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
徐掠光今天情绪非常糟糕。
没有什么比消耗掉体力的闹剧之后再遭受长时间说教更烦人的了。
妈妈半个小时以上的唠叨,围绕着成绩、交友不慎、成绩等话题展开的无限洗脑循环。连最重要的相机都被没收,对于徐掠光而言,那就像是抽掉了脊椎一般的重大打击。
“唉,中午要是没去那里就好了......”徐掠光懊悔于平静而安宁的日常被非日常侵蚀的事实,“以后还是少做这种扰乱秩序的事吧......”
“徐总!”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到外面来一下。”
徐掠光回头看到一只手按在鼻子上的刘诚。徐掠光认识刘诚有两年了,心中一直暗自觉得刘诚是个冒失的家伙。他异想天开,但行动中又透着某种古怪的逻辑,这一点令习惯于过平静生活的徐掠光感到有趣。直到所谓的“异端审问团”成立,刘诚的行动力像是被激光照射的外星植物一样大爆发。明明最初的时候只是几个人被留下来罚抄的时候随便聊了聊天这种程度的关系而已。
说到底,为什么徐掠光会加入这样一个像校内的恐怖分子团体一样的社团本身就是一个谜。徐掠光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因为偏科所以有几门成绩确实不好以外,自己与他们——在行动理念上有着本质性的区别。虽然在这所恋爱成风的学校里同为单身汉,徐掠光并非真心嫉恨任何一对情侣,一起行动的理由无非是因为很有趣罢了。
总结起来说,自己为什么会与刘诚产生交集......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老天才会知道。
“徐总!”刘诚捂着鼻子吐字不清地说,“你听到我说吗?到外面来。”
“啊——啊——,又什么事了?”徐掠光叹了口气,今天的烦心事看来还没有结束。
四楼走廊。
高三部冲刺高考的学生继续留在教室里生根发芽,下课后的走廊空间被几个高二生占领。
“直接说结论,我要潜入张良的学生会办公室。”
刘诚的目光依次从几个人脸上转过。甘雷露出疲倦的神情,靠着走廊扶手吹风。包斯心不在焉地看着楼下操场上穿运动服在跑道上追打的女生。徐掠光抿着嘴看着刘诚。刘诚的鼻子里还塞着纸,多少有点搞笑的滑稽感。
“从今年复课以来,我们就不断地遭到来自以张良为主的学生会的攻击。对方对我们活动的时间、地点以及各个成员的情况都非常熟悉。时至今日,我们的社团活动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种影响之大,已经令社团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刘诚装腔作势地讲到。这番说辞像是演说家背下来的演讲稿,配合上刘诚受伤的鼻子,倒真有点被国际警察追杀基地组织领袖的味道。
“张良这个人我们都知道。在校内有着极大的名声,在各种颁奖仪式上我们都能听到他的名字,在校园内每个学生的口中,我们都能听到叫出他名字的人。但是,从我的观察来看,张良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老实安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背景呢?......你们不想知道吗?”
“不想。”
“不想。”
“没兴趣。”
“咳,咳,嗯。好吧,好吧,我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报复!我们要报复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张良!要严厉地、凶残地报复他!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
“没有。”
“随便了。”
“好!那么事不宜迟,下节课是化学实验,化学老师不会点到的。我们下节课就溜到学生会办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