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结束后。
“刘诚!冷歌月!甘雷!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
刘诚狐疑地看向他的新同桌,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够把没有说上过十句话的两人联系到一起。而后者正一脸狐疑地看过来。
“......”
“......”
几张成绩单被两枚酒吧飞镖恶狠狠地扎在薛镇恶的桌上。飞镖戳开的洞口足有三毫米宽,洞口边缘还带有用力钻通纸张后反复研磨的痕迹。
最上面的一张成绩单,学生姓名一栏里赫然写着:冷歌月。
唔......刘诚瞟了一眼那张散发着肃杀气息的成绩单,语文......80......音乐......85......好高的分数啊。
“有时候你没有能注意到一些东西,是因为他们过于平常而成为了背景。”薛镇恶用哲学家一般的语气说道,“就拿这张成绩单来说吧,虽然重点突出是好事,可是我们学校姑且还是一所综合制的以升学率为主要评价标准的学校。”
他若无其事地把成绩单从钉着的飞镖上抽起,六大块纸张的残片被留在了桌面上,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用过的裹尸布。
薛镇恶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弹了弹那张在空气中轻舞飞扬的成绩单残片,“能告诉我为何你们如此执着于九分么?是为了追求那种‘我差一点就要上两位数了’的极限般的快感,还是为了体验‘虽然在百分制里面不算什么,但是在十分制里面就是超高分了哦’的至尊享受?”
甘雷“噗”地一声笑喷出来,如同怨念一般的“9”字样刷遍了成绩单的每一个角落,除去填写成绩的空格之外,其他的恐怕是薛老师在剧烈的内心活动中无意识写下的,如同表现青春期青少年阴暗而不稳定的内心状态一般的手写印刷字体。
冷歌月冷冷地扫了一眼被折磨得不成纸型的成绩单,冷言冷语道:“我原来是艺术类高中的,学校对其他的科目没什么要求。还有,据说写印刷字体的人,头发脱落的速度是正常人的1.3倍。”
“你!”薛镇恶下意识地摸了摸他那稀疏泛黄的地中海,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秒,两秒,三秒。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不过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替......
“另外,经常用手摸头发的人,脱落速度是正常人的1.5倍。”
薛镇恶的眼中冒出了嗜血的红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口水沫子像趵突泉一样喷薄而出,溅了三人一头一脸,“冷歌月!!你不要太过分!我作老师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刘诚在一旁偷笑,不知道薛老师的怒火已经烧到了他的身上。
“还有你!刘诚!我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坏事,才让我碰到你这样的瘟神!我○○的要是不是在当老师,一定会到黑市上买一把○○把○○塞进你的○○,然后扣动○○把你的○○打碎来塞进我们家邻居门前的猫洞里喂他那只每天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发春叫唤的猫!”
大量的教育上不适当词语从薛老师口中流利地倾泻而出,留在教研室里工作的老师都像看到了鬼一般看着向来脾气温和而富有长者风范的薛老师对着两个学生展示他这辈子从未在公众面前表现过的姿态。那鬼神一般的背影和发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如同战场上的修罗一般夺人心神。
“太......太可怕了,那是薛老师吗?”
“嘘......我们快出去。”
老师们纷纷鬼鬼祟祟地从教研室的侧面溜了出去。只留下三人继续承受薛镇恶的无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