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所拥有的
走到车站没一会，客车便呼呼而来，令张汐心情好上许多，少一份等待就能早点买菜回家做饭，就不用饿肚子，她带着微笑走上车，却又刚好见到刚才跑掉的男人。
哦，这可真是缘分。
“嗨…你好啊，大妹儿。”这个时间段，要回家的早已经回去，不回的也不会现在回，车上没多少人，男人一眼就看见刚上车的张汐，他先是犹豫了下，再有些尴尬的打招呼。
对此，张汐熟练的微微一笑，来到他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开始打量这男人。
男人穿着老旧干练的便服，整个人高张汐一大截，身体更是壮得跟牛似的，虽然有些不修边幅，却长着一副与众不同的苦大仇深的脸，既看起来妒恶如仇，又看着有点傻……
全身上下都是便宜货，但是看起来特别能打。调了下声线，张汐用清脆的少女音问道：“见先生您欲言又止，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男人闻言，右手尴尬的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有点事想问，就是妹儿你太漂亮了，我有点不好意思问。”
“谢谢夸奖。”张汐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理了理柔顺的头发，古灵精怪的眼睛看着男子，等待他的后续。
“我叫方衡水，是个普通人，就是，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或者有什么人大变样之类的？”
普通人从来不会强调自己是普通人啊……
张汐心里吐槽，但还是轻声回道：
“您这问得有些笼统，我不太好作答，我们学校最近是出了点问题，但算不上大问题，而且，要说有什么人大变样，您指的是外表，还是性格上？”
张汐说着，皱了皱眉，学校最近出的问题，也就只有化学实验室被查封这件事了，但这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期末复习阶段，很多老师都愿意把实验课拿去给学生复习资料，查封了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张汐也想到学校可能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但这样的话就无能无力了，至于有什么人变了样这方面，总不能说自己今天不仅被一个比自己大近四十岁的老头舔了，还差点被上了吧？
“就是……性格上，比如对什么有强烈的渴求之类的，另外，你们学校出的问题是什么样的？”
渴求啊，比如平时喜欢用我的衣服，照片撸变成想上我这种吗？
张汐又想起来今天的何老头，当然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另外说道：“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就是上星期西教学楼的化学实验室被查封了，另外，听说还有几个学生住院了。”
“这样啊……”方衡水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不会想着怎么去那个被查封的实验室吧？张汐这时候想到这男人可能是那几个住院的某个学生的家属，想调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大部分人都云里雾里，张汐想了想，看着正低头的方衡水问道：“您是某个住院的学生的家属吗？”
“不，不是。”方衡水抬起头摇了摇否认。
这下就有点意思了呢，张汐看了一眼车窗外，很快就要下站了，于是起身站了起来，发丝轻轻摇摆间，他有些凛然的用大眼睛看着前面的男人：“这样的话很可疑哦，既然不是，先生又为何打听我们学校的事儿呢，而且又想不通过正门进学校。”
“这个…这个嘛……”
面对张汐的质问，坐在车座上有着一身肌肉壮如一头牛的方衡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缩脖子，就像一个挨训的小孩子一样。
这情况属实没想到。
“好…好啦！开玩笑的啦。”张汐忍着嘴角的抽搐，按了一下车铃，然后对方衡水吐了吐殷红的舌头：“想必方衡水先生也不是坏人吧…毕竟我可没见过这么笨拙的坏人哦，另外，关于性格方面，确实有些人发生了变化，但事关隐私，恕我不能作答。”
客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地点是东昌市场，张汐经常在这儿买菜，今天也不例外，他伸了伸纤细的腰，正准备下车，这时，缩着脖子的方衡水突然站起来有些面红耳赤的说道：“谢谢你妹儿！我是…我真的不是坏人，虽然看着有点丑，但是丑不一定是坏人啊！！”
坏人又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就像普通人不会说自己是普通人一样，而且你对自己的评价也有点问题。
张汐有些无语，但表情不变的微笑着的提起连衣裙的裙摆，低头对男子行了一礼：“不客气，我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说完，刚抬起腿的张汐趁着时间又转身说道：“另外，自信点，您不丑。”
