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天宫,听起来就是相当霸气的名字,秦珏本觉得应该是那吴皇随便起的,可真正随徐清雅走近了些,他才发觉了一些端倪。
“这地方,好像真的有灵气汇聚。”秦珏指尖抹过地面上一粒尘土,在手上捻了捻后,抬头看向了这座造型独特的宫殿。
洞若观火运作,可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那明黄色油漆不知为何阻隔住了秦珏的探测,只能感觉到内里雄浑的灵力。
“先生?”徐清雅问了一声。
“走吧,我就在你身边。”秦珏面具下扬起一抹笑意,开口示意徐清雅可以走了。
不怕这宫殿别有动天,就怕它太过普通,没有一探究竟的价值。
“昭阳公主求见!”殿前,一个拿着拂尘的红衣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话音还未落下,只听轰隆一声,宫殿分量有些沉重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敞开。
“明明是个阉人,干嘛装的和仙人一样,不知道想修行,有些器官不能缺少么?”秦珏凑到太监跟前看着他那张不阴不阳的脸,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了一句。
红衣太监全然没注意到眼前正盯着自己的男子,通报完之后就闭上嘴不再看徐清雅,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心口位置,微弱的火焰燃烧着,比之徐清雅还要小一些,秦珏看了几眼后,也不再关心这个可怜凡人,目光转到了门口位置。
负责开门的是两个穿着道袍的女修,不同这太监虚有其表的装束,都是实打实的炼气境,而这两人也是秦珏在除了大雁观后,见到的第一组修士。
“全是女人啊…”默默叹了口气,秦珏大大方方走进了宫殿。
两个炼气境完全没有发现秦珏的存在,对着徐清雅躬身行了一礼后,让开了半个身份。
“殿下请进,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徐清雅点点头,感觉里那股独属一人的特殊气息仍旧存在,让她等放心了些,缓步走进了宫殿里。
这并不是徐清雅第一次来此,和上次相比,这登仙天宫的正殿仍没有什么变化——色调偏冷,视线转一圈都找不到窗户的存在,却有着火烛达不到的光亮,亮堂的像在室外一般。
吴皇自然是将这找不到来源的光明归功于‘仙法’,徐清雅本也差异,但昨晚和秦珏吃了顿饭后,也是明白这光亮大概率是‘萤石’。
沐浴在这非常规的光芒下,徐清雅顺着赤色地毯一路向前,在大殿最靠里的位置,一个容貌可称英俊的中年男人坐在高台龙椅上,手持一柄羽扇,慢悠悠的摇着。
“父皇……”徐清雅走到能看清男人的位置上,缓缓跪了下去。
大吴三代皇帝,景帝徐寿,治国三十余年,大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连山野蛮族也遣使进贡,望得大吴庇护。
若无意外,徐寿会在龙椅上安然退场,留给后辈一个辉煌盛世,将来扩张中域也未必是天方夜谭,可这世界上最不少的就是意外,在徐寿即将灯枯油尽之时,有位女道来到了都城,改变了他余下的人生。
“参见父皇……”不知怀着怎样的复杂心情,徐清雅低下头,声音在封闭的大殿中回荡。
她的父亲今年已近古稀,本该已白发苍苍,可那王座上的却是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本该穿在身上的龙袍也变成了道袍。
“清雅啊,好久没进宫,怎么瘦了?”龙椅上的徐寿咳嗽两声,虽那张脸看起来顶天四十出头,可口中发出的却是老人的声音。
“遇到了些事情而已,父皇不必担心。”徐清雅本想笑笑,可抬眼看到徐寿身边桌上密密麻麻的丹药瓶子,实在是怎样都笑不出来。
那一颗颗丹药虽说不定真的有效,可却是用民脂民膏炼来的,不知父皇在吞服时,有没有想过这些。
“想必没有吧。”徐清雅心中自语一声,已然有了决意。
“对了清雅,你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么?”徐寿晃了晃一个空瓷瓶,随口问道。
“……儿臣希望能踏上仙路,怎耐资质愚钝,不得法门,望父皇赐仙凡一枚,点化儿臣。”徐清雅表情完全平静了下来,拱手道。
龙椅上徐寿一愣,完全没想到对自己修道有些反感的六女儿会提出这种要求,但很快那疑惑就被喜悦所取代。
没人能阻挡他修仙延寿,但亲人能够理解支持,自然是大好事。
毕竟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的才是。
“好说,好说。”徐寿爽朗大笑,拍拍手,旁边一道侧门缓缓敞开。
“想要修道,早些告诉父皇就好,何必隐瞒如此之久。”
说着,一个同样穿着修长道袍的高挑女子从里间走出,对着徐寿缓缓一福。
徐清雅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而在旁边靠在支撑柱上吃瓜的秦珏站正了些,看向这个女道士。
从看待异性的角度看,这女人自然是极美的,身材比例正好,宽大道袍难掩玲珑曲线,虽然神情淡漠,但亦是有股别样魅力。
徐清雅在看,秦珏在看,徐寿同样也在看她,混浊的眼眸中欲望色彩一闪而逝,又换成了有些讨好的模样,笑道:
“国师,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可有什么给清雅的丹药?”
女国师瞥了徐清雅一眼,淡声道:
“昭阳公主天生灵根,是修仙的好面子,只需一枚入仙丹,清除杂质便可。”
听闻此言,徐寿连连点头,那模样哪有半点属于一国之主的威严。
殿下的徐清雅咬咬牙,又将头低下,不想看这场景。
先前她想过能否让秦珏代替妖女的位置,但又迅速放弃……这女人可不仅是一个普通道士,徐清雅可是很清楚,自己父皇多想将国师收入后宫,只是忌惮于她的修为,迟迟不敢行动而已。
“这女人……”秦珏双手抱胸,洞若观火的术法视野里,一团火焰在女道士胸口熊熊燃烧。
灵丹境,这大吴国师的真实修为,说实话,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
“荒宗?还是其他地域的修士?”秦珏一歪头,缓步朝女国师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