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真有可能做到吗?”
“不好说,因为不论是羹无常,还是杀阎罗,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或者说,这本来就不是人能够做到的。可天道无常,在这个天地之间,总会有人足够幸运,逃脱种天道地则的种种监察制约,修成这门功法。”
“可是,如果有人能修炼成这个功法的话,那么天下不早就大乱了?自古以来到底有没有人能修成啊?”
云扶山惨笑了一声,睁开已经因为情绪波动而有些血丝的眼睛,声音低沉道:“有,当然有。那个北疆的努尔可汗,就修炼成了这两门功法。你师娘,正是为我杀努尔铸剑,寻找材料时身陷险境而去。世人不知,我其实已经杀过那个努尔可汗一次,可惜剑不好,只毁掉他的阴丹。他借着阎罗不收的死人骨,还活着。”
“师父放心!徒弟必定手刃那个努尔可汗,帮师娘报仇。”
“乖,好徒儿。”
云扶山调整好心情,又重新变成那个面容冷漠却散发着亲和的气场的师父。
“徒儿。”
“嗯,怎么了师父。”
看着被习习微风吹拂起白袍的师父,云蓉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师父常年闭口不谈自己过去的事情,虽然偶尔也会和云蓉没大没小的一起玩闹,还会贼兮兮地问自己去过的闺房里面哪个姑娘最漂亮,帮自己出主意去撩动那些深闺女子的心弦,可云蓉始终感觉自己和师父有一层说不出的隔阂。
师父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可是自己对于师父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偶尔听几位长老说过,师父现在的确是一副淡泊随和,甚至有些时候和小辈们在一起显得邋遢软弱。
可他二十三岁出师下山那年,还是一个意气风发,路见不平就出剑相救的白马剑客。可是再细问,竟是没有一个长辈愿意提起师父年轻时的那段时光,只是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今日听师父说些当年的故事云蓉倒是感觉这层隔阂小了许多,她乖乖应了一声,等着听师父还要说些什么。
“你去把你那个师妹接过来两天吧。这趟为师进宫,皇上说起这个事情没完了就,非得说要让我重新教教那个蛮横妮子,好让她遇险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什么?云蓉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和那个诗月现在可是尴尬的很,况且那百花谷上千条人命,虽说的确是无慈教的人所为,可是也和诗月脱不了干系。
云蓉因为这个事情还一直在心里面有疙瘩。况且这是个公主,自己也不能向对那些深闺女子一样调笑,而且这个公主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癖好。
“对了,你胳膊上那个花纹还在是吗?”
“嗯。”云蓉低下头挽起袖子,看了看这个阴魂不散的纹身。
“这是工换山那老不死的东西弄的贴画,附在皮肤上经年不去。你拿些烈酒洗洗就是。”
“贴画?!”云蓉一咬牙一瞪眼,“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却不跟我说?”
看着怒目圆睁的徒弟,云扶山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这不是感觉很有意思吗?你看,一个剑仙和一个公主之间爱恨纠葛……啊不是,是朝夕相处?也不对。等等!徒儿!有话好说,放下剑!”
云蓉拿起架子上的剑,接连甩了七八道凌厉的剑气出去,嗖嗖的破空声格外刺耳。
“凝如山岩遮天决!”云扶山一挥袖,一道浓郁的宛如牛乳的内力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三个一丈见方的盾。
前几道剑气斩在上面,发出铿锵的声音,接连斩碎前面两个盾。最后一道剑气受了劲道,只是浅浅的产生些划痕。
“你这逆徒!想砍死为师啊!”云抚山看着面前仅剩的盾,面色发白。
“这不是受了力度吗?再说师父你内力外放成盾,自然挡得下。”
云扶山散去内力,那盾牌破碎散开,化为一小片云雾飘散出去。
“罢了,你修养好些,就去接你师妹。对了,过三日是武林大会,我替你报名了,拿个冠军回来啊。”
“什么!我一个女子去什么武林大会,徒弟对官职没兴趣,再说女子当官少见的很。而且拿冠军,不就要娶……”
“去?去哪啊。”云扶山装傻充愣,看着耳根都变红的徒弟,在心里暗笑。
“娶公主啊!师父你别装傻。”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皇上颁布了一道圣旨。说是自今后女子和男子平齐,不论朝廷官府,一律唯才是用,若有私自否决或是排挤,直接上报,查清后斩立决。你这想当官也不拦你,这朝廷中你的师哥师叔师祖都有。至于结婚这事啊,师父支持你!若是和师妹成了,也是段佳话不是?”
“师父……”
云扶山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他抬手示意云蓉不要再说下去,“云灵派十七世弟子云蓉听令!接回九公主诗月,然后参加武林大会。现在江湖暗流涌动,皇上亲自拜托云灵派护公主周全,此事重大,不得儿戏!”
“弟子听令。”
云蓉一脸委屈,行了个礼,放下剑跑回屋里面生闷气了。
对于自己这个被娇惯的有些过分的徒弟,云扶山心中百感交集。他自己没有子嗣,一心把云蓉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可是对这个女儿,他总是有些不忍心让她见识到江湖中的种种险恶,虽是带着她云游数次,可是她还是一个天真性子,对江湖上的人,即使知道很多人并不是如同婴儿一样心地善良,但做事总是带着相当的善意。自己现在是能护她,可是也不能护得一世周全。
善良,有时候的确是能让人获得些意想不到的福报,但更多的,是被险恶的江湖直接给坑杀到尸骨无存。
“谷香啊,你说,我怎么是好?那帮老家伙估计也要出关,我也早就不是巅峰,这云灵派,让云蓉一个人撑下去,似乎是有些勉强她了。”
“算了,不坑徒弟叫什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