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对谁的誓言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张汐内心充满惊异，他摸着疼痛发红的脖颈小口的呼吸着空气，目光平静的看着暗下来的天空。
自己活下来了。
“大…妹儿，你没事吧！”
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传来，张汐扭着疼痛的脖子转头一看，是昨晚的那个叫方衡水的男人，此刻正遮着眼走来，脸上满是尴尬。
这…真就爬墙进来的么，张汐有些吃力的站起来，也不在意自己身上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春光外泄的连衣裙，对方衡水深深行礼：“谢谢您。”
“哈…哈哈，没啥没啥，我也没干啥！”方衡水将手中剑鞘插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脱下他的外衣递给张汐：“你先穿上吧。”
有点小伸士嘛。
张汐脱下烂掉的连衣裙，无声的接过外衣，待穿好后，张汐看着这男人，目光稍微有些复杂：“先生可以睁开眼了。”
方衡水闻言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此刻只穿着单薄的外衣遮住上身，下身洁白无瑕的纤纤玉腿在他的目光中一览无余。
咽了一口唾沫，方衡水摸着鼻子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张汐的长腿，而张汐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平静的曲膝欠身行礼：“发生这种事，让您见笑了。”
方衡水不知如何作答，对张汐又是尴尬一笑，这种事情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但好在自己及时发现，没有发生最严重的结果。
在他无言之间，张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晕过去的赵晓诚，目光毫无波澜的道：“他没事吧？”但说完，张汐又差点失笑，他很清楚若男子未曾来，自己的下场是如何。
以当时赵晓诚癫狂的程度，自己无非就是被掐窒息，待被发现真身后来个后入式，再来个抛藏。
可张汐始终很疑惑，为何一个好好的学生会对自己变得如此癫狂，即便自己的容颜非常的出重，但也没到让人发癫的地步。
方衡水叹了口气：“相当严重了，这孩子年龄不大心性不够成熟，心智被侵蚀的相当严重，要是我早发现几天就好了，而且，刚才那一下我打断了他好多根肋骨。”
前一段说的莫名其妙令张汐有些不明所以，但后面的张汐听懂了，刚要开口，方衡水看了眼张汐身下烂掉的连衣裙又说道：“这也死不了，若妹儿你忍不下这口气，也可以踢他几脚。”
张汐沉默了一会儿，走到赵晓诚旁边对着他的脸用力踩了一脚，然后整个人又沉默起来，见此，方衡水也没出声，但心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之词。
过了一会，张汐主动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脆的少女声打破平静，令男人回神，想起了来这的正事。“很快就没事了。”他幽幽叹息，却又马上尴尬起来说道：“姑娘，能带我去你昨天说的那个实验室吗，有点急。”
张汐没接话，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大长腿，虽然男子给的外衣足够长，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体足够娇小，遮住了自己白色的内裤，但暴露出的这双腿足矣引人注目。
这个时间段还有不少学生在，以自己在这个学校的知名度，外加人均一台手机，若是这副模样被人撞见……
但既然是救命恩人所求，这些都无所谓了。
张汐抬起了头对方衡水一笑：“能的，先生，请随我来。”说完，张汐又习惯性的理了理头发，再带上自己的挎包，带着现在还不知何目的陌生的可疑男人，小心翼翼的穿过一些亮着灯的办公室或教室这些危险区，花了点时间就到了地点。
好在这一路没见着什么人。
西教学楼建造也有些年头了，基本上都是实验室，若没有实验课，一般没人来，整栋楼很清冷也没什么摄像头。
借着别的楼的灯光，两人悄悄摸摸的爬上楼，蹲着在走廊走生怕被人撞见，方衡水跟在张汐后面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张汐蹲着走的时候，因为只穿了件不合身的外衣，下方没有穿衣裙或裤子，其三角的白色内裤直接露了出来，映入男子的眼帘。
方衡水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道罪过，却突然间感觉到什么，直直的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扇门，在他眼中，这扇门如同一个扭曲的漩涡，他站了起来严肃的走过去
张汐停顿了一下，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门边，方衡水紧握了一下右手中的剑鞘，而张汐借着月光左右看了一下走廊，小声的说道：“这是初二级七班，八班用的化学实验室，不上课都会锁着，我们进不去的。”
“门锁只是个假象。”方衡水有些凝重的说着，然后抬起剑鞘轻轻一碰，门上的锁在张汐瞪眼之间化作尘埃。
