平静得让人感到寒冷。
就像是在自知深陷绝境等待死亡的人。
“我可以帮你。”
听到我这句话，她有了明显的发应，头也抬得更高了。
“是吗？如果你真的能帮到我，就请你把我……毁掉吧。”
“！”
说完，她再度低下头。
不行，她这幅样子根本就是没打算和我交流，她想要的只是我的答复，“能”，或者“不能”。
“……为什么?”
难道你就不行活下去吗？
是你告诉我不要轻易去死的，你现在却要违背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的，在执行任务之前，前辈们就已经告诉过我了，一旦被人类俘获后的结局。”
“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好了。”
这样的言论，简直就是……
“你的意思是，那是为了别人而活吗？”
为了他人而生，为了他人而死?我并非否认这种做法，却也无法理解。
要是人偶真的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说不定也有和我一样的……
因他人才存在的“自己的价值”，那种东西，我才不喜欢，难道脱离别人的评判，自己就一文不值吗？我不能认同，我不知道如何认同。
“不是的，我并不讨厌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而如果是以成为他们的对立面的情况下苟且偷生，那我宁愿迎接死亡。”
这样啊，这样吗，她和那些人偶拥有了羁绊，因而哪怕赴死也毫无怨言?但是我却愈加疑惑了，因为我不曾拥有那种羁绊。
“你真的想就这么被销毁吗？”
“我们是不同的，从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我活下来了，和我有所牵连的你也不会好过吧？”
她也对“约束者”有所了解吗？
“所以这是对你我都不好的事，真的像你说的要以自己而活的话，销毁我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可是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会……帮忙的。”
我想让她活下去，前提是她自己想要活下去，她现在以如此坚决的态度拒绝了我的援助，我也只能实现她最后的愿望了。
我还在那一刻怀疑着，我那是看见的，憧憬的，想必是转瞬即逝的幻影吧。
“我不知道怎么让实验失败，不过我会尽力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
接着，少女陷入沉默。
“白月明，能听见吗？”
帕古博士的声音突然出现，我看向周围，也没发现声音的来源。
“是的，博士。”
“很好，现在实验准备开始了。”
要开始了?可是现在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才刚想向帕古博士提出疑问，少女身旁开始异动，几块长方体推出，形成一个座椅的模样。
“坐上去，白日明。”
“是。”
听到指示，我坐上座椅，双手平放在扶手上。
心中还有一点不安，我看向在一旁的少女。
从锁链根部居然伸展出一个小型的机械臂，它握住一根细长的针，连接的管中装着水银状的液体。
那根管延长到嵌入墙内，管的另一端在哪，现在的我不得而知。
只见那根针缓慢地扎入了少女后背的心脏处，流动的液体慢慢注入其中。
“坐好，别乱动。”
帕古博士的指示再次出现，然后我的后背就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
原来，针管的另一端是在这吗？
博士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我还没有弄清楚，所以虽然说我答应了少女，帮助她让实验失败，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阻碍实验。
想到这，我稳稳地坐在座椅上，配合针管的注射。
“呜！”
刚刚听见少女轻微的呻吟，我的意识竟然也开始模糊。
“眼睛……”
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垂，为什么……
突然，冰块的破碎声回荡，我猛地睁大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