车门缓缓关闭，少女随着声音一同消失在夜幕中。
方衡水看着张汐消失的背影，强壮的右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剑鞘，这柄剑鞘是空的，里面并没有剑，但他刚拿起它的时候，剑鞘好似在一瞬间闪烁了某种奇异的光芒。
“这妹儿身上的气息，是今天沾的，果然那片区域快到临界了吗。”方衡水紧紧的握住剑鞘，苦大仇深的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喃喃自语：“要在没发生什么前尽快解决掉。”
下车买了些小菜，再重先等了辆车，张汐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整个人很是疲惫，大脑也开始例常缺氧。
努力的将食材拿到厨房，张汐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外边低头不声不响在做作业的弟弟，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呢。
要说在这世间，张汐放不下的，也只有这一世的父母托付给他的弟弟张言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父母给弟弟取名为言，原意是想他多笑多言，但如今却恰恰相反。
自父母亡故，到众亲嫌弃，再到孤儿院的三年时光，这些经历，令张言自小起便沉默寡言，呆板，对一切事物不冷不热，就算这些年来张汐想尽办法的想去改变张言的内心，也毫无进展。
回到房间将最后一粒药干咽了下去，张汐深呼吸一口，便重先回到厨房开始做菜，半小时后就做出一菜一汤。
菜汤冒着热气和菜香，张汐满意的盛了两碗饭，便出声提醒弟弟该吃饭了。
张言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这时已经八点了，就算是晚饭这时候也已经很晚了
弟弟也该饿坏了吧，也怪自己，今晚这么晚回，张汐一脸关爱的看着张言，但突然，他愣了一下。
“哎？”饭桌上，张汐看着低头吃饭的张言的双手，心头戈登了一下，张言右手婉上青了一大块，还有好多条深色的抓痕，左手也同样如此。
或许是注意到了张汐的目光，张言把衣袖一拉，遮住了伤痕，这时张汐才反应过来自家弟弟穿的是长衣袖，大热天穿长衣袖本来就有问题吧！
张汐的右手不自觉的用力的握着筷子，想问怎么回事，但迟迟问不出声，这根本不用问就知道原因啊！张汐握着筷子的手都出现了青筋，嘴唇也有些失色。
“我没事。”可能是注意到了哥哥的异常，张言低声道
张汐稍微失神了一下，低头看着饭菜表情微微笑：“今天也要多吃点哦，不然会像哥哥这样长不高，又没力气的。”
人的内心总会阴暗，同样的，很多人喜欢欺凌弱小，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有成就感，没有人际，没有关系圈的人，也就成了被欺凌的弱者。
张汐前世没少见过欺凌，甚至而成为过被欺凌者，深知道那种痛苦。
吃完饭后，张汐在厨房洗了把脸，打算等下就去医生那拿药，然后明天去弟弟正在就学的北效小学看一看。
思索了一会，他走到阳台，想把床单和衣物收回家，但是，他揉了揉眼睛。
我…我内衣呢！又没了？哪个挨千刀的！
张汐一下子被气到了，有些忍不住的想狠狠跺脚发泄情绪，但又怕吓到里边在做作业的弟弟，只好不得不强行平复下来。
他之前洗的衣物中有一套没穿几天的纯白色内衣不见了，那是他上星期刚网上买的，因为前一套失踪了，哦对，还有前前一套。
这样下去我不会要买内衣买破产吧！张汐捂着脸有点怀疑人生，到底是哪个变态啊！偷也就偷了！用完就还回来啊！我不嫌弃的。
张汐租的出租屋虽然是二楼，但也没多高，若有人不想从正门进其实也不难，一楼被改造成货仓并没有人居住。
三楼么，根本就没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租这儿的破房，除非像张汐这样穷炸了的。但对张汐来说，能租到房，既使再破也知足了。
睡过桥底、翻过垃圾桶，吃过馊食，甚至有时候还得和猫狗争口粮，但凡经历过这些，对现在的生活都会感到满足，至少不会再挨冻挨饿。
张汐收起床单，回到家里，看着依旧在低头做作业的张言，看着他手上的疤痕，他有些心痛，到底是自己没用，我亲爱的弟弟啊，我愿用我此生唯一拥有的财富，容貌，换你不再受冻挨饿。
完全将心情平复下来后，张汐将床单收回床上铺好，再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拿手机看了下时间便不再耽搁的出了门，这时已经快八点半，来到外边，他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夜空，繁星点点。
张汐在的城市虽然是个县级市，可一到夜晚，依旧灯红酒绿，一座座的高楼，也尽显世间的繁华。
来到路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张汐带着期待乘着车向市中心而去。
他吃的可以对抗自身身体状况的药是一家诊所的医生研制的，已经有段时间没更换了，或许是药效跟不上病情了，也或许是身体已经对药产生了抗性，已经很难满足张汐的需要
但这次联系医生，得到消息有了新的进展，对此，张汐很期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