嗯，这个世界果然不对劲，张汐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却并未有什么大反应，可方衡水却开始犯难。
自己怎么就忘记还有人在呢，他接下来做的事很危险，而且在他使用剑鞘的那一刻已经打草惊蛇，停不下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一道小裂缝而已，凭自己应该可以轻易搞定吧，方衡水想着，将门轻轻推开，然后又关上了……
而张汐却皱了皱眉头，不知怎么的，在门开的一瞬间，就仿佛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他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出是什么。
这，太不柯学了。
“妹儿……”方衡水突然出声打断张汐的思绪，他脸色苍白的说道：“我觉得，咱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但他话未说完，张汐也未听清他说什么，空间就开始振动起来，随着一声巨响，这片突如其来的阴影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般张开血盆大口笼罩周围的一切，将所有一切如同漩涡一般扭曲。
张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模糊，身体，甚至内心都感觉失去了真实，意识被某种东西拉扯着扭曲，仿佛落入了失落的深渊，一切都面目全非。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待张汐的意识恢复一些，入眼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和吵杂的杂音，张汐想动一下，但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怎么回事？张汐意识有些恍惚，但在恍惚之间，他却听到了什么杂音，不，不对，如果仔细听的话，那个杂音，应该是谁在说话。
张汐努力的去集中精神倾听。
“他…他们总是不怀好意的看着妾身，妾身不想…不想再穿裙子了。”
“殿下，您要时刻记住，您是公主，也只能是公主，这样才能活下去。”
“你…你会永远…永远的陪着妾身吗…妾身害怕…好害怕……”
“当然啦，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亲爱的殿下，待您成年，您想要王位，我便助您登上王位，您想要自由，我便带您离开王城。”
“妾…妾身才不要你做仆人…也…也不要什么王位……”
“妾身……”
“妾身要…要你永远陪着妾身！”
“遵命！我的殿下！”
……
听完这段奇怪的对话，不知道怎么的，张汐感觉自己的心跳跳得巨快，还有一股巨大的悲伤。
等…等下？心跳？仿佛意识到什么，白茫茫的空间在一瞬之间碎裂，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但这次，除了大脑有眩晕感和呕吐的冲动外，没别的感觉。
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次入眼的是，被阴影笼罩的学校，以及……
及……血盆大口的虫儿！
？？？
张汐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跳起来，却发现他此刻正被方衡水抱在怀中，周围无数奇形怪状，有几米高的虫子正拼命的扑来与拿着把光剑的方衡水厮杀。
发现张汐醒来，以及确定张汐并没有被附身或被气息影响，方衡水艰难的呼了口气道：“妺儿，这次昰我的错不够谨慎，连累了你，但我会用命保护你，不要害怕，我们会没事的。”
“我没有害怕，但是，先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说着，张汐的身体在方衡水的怀里卷缩起来，但他真没有害怕，经常经历那个变态梦境的他，已经想不到什么东西能令自己害怕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对虫子有莫名的恶心感。
“这……我们可能被算计了，我开门的时候应该刚好完成了某个仪式，本来很小的裂缝被扩大了，扭曲的部分力量直接渗透现实边界，但又没完全渗透，咱们就这样直接落入了扭曲与现实的裂缝之中了。”
“听不懂，但是我们情况不太妙对吧。”张汐用手指截了截方衡水的脸，然后指着右边说到，方衡水下意识的望过去，脸一下就白了。
好大！
一只体型庞大的巨虫的头从地底钻出，它头顶深绿色的巨大触角疯狂的挥舞着，吓得周围的其他虫儿四散而逃，但危机并没有解除，反而更大了。
方衡水时刻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四级的畸变衍生体，他根本毫无胜算，但他不打算放弃，因为他怀中还抱着一个无辜的少女。
这或许是最后的反抗，他手中的剑越发闪亮，剑气越发的锋利，他将全部的力量注入剑中，将其化作一把大剑飞溅出去，大剑化作流光，直指怪物的头颅。
“吼——”四级畸变衍生体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那是刚正之气，只不过太弱小了，它吼了一声，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一条庞大的尾巴随着振动从阴影裂缝中钻出，伴随着飓风横扫大剑。
不好！
飓风扑面而来将两人吹飞，在飞起的瞬间，方衡水紧紧的将张汐护在怀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