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客人是和刚刚的姑娘一起的？这柄剑的确不错，但是不适合你们。这本是东海当年远征军中一位将军的祖传宝剑，但遇上了海妖，全军覆没，这才有机会流回民间。”
“怎么个不适合法？”
云蓉听了这话，轻轻一笑。
她可是剑仙，对于剑的感悟远远超出一般人，同时对剑的号动也是不凡，即使是那些邪剑也能完全听从于她，发挥出完全的实力。
“那位将军是个英雄，战死前用此剑斩杀无数海妖，所以沾染了极重的煞气，一般人难以降服。这等神兵，若是没有煞气，怕是能卖上千两金子也不止。但现在不过是一柄邪剑了，拿来镇宅都不行。”
老板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寒铁架子上的各类兵器宝剑。
“这些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况，价格也都在几千两银子上下，比起应有的样子，算是便宜不少。不过，要真心想要一把运用自如的好剑，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杨晓儿歪了歪脑袋，疑惑道：“煞气？可是刚刚我试剑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煞气平常是感受不到的。”云蓉轻抚着剑身，“只有它沾到血的时候，你才会发觉到那种阴冷而凶厉的气息。就像是要把你整个人都完全吞噬一般，寻常人若是贸然接触，精神恐怕会直接崩溃。”
“啊？！”杨晓儿听到这话连忙后退一步，躲在云蓉身后。
“不过，若是能真正降服它，反倒是能增添威力。”
“我劝你不要太自信了。”摊主出声道，“多年来我卖出过不少兵器，其中也不乏一些武功高超的人，他们和你的想法一样。可惜，这几十年我就见过一个人成功了。”
“是吗？”
云蓉淡然一笑，手指并成剑指，轻轻一挑。
那寒铁架上数百把剑同时发出一阵编钟般空灵的剑鸣，在云蓉气机的牵引下流转飞出，在空中嗖嗖穿行了几个轮次，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剑意所至，百剑称臣。
即使是再凶厉的剑，遇到了气息上完全碾压之人，也会甘心完全成为她手中的助力。任何有灵性的东西皆是如此。
摊主惊呆了，但眼中却闪耀着灼灼的光芒。
“好！好！好！”
他连呼三个好字，声若洪钟，甚至压住了附近正在买卖砍价之人的声音。
“此等剑意，何其妙哉！你才是能真正让这些兵器重现当年风采的人！”他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些剑都和你有缘，你随便挑，我可以给你便宜些。”
“喂喂，那个死抠门死抠门的老牛说要便宜？”旁边的一个摊主压低了声音调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嚯，是不是他的剑是在没有人买，这才说这话想多卖点？”
“老牛，你就老老实实回去自己打剑吧，别倒腾那种邪剑了！要不来和姐姐我一起卖奇珍异兽？”
云蓉没有在意那些人调侃，她的眼中只有剑。
邪剑？
只有不懂剑的人才会给这些剑贴上这类标签。
剑为百兵之首，自然也是最有灵气的。自古以来的多少故事都是在讲述那些生有灵气的剑？剑通灵性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传说，不然为什么没人说狼牙棒能通灵性？
人为万物之灵，那么任何和人相似的，自然也就生有灵气。
剑两边为刃，看似左右逢源，但实际上却都易折易崩，看似刚直，却柔韧有加。
如人。
而剑本身不过是个死物，沾染上了什么气息，自然也就有着什么样的特性。
若是沾上了自然灵气，那么定是谦谦如玉般莹润，可要是常年在血腥杀气中浸润，自然就凶厉。
人自身的定力要是不够，不仅不能驾驭剑，反倒会被侵蚀。可这和剑有什么关系？它本身并无善恶，只不过是一把剑而已。
“好。那我要刚刚这把。”
云蓉刚刚剑指气机牵引时能品出来，这的确是一把不凡的剑。
此剑似乎是有些自己的意识，与一般被煞气侵染的剑不同，它这份凶厉不是冲着拿起它的人，反倒是冲着外在。
忠。
这就是这把剑的本性。它那凶厉的气息就像是为了保护主人而露出獠牙的恶犬一般。
恶犬的确是会伤人，可是那是对敌人来说，若被认作主人，定有所助力。
加上此剑细长轻灵，自然是适合杨晓儿的身材，她日后要是能降服此剑，实力定会高出同级剑客许多。
而且……
云蓉隐隐在此剑上感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是有什么特性，不过店主没说，买家自然不能抬价。
“你再试试？”云蓉刚刚气机牵引的时候试着用云灵功养蕴的内力去软化此剑，却发现这把剑并不是那么愿意听从自己的号令。
虽说也能用，但这种不被认可的别扭还是让云蓉有些不喜。
但这也强求不得，越是好剑，自身灵气越足。虽说剑随着主人会逐渐被沾染上其他的气息，但是其灵性所至，一定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主人。
“此剑何名？”
“风丐。流风千里，丐与天下。”
云蓉听完心意一动。
风丐啊……
它之前的主人不也是远征将军？看来的确是一把性情肆意潇洒之人才能运用自如的剑。
“晓儿，你再拿起来试试？”
杨晓儿拿起风丐来，按照云蓉所教的招式笔直一斩，发出阵阵剑鸣来。
嗯，果然这把剑比较适合晓儿。云蓉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不过上面的煞气必须处理一番，杨晓儿这武功可以说是平地而起，没有一点一滴苦练的积累，心性不足，反倒容易被剑反噬。
但这都不是问题，看着杨晓儿眼中那孩童般开心的光芒，这把剑就是买回去看着也好。
买！
反正是师父钱，若是杨晓儿用不了，自己用也不亏。
拥有了云灵之体后，云蓉的气机牵引比过去不知强上了多少倍，说不定还真能像江湖中说书先生所说的上古剑仙一般，千万把剑一同引出如暴雨般倾泻杀敌。
老板笑呵呵地将那把剑和一块寒铁放入防腐处理过的剑匣中，掏出一块红绫精心打了个结，递给杨晓儿。
“小姑娘，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这把剑挺适合你。它之前的主人可是个英雄，不论如何，你日后定会做出一番大事。”
“嗯！”
杨晓儿抱着剑灿然一笑，那琥珀色的眼眸都淹没在了笑弯的眉眼中。
“老板，我还要那把剑。”
云蓉指了指老板正后方那一把剑。
老板顺着云蓉手指一看，皱了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