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摊开双手,略显无奈地提问。
希西是我遇见过的人里,少有的能被称得上是“奇妙”的人。其中一点就体现在,这会她可能还严肃得不行,下一秒就会打着哈哈开个玩笑,有时会表现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为和想法。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呜哇!”
我腰间一疼,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你、你在干嘛,很疼的好不好?”
我揉搓被希西以毫不留情的手法拧过的腰间。
“哼,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啊,明明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希西把头扭向一边,双手抱胸,脸被撑得鼓鼓的。
原来如此。
……因为她这体型我总是忘记她实际上是年纪比我大的长辈,结果不小心玩笑开过头了。
“对不起,我会认真听的。”
我做出严阵以待的姿态。
“你认错得那么果断我会没有台阶下的耶。”
“没办法啊……你兼具了‘长官’和‘长辈’两个身份,我不是早就必输无疑了嘛。”
“噗嗤,算你过关好了。”
希西捂嘴忍笑。
“感谢关照。”
“接下来的可不是玩笑话,好好放在心上。”
从希西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你可能被人盯上了。”
——诶?
“被、被盯上了……我?”
我还特意用食指指着自己,结果得到的是希西的肯定。
“虽然这个结论是推测的,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场怪物的袭击绝对有人参与。”
“那不是意外么?”
如果那真的是谋划,那么知情者又是谁?
“至少不会是它自己进来的。”
“那个……”
羽出乎意料地加入了对话,我们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它们在人类的庇护所里出现是很奇怪的事吗?”
“它们”指的正是那些怪物。
听她这么说,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尽管我算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但是由于和外界并不算接轨,也许居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这种事当然是超——不正常的啊。”
希西以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
这是不应该出现的事,对庇护所来说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希西传达着这条信息,具体的原因她却闭口不言。
“可是我们潜入庇护所的时候看见了,有人在运输那些怪物。”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希西大吃一惊,连忙寻问。
“运输怪物?你在哪里看见的?边缘还是……”
羽回答的问题里提到了“我们”,也就是与她还有同伴与她一同进入庇护所,而这应该是她想避免说出的事,在她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后,露出自我怀疑的神情,“心之锁”的威力可见一斑。
然而从希西的态度来看,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让我不可能以孩子气的想法去反对她,以我的立场反而应该全力配合才对。
羽可能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始主动回答希西。
“准确来说我们是从“方舟”外就看见了那个车队,并且一起混了进来,虽然之后还是被发现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已经不是边缘了。”
羽的话里有含有不少信息,不过显然希西认为怪物运输的事件优先级更高,顾不上其他事情,继续追问。
“难道说那只‘镰鼬’是从那个车队里逃出来的?”
“……我们起冲突的时候确实有怪物逃跑了,不过种类我无法确定。”
“那就说得通了……”
希西用大拇指抵住下唇,陷入沉思。
“在霍普回来之前,你们哪都不要去。”
希西顾不上一无所知的我们,仅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嘱咐就神情凝重地起身离开了。
羽和我几乎同一时间看向对方,却在对上视线后,羽马上转过一边去,进入了“雕塑状态。
这种反应倒也正常,毕竟对方是能让自己不知不觉服从命令的存在,换作是我的话大概只会感到恐惧吧。
希西的反应才是最让人在意的,什么都没解释却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未免也太任性了……
从希西的只言片语中能得知的也只有那个怪物的袭击是并非意外的意外……听起来很拗口,但我得出的结论是如此,希西的表述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
不论是谁在背后作为推手,怪物在庇护所内堂而皇之的出现,别说民众了,作为“权柄”的父亲也接受不了吧。
希西表现得那么小心谨慎,也就是说,这次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看向羽,内心对于再次把她卷入一系列事件而感到歉意,而这时的我还有意识到,有时一旦被卷入漩涡中,麻烦将会接踵而至,身处其中的人将再难挣脱。
……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当务之急就是查清这件事。
以怪物或者是人类作为对手,以希西的资历,说是身经百战都不过分,无数次战斗下来,她的“直觉”也因此变得发达,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她也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很多时候这种习惯只会导致自己变得过度偏激,然而这次她则是嗅到了浓郁的阴谋的味道。
不管是为了让叶哥送我回去,还是希西说的要向霍普先生问清楚的袭击事件,毫无疑问,我们都必须等下去,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都已经等到天色渐晚了,他们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在这期间我们玩起了扑克,我也是在这时才体验到和别人一起打扑克的感觉,果然和一个人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们选择的玩法是德州扑克,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羽并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对这种游戏了如指掌,貌似是人偶并没有被一股脑地灌入那种知识的缘故,反倒是我认为他们的知识量和计算机一样的想法是先入为主了。
不过即便如此,在简单地了解规则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得心应手,不仅手法变得娴熟起来,还有那张始终如一的脸,都令我有些束手无策。
我们以瓶盖代替筹码,而希西作为提议者,拥有着全场最多的筹码,一边托着下巴,一边玩弄着筹码(瓶盖)说出“这样的赌注真没意思”这样过分的话,我一气之下将筹码全部下注,想要上演一场力挽狂澜,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在此之前没和真人玩过,但是再怎么说我也已经在电子游戏中玩得小有成就了,输给希西就算了,连羽这种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也比不过,不由得让我怀疑起自己在这一方面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