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日,11点30分,大学学生寝室四栋)
“现在咱寝室就剩咱俩了吗?”闫鹏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斜靠在床头,自然而然地把手机和充电宝接在了拉到床上的插座上。
“嗯呢,谭总去赵老板家了,王辣个闸种看电影去了,其他几个都回家了,这层楼就剩咱俩加隔壁寝的铭浩了。”时雨虚掩着寝室的防盗门,靠在了床边,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挎包,丢在了桌子上。
寝室里少有人抽烟,但是桌子上还是堆了两条没人抽的七星,八个人份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和书本杂志都堆在这张只能挤得下两个人的小书桌上。
“寝室都没人了吗?”铭浩推开了他们寝室的大门,探头进来,看见寝室中的两个人,大声问道。
“曹尼玛的看不见我们两个啊?”
“曹尼玛说谁曹尼玛呢?”
“曹尼玛把门带上?”
“曹尼玛的再说曹尼玛试试?”
“好了,别吵了,咱三班算好的了,一班二班一半病倒了,该回家的都走了,就剩楼下考研和楼上大一的没动了。”闫鹏打断了两个汉子套娃般的吵闹,解释道。
“那咱中午吃啥啊?”铭浩率先发问道,和刚刚逃回来的两个人不同,还没有受到现实毒打的他依旧关心着平时上学的三大关注点。
——这顿吃啥
——下节啥课
——天气咋样
当然扑面而来的小长假直接将这三个学生关注点削成了一个——“今天吃啥”的问题。
“我要汉堡套餐加外带全家桶,要两大瓶肥宅快乐水。”时雨说着,掀开了自己的被褥,露出了藏在床头的一个长条黑袋子,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有点反胃…”闫鹏摇了摇头,躺在了床上,某音外放的声音虽然压低,但依旧在安静地寝室中发出欢快的感觉。
“给他来份皮蛋瘦肉粥……”时雨看了一眼颓废的闫鹏接着说道,“他不吃我给他灌下去,反了还,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那我点一只炸鸡加四个馒头好了。”铭浩说着手机上划拉了两下,在某信的某团上下了订单,转过头来看向了寝室里的两人“恰鸡吗?”
“不吃…”时雨也把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宝也接上了电源,抱着手机和袋子一起丢到了床上,接着自己也躺了上去。
“累挺…”闫鹏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子,背对墙壁,有气无力地回复道。
“你们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好伐!”
“下午有什么打算吗?”时雨突然问道,从那个黑色袋子中摸出了一堆杂乱的东西摆在了床上,一柄羊角锤被他随意地放在了枕边。
“没有。”
“干哈啊?我下午四点的车。”
“屯粮吗?”时雨问道,但是随即便遭到铭浩的一脸戏谑的嘲讽。
“得了吧,你那里的东西吃一个星期都够的。”
“还是恰把鸡先吧。”
“等外卖吗?时间够吗?”
“行啊,来来来,开一把。”
“艾玛,真香,走起走起。”
吃鸡十五分钟后……
“你们觉不觉得外面好吵啊。”闫鹏看了一眼窗外,一般只在夜里熄灯前后才会来的警用大巴车闪着警灯,向校园外开去,“警笛响个不停的。”
“枪声……哪来的?”时雨微微抬起头来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铭浩,小声咕哝着。
“玛德,干他,东170,山头上,卧槽AWM!擦擦擦,快干他,别管我!”
“我倒了,快扶我!”
“来了,来了,走位,走位……WDNMD!手榴弹!”
“我封得烟,赶紧的吧!”
“看在兄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突然一阵音乐响声大作,吓得两人同时看向了差点把手机丢出去的铭浩,一个电话突然打进了他的手机上。
“您好,X团外卖取餐……”
“走吧,我陪你。”时雨说着,拿起了床上的黑色背心,套到了头上,黑色的毡的绑带将前后两个沉重的黑色防弹插板袋固定在身前,羊角锤小心地插.进了防弹背心间隙间的魔鬼毡带的间隙中。
“你?干哈啊?打仗呢?穿个二级甲。”
“我乐意,咋滴了吧。”面对铭浩的嘲讽,时雨不甘示弱地说着,将一柄短刀小心地藏进了前防弹插板包中。即使从外省来到这里来上学,但是口音或多或少被这两位本地人同化,变得十分奇怪。
“行,你牛批,你咋样都行。”
话说着,两人就走到了楼下,一个穿着黄色夹克带着黄头盔的人抱着手中的外卖箱,神情紧张地左右张望着。
“您好,9527的外卖。”铭浩推开了门,大声说着,年轻的外卖小哥猛地挤开了站在门口的铭浩,闯进了寝室楼,接着用力地关上了门。
“都她妈几个点了还点外卖呢!现在街上乱套了,刚才怎么推门都不带动的。”
“门向内开,咋地了?”
“还咋地了?”外卖小哥指着门外,“你自己看!”
话音未落,一群人猛地扑到了门边,用力地砸着不太结实的塑料门。
“憋砸了,小犊贼!”宿管大妈叉着腰,走了出来,指着门口围着的人大喊道,说着推开了门……
“要死!”外卖小哥不由地叫到,把外卖盒子塞到了铭浩手中,接着往寝室里跑去。
“尥了撩了!”时雨从防弹背心上抽出了锤子,跟在后面跑着。
“咋了?”铭浩头上冒出了个问号,不解地看着匆忙往回跑的两个人,大声问道。
“跑就完了!”外卖小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厕所,然后转瞬之间又冲了出来,大声喊到,“你妈的你们厕所不带隔层的啊!”
“上三楼,靠窗户,开门的就是咱们的寝室。”时雨大喊着,拉住了还在发呆的铭浩,而铭浩则瞪大了眼睛看着脆弱的塑料门在冲击之下变得支离破碎,突然冲进来的活尸瞬间埋没了高声叫骂的宿管大妈。
三个人连滚带爬地爬上了楼梯,躲进了他们的宿舍里,接着厚重的防盗门在时雨的拉动下发出了巨大的咣当声,只留下了砰砰砰砸门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