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蓉和两个师侄没一会就把饭菜吃了个干净,三个人把碗碟冲洗后放还回去,慢悠悠地在山门里面逛了起来。
“对了,你们见没见师祖?”
“嗯——”云澜小眉头一皱,“记得师祖和我们说过,他说要去什么地方玩、”
云鸿摇了摇头,“不是说咱们的师祖,是师叔师父的师祖。就是掌门。掌门说他有些事情,进宫去了。”
“进宫?师父好好的怎么进宫去?”
两个小萝莉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知道。”
云蓉有些疑惑,现在也没有动荡江湖的大事,师父这个时候赶去进宫,是为了什么?云灵派在江湖中算是比较本分的,除了近乎改天换地的大事,不会去插手江湖和朝廷的事。
毕竟再大的门派,再多的高手,在朝廷百万雄兵面前,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只要一个朝廷能安稳的存在,那么不论如何,这个朝廷的实力都不可能会被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所轻易掀翻。
虽然历史上这类事并不少见。
“师父,你可别有事啊……”
……
蓝雨湖畔下着绵密的雨,湖中心一个三层的亭子里面,两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亭子上围着一张摆满了美食的桌子喝酒。
“阿嚏!”
云扶山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的酒都洒了出来。
“抚山兄你行不行,总不能是身子骨弱感冒了吧?”一个喝的醉醺醺中年男子正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大声嘲笑着云扶山。
若是让旁人看见,一准不信这个喝得醉醺醺傻笑不止的男子就是当今皇上——诗尧天。
云抚山内力一蒸,顿时把身上被酒打湿的衣服弄干了,他大着舌头回骂道:“诗尧天你少放屁,我练的可是养蕴经脉的武功,别的不说,从我四岁练武后我就没生过病!”
“装什么?不就是你命好,天生任督二脉是通的。朕要是有这运气,也就不坐这破椅子上了。”他用力拍了拍这满布着各类龙凤奇兽的椅子。
“怎么?你不坐就让给我,我还想天天吃这些好吃的呢。”
“给你就给你,谁稀罕。你当是我这些年没事成天吃呢?从我继位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光一个匈奴就给我折腾的不轻,这两年收成好都是祖宗保佑了。”
云抚山突然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地问道:“消息准吗?”
“准,他们歇了这五年,可不是白白歇着。这个狗努尔什么东西,还真有点脑子,统一了这么多部族,又建了五个都城。听消息,这五个都城,可个个堪比朕的京城啊。”
“他们还没动兵?”
“朕倒是希望他们动兵,大不了朕那几个儿子再领兵打去就是。可他们开始易服学耕,发展经贸,还广收天下成名工匠,逐一封臣。这帮匈奴,早就不是什么骑着马的蛮子了。”
诗尧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长出了一口浊气。
“朕怕了,你可知这些年边境贸易城镇都是自发建立,几乎不足百里地就一个,而且护国卫暗查说这些人啊,民风和善,个个为人纯朴。朕一下子都没了底。再去秋天烧牧草打他们?这边境的百姓,不得骂死朕,到时候造反,反而不值。”
诗尧天又从盘子里裸手抓起一根烤到酥脆的羊腿,撕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
“可不管他们,这努尔可汗一不朝贡,二不出兵。整天就是建城,贸易。朕根本不知道怎么打。陈义来是在边境烧杀抢掠,说实在的,朕也安心。他替朕背了骂名,控制匈奴渗透。可惜,他接连被人刺杀六次,前五次躲了过去,第六次是几个死士,没躲过,受了重伤。”
“朕把他叫回来,可这么多太医没一个能治好他。唉,他是个好将军,出兵前就好在府中逗弄些猫,对侍女亲朋都和善的很。可惜跟了朕,净被迫干些伤天害理之事。”
诗尧天脸上清泪不止,他不顾手上的油,抱头抽泣起来。
“尧天……”云抚山伸出手,递上块手帕,“这天下从来没有顺过任何一个人的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这次无慈教出世,就证明了朕的无能!朕该死!朕要禅让天下贤士!我要隐居去!”
