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里,在朦胧幻灭的虚数之树下,在包容万物的量子之海上。我随着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破灭而诞生,我随着一次又一次繁荣虚假的文明沉寂而成长,我随着一轮又一轮轮回往复的时间流淌而醒来。
我是毁灭,我是破坏。
我是绝望,我是混乱。
我是开始,我是结束。
我是熵。
我的名字叫【崩坏】。
在洗净了恒河沙的岁月里,在迷离幻灭的量子之海中我捡拾到了一颗高维的灵魂。当那如同水晶一般散发着灿烂光辉的灵魂被我捧在手心中时我终于理解了一切。
在树和海争斗时我诞生了,在恒河沙的岁月里我成长了。但即使是在这千千万万的宇宙破灭中生存的我也只是【高维存在】眼中的【记忆】。
我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闹剧。
我想起了仿佛千千万万次轮回都在重演着一幕无意义的闹剧。
我无法理解人类,也更没有办法理解【高维存在】。
那么,就让我成为他【祂】们。
我将一个少女的尸体保存,把我和那颗璀璨伟大的灵魂混合注入其中。
我知道少女的名字叫【西琳】,被人类击败的【第二律者】。
经由我手制造出的杀戮傀儡。
我将少女的灵魂保存于仅存的律者核心之中,而我则代替她成为【西琳】。
我知道她会在另外的躯壳复活。
我也能将我的宇宙夺回。
即使代价是牺牲掉无数其他的宇宙。
当灵魂与灵魂融合,当高维的奥秘注入身体,我从懵懂无知变得全知全能。但即使我可以算到基本粒子的流淌,即使我知道多元宇宙的奥秘,即使我知道世界本身的意义——但我仍然无法知道渺小虫豸(人类)的行为。
无法预测,无法掌握……这才不算全知全能。
也许我没能真正融合高维,但是高维的力量逐渐开始影响到我,我的力量掌握的越来越不精确……我必须要走了,在我被孕育我的世界发现异常毁灭之前我可以通过我从伟大灵魂中发现的世界坐标我可以前往一个新的世界。
我会回来的——在夺取了新世界以后。
——X年X月X日,崩坏神留于虚数之树。
…………
…………
…………
喀喀喀,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过缝隙看向虚空仿佛可以看到血红色的森罗地狱。在这森罗血海中有一只手从缝隙中伸出,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祂的到来。
——在绝望的从容赴死的母亲面前,即是异类的神来普渡众生。
雨下的很大,冰冷的雨滴拍打在脸上仿佛是在嘲讽这异类的不自量力了。在如同寒冰一般凛冽的雨点中早已苍白了头发的男人在癫狂的大笑,苍老的男人一只眼睛瞪得**一只眼睛眯的却只有一条缝隙。真户吴绪看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笛口凉子眼神没有一丝的怜悯而是变得越发的凶暴了起来。
【喰种】不能作为有知性的生物来看待。早在妻子被【独眼之枭】杀害的时候真户吴绪就将这一点作为心底最深的教条烙印在了自己的一切行动之中。
“你们这些渣滓有生存的意义吗???渣滓就只配成为我手里的库因克啊!!!”就在真户吴绪癫狂的想用凉子的丈夫的赫子砍下凉子的头时一只嫩白的手从虚空中探出,在下一瞬间,【崩坏】降临在了喰种世界当中。
喀拉、喀拉。
双手从裂缝中探出将空间如同蝉翼一般撕开。紫色的纹路从裂缝,不,从虚空中显现出来的女孩西琳,或者说是【崩坏】的身体上向这个世界拼命的侵入。无论是作为【喰种】的笛口凉子还是作为【人类】的【白鸽】对在这个世界上首次出现的【虚数入侵】都毫无抵抗能力。
换个浅显易懂的说法,这个世界的人类完全是在没有崩坏能抗性的情况下直面了序列号崩坏的爆发现场。
但也许是运气,又也许是这个世界对于异界神明的排斥,在这一次虚数入侵还没有对现场人员造成永久性伤害的时候便被彻彻底底的排斥回虚空。
借助西琳的身体降临的崩坏神双眼呈现金黄色的终焉圣痕形状,终焉律者洁白淡紫的战裙被改造成了贴合西琳身体的模样,胸口的空无圣痕也被更加可怕的【终焉】所替代。不过终究是被世界的排斥所影响,崩坏神的眼睛在两秒后逐渐缓缓闭合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而一旁窥视的金木研也是终于鼓起勇气戴上面具越过倒地的白鸽“救”走了崩坏神和笛口凉子。而倒地没有行动能力的四个白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戴着面具的金木研救走两“人”。
安定区,古董咖啡店。
金木研还和笛口凉子坐在沙发上在安慰这接近崩溃号啕大哭的雏实,而芳村店长却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个金木研“救回来”的明明躺在床上看上去弱不经风却让他全身细胞不断产生“逃跑”指令的娇小身体。
明明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攻击力,明明看上去娇弱无比,但发自内心的恐惧却让芳村店长想起了自己尚还弱小时面对【赫者】时的无力感。
不,不只是像面对【赫者】时的无力感,简直就像是……虫豸在仰望人类时的渺小。正当芳村店长在胡思乱想时眼睛扫过床铺的时候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
那个女孩……消失了。
“怎、怎么可能?!!”芳村店长慌忙的向四周看去,却一无所获。房间空空荡荡没有属于人的痕迹,如果不是床上留下的几道褶皱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刚刚从梦中醒来。
“虫子,你在做什么,你在找什么?”清脆而冰凉的声音从芳村店长的背后传来,崩坏神柔软的嫩白双臂环绕在了芳村店长的脖子上。**温暖而细腻的肌肤并没有给芳村店长带来一丝放松,因为在四周不断延伸的十字星标正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可怕杀机,指着他头颅的终焉之矛也让他毫不怀疑是不是轻松的可以贯穿他的头颅。
祂是神。来自细胞深处的压迫力告诫着他。
在0.000001秒后,芳村店长用仅仅千万分之一秒便做出了他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你不见了,我在找你。”
因为,对【神】说谎是没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