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星期二。
徐掠光今天到校很早。
对于一个生活规律的人来说,在早读开始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是基本中的基本——虽然他对早读的内容毫无兴趣——但老家不是有一句格言叫:‘生活的意义就是就是生活’吗?
徐掠光对能够坚持提早登校的自己感到满意。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多出来的时间就用来调整摄影设备。”
寄放在学生活动室里的中古数码相机,虽然每天走之前徐掠光都会注意上锁,但他仍然有点不放心。像举行某种约定俗成的仪式似的,在白天的时候需要好好确认一番。
捧着相机穿过连接二楼两端的通廊,在这个时间点上,校园内空无一人。春风凛然,徐掠光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种如登幽州台般的略带寂寞的孤傲情怀——那些所谓“优等生”的家伙们也不过如此,在这样一个高贵冷艳的早晨,又有谁能比我更早呢?
正在徐掠光感念天地之悠悠的时候,不和谐的足音踏破清晨的宁静。一前一后两个从楼上走下来的两个人影对徐掠光宣布今日之教学楼已“前有来者”。
二月九日早晨六点十七分二十一秒,使用了“气息遮蔽”技能的徐掠光拍摄到了一组照片。
北京时间上午十二时二十一分。
刘诚在保健室中醒来。
视线里一片模糊,对于重度散光患者而言,这是一个充满了可能性的魔法世界。因为它能在你睁开眼的一瞬间分裂为无数块碎片或者合并为一个边缘错位的整体。
“唔......”大脑中的血液逐渐恢复流动,刘诚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找让世界恢复正常的反魔法道具。
没有。
刘诚眯着眼睛在四周摸了近两分钟。
没有。
“嗯?”刘诚努力控制着视线的焦距,眼前似乎有一片熟悉的颜色,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从形状上来看,好像一座座连绵的黑色高山,与静止的风景画不同的是,那黑色的群山似乎正如活火山即将爆发前一般颤动。
“要在这里动手吗?”
“不,还是先带回去,要按正规的审判程序来!”
“可以让我来执行吗?说真的,让我来执行吧,我要亲手......亲手把这家伙!!”
“他醒了!你们架住他!”
“唔唔!”刘诚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当他想要发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口像是压了块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重感冒。
刘诚挣扎了一下,但是因为眼前一片模糊,连个受力点都找不到,只好放弃抵抗。下一刻他感到眼前发黑,头上被套了一个麻袋,在几十双手的推搡下跌跌撞撞地出了保健室。
“眼镜!谁拿了我眼镜!”
“马上你就用不着那玩意了!”一个沉闷的声音低吼道,“因为我们将会对你实行异端审问团建成有史以来最为残酷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