云抚山一愣,反手收回手帕,慢悠悠地往后一靠,小口小口喝着手中的酒,冷眼看着面前的皇上。
“不能喝就别喝了,糟蹋了这酒。说吧,这次又要给我整点什么活?”
“你怎么能如此揣摩朕的一腔热血?朕伤透了心……哎哎哎别走别走。”
诗尧天一把抓住云抚山正准备施展行云决的手,“扶山兄你急什么。多喝会,好容易才来一趟。”
“我不,我那徒弟好几天没回来,正急着找呢。这次不过是找她路上顺道来看看。”
说完云抚山内力磅礴而出,亭外百米内的雨点一时间竟是被吹飞出去,但桌上的饭菜却丝毫未动。
不过三两个呼吸,云抚山涨红的脸就恢复如常,一身酒气也全部散去。
“草民云抚山,就此告退——你大爷!”云抚山正整理衣服要跪,却被一个突然甩过来的羊腿搞得乱了方寸,只得用内力护住衣服,这才没沾上油。
“朕让你走了吗,喝了十几坛子好酒,然后给朕用内力逼出来了?不就武功吗!我真龙至阳之体还能跟你打一打。”
诗尧天晃晃悠悠站起来,摆了个有些奇怪的姿势运功,顿时一丈多高的金光从他身上散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威压四散开来。
但云抚山只一笑,啃了口刚刚被丢过来的羊腿,然后一甩手,竟是挥出近乎实质的云雾来,吹灭了诗尧天那真龙之体的炁焰。
云抚山甩手的瞬间,七八个人影从水中跳出,护在皇上身边。
“咳咳咳,没事,退下。”
“皇上!”一个身高近三米,声如洪钟的壮汉直面着云抚山,手中两柄重锤一前一后摆起架势来。
“下去吧。朕不是不信你们的武功,只是抚山兄若想取朕的性命,怕是多少精兵高手也无济于事。”
这些穿着各式铠甲,举着兵器的高手顿时歇了气势,退下去了。
刚刚那个直面云抚山的壮汉走的时候竟是脚步浮虚发软,全然没有半点气势。
“扶山兄,朕确是有三件事要求你。”
“云灵派,只护天道。”
云抚山身上的素白长袍被内力散出吹得猎猎作响。
“呵,你先听听吧。第一,朕希望你能成为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剿灭无慈教,护天下百姓安生。第二,朕求你护卫烽火塔塔主左徽鸽三年,他三年内决不能死。第三……”
诗尧天的气势颓了下来。
“朕求你带诗月去云灵派。朕就这么一个女儿,况且你也算她师父,虽没有改姓拜入山门,但也的确是随你学武……”
“这件事,我答应你。等我找到我徒弟就过来带她。第一件我也答应你,这江湖的确是乱了些,不过,我不能直接参选,那帮老家伙肯定说我欺负人。”
“这点扶山兄不用顾虑,朕自然安排妥当。”
“这第二件事为何?左徽鸽都活多少年了?一百多了吧?我从第一次进烽火塔他就在位子上了。这老头什么时候死都是赚的,为何护他?”
诗尧天叹了口气,“就因为他活太久,这烽火塔已经不是朝廷的地方了。三年内朕会找机会出兵匈奴,这努尔可汗的天价赏金,有大用。至于其他,过些日子朕再告诉你。”
“好,就这些?”云抚山施展起行云决来,“那草民云抚山,就此告退。”
“对了,你徒弟似乎已经到了云灵山。不用再乱转了,趁早回去,过来接诗月。”
“哦?谢圣上告知。”云抚山行了一礼,背过身去皱了皱眉头,飞身而上离开了。
诗尧天眼睛一眯,叹了口气道:“这天,快变了。罢,管不得许多,今晚回后宫,和朕的皇后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