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师父,我快顶不住了。”
年轻人怒骂一声,他面前足足有三把长剑,这些长剑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围绕着他不断的刺击劈砍.虽说这些剑似乎只是被气机牵引而出,完全没有掺杂内力或者在上面涂毒药之类的东西,但还是压制得他喘不上气来。
这是绝对力量的压制,那个女子不过是随意的动动手指让牵引些剑,就能让上千武功不凡的人死伤大半。这等恐怖的力量,不是任何技巧运气能够与之抗衡的。
距离全灭,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青竹色的内力膨胀而出,双刀挥舞成了一抹扇子,已经是使出来全力来抗衡。但是他还是很难完全抵挡住那三把剑的攻势,只是尽可能避开要害部位。他现在已经浑身是血,但那些血只是刚刚从伤口里面流出来,便被暴雨冲淡了。
满地都是淡淡的血水,地上的水已经没过脚踝了,有些冰冷,却有有些血液的腥气。不过不太明显,雨水那种浓厚得挥不开的泥土味和水气掩盖了其中的大半。
“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行了。”
老者喘息的很快,也很轻,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一样。他面前虽说只有一把剑,但是却是一把巨剑。那巨剑里面所蕴含的力道强横无比,完全不是他一个老头所能对抗的。而他可没有什么避开要害的机会,老者很清楚,只要自己一下没有挡住躲开这把巨剑的攻击,他就要交代在这个地方。
其他的武林众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一开始这里还有上千人,可是现在还站着能和那些飞舞在空中的长剑相互抗衡一下的,就只有不到六七百人了。
如同被割倒的小麦一般。
这烽火塔内部的武功高强的人肯定不止这一点。倒不如如果烽火塔真的把九州的所有下属高手都召集过来的话,只他们便能应付这上千把剑的攻势。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是炮灰。
是一百两一次的炮灰。
烽火塔这么多年舍得给这些连半点底子都没有的武林中人如此高的酬劳,其中暗藏着的道道大概就是如此吧,当所有人都认为烽火塔只会给武林中人一些轻松又好干的活时,那么突如其来的骗局也没人会识破。
就算有人识破了,恐怕也不会能从这种情况下存活吧。
那十尾女子的身影还静静地站在空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身影突然消失了。
下一瞬,她便出现在那个老者的面前。
那个年轻人已经彻底无力抵挡了,他的右臂早已被斩断,而左手只不过还在苦苦挣扎,靠着内力将三把长剑都吸附到身下,借着体重试图压住它们。而那个老者却在另一个人的帮助下斩断那把巨剑。
他刚要跑过去帮助年轻人,眼前却出现了那个的女子的身影。
老者看到女子那散着几乎是实质一般红光的眼睛,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蹦跳起来,几乎要从胸腔里面的跳出去。他吐了一口鲜血,双刀撑地,勉强还能抬起头来。
“武塔在哪里?”
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老者听得很清楚,但他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话。下一个呼吸,他的耳朵便流下鲜血来。这其中蕴含的力量过于强盛了,他现在刚刚调动万几乎所有的内力,气息不稳,竟是被冲击得体内经脉紊乱许多。
老者意识有些模糊了,但他并没有回答云蓉的话,他双刀暴起,交错砍向那个女子。
那女子叹了口气,转身过去。
老者跑了三步,便化为了一阵血雾。
她走到了年轻人面前,道:“武塔在哪里!”
年轻人眼都红了,“就在正中间!”
随着一声暴喝,他跳起身来,左臂带刀直直刺去。他心中的算盘很简单,那就是趁着这个女子不注意从背后直接一刀砍下她的头来。
但他连半步都没迈出去,就被背后的三把剑斩碎。
“这武塔,是怎么个打法呢?”
女子喃喃道,背后一个尾巴突然亮了一下,卷着一把剑出来。那正是八尺冥。
“算了,从下面来吧。”
她踏过满地鲜血和尸体,一袭罗红长裙,走向那个高大而灯火通明的武塔。
烽火塔的战力当然不只有这一点,上百年的积累可不是一群炮灰所能比拟的。那些武林中人的确有不少身手颇是不凡的,他们早就被通知到了要做好一切准备,来迎接烽火塔百年来最严峻的考验。
这句话也不是说说而已,倒不如说烽火塔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这番话是烽火塔一个高层人亲口所说的,但是众人不解,只是认为烽火塔得到了消息,今夜无慈教会来进攻她们。
烽火塔消息灵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些人也都没有多么在意,但当她们听到外面的声音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烽火塔用阳谋给算计了。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用平时那些轻松好干的活和多到让人感觉有些愧疚的钱来养着她们,一是为了麻痹,而是为了将这些人彻底的留在这里。
毕竟全天下没有比烽火塔更轻松钱多的地方了。这些归属烽火塔的武林高手已经不再是自由自在的闲人,而是塔守。
烽火塔武塔的塔守。
他们无处可逃,或者说,也没有逃的借口。
那外面的打斗和气息他们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武塔可是烽火塔最大的地方,其建筑恢弘高大,但为了表示对天子的尊重,只是修建了六层。这个高度比起一些寺庙的功德塔还要低上一层,所以也就不会有人来说什么。
但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烽火塔地下还有三层。
而且地下的三层,内部的空间甚至比起来上面的三层还要大上许多。武林大会的初选就是从要闯过这三层的。
最底一层是普通的塔守,这些的武功大部分都是八阶的水平,所用的武器也都是制式的长刀。这一层本来不过是三百人,只要能打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便能上一层。
但是那是平时的情况,现在这地下一层何止千人。
“我们,要干什么?”一个胡子拉碴,满眼红血丝的塔守声音颤抖地喃喃道。他的手不断摩挲着一个绣花香囊,那是他新婚妻子绣了好久送给他的。
是啊,干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疑问。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其实一开始也没有被召集到这里来,他们不过是在武林大会里面帮助初选的。他们按照武功的评级来匹配,通过打斗时候参与者的表现来评判。但因为无慈教的缘故,烽火塔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大部分的人都召集了回来。
他们能感受到那个洪荒般的气息逐渐逼近。
烽火塔的武塔正面的门只不过是装饰,真正要进去那必须要绕到后面。
正面的门通向的不过的其中一小部分接待的地方,这都是为了应付那些进来调查想要找麻烦的捕快禁军而准备的。
但那女子不知道,也无需知道。
她自然能感受出来这附近所有人的气息,除非是刻意压制。
她尾巴卷着那八尺冥只一斩,便斩出来一个几十丈宽,看不见底的深渊来。这一斩让烽火塔内部所有建筑都一阵,地面上那许多人都被这一震冲击地跪在地上,然后被那些剑斩杀。
“我来参加武林大会了。”
她嘴角一勾,轻轻说道。
那些塔守面带绝望地拔出长刀来,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那个女子。
嗡——
空气中只听到一声剑鸣,那女子身后尾巴卷着的八尺冥突然大亮,凝白而锋利的剑气如光幕一般直直斩出。
那女子听到无数人哀嚎,脸上的笑意浓了许多。
“这第一层,便是完了?”
她哼着曲调,轻松走过那人间地狱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