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酒臭味。是那种廉价的啤酒混杂着油腥的饭菜所发出的难闻气息。如你所见,这里充满着人渣的感觉。酒鬼与赌徒聚在一起的对着酒吧里的电视叫叫嚷嚷着。
【我去他mad,踢得什么】其中看起来像是大佬地位的光头骂了句。一身衣服带满那种看起来像白痴的铁环,裸露出的左臂上还刺着条龙,大哥你古惑仔看多了吧?
【是啊,看,快看那个笨蛋后卫,只会防自家人!还踢个球啊】染了一头黄发的混混搭腔道,唔,估计这就是那群人中专业负责搭腔的。
【我靠!!还来?】光头男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不悦的声响,桌上的啤酒溅了一桌都是。只见他眼睛盯着屏幕,眉头越来越紧。
【大哥您息怒,这里是那个肥婆的场子,上次西门的梨哥在这生事被剁了一只手,我们还是。。。】
【切,在这号称治安三不管的夜街,我还真没怕过谁】光头男嘴上这么说道,却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坐下来安分的喝酒了
无意欣赏这出闹剧,我转头静静地啜这那瓶浆汽水。如那个光头所说,这里是海耶市。其坐落在江河与延海交汇口的,靠近<灵州湾>的一座海都,人口多达510万,经济水平号称是全国前五位。
嘛,就算是这样的都市也会有它的暗面。喏,我现在所在的这家酒吧就是在治安三不管的夜街,警察和城管对这边的事件基本不会过问,所以才成了混混与流氓群聚的鼠穴。
其实我是不该来这种成人会所,更不该来这个区域。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呢,理由怕是我自己都忘了。
【现在插播一则新闻】
。。。不是很能理解在这种时候播出新闻的必要性,电视台不怕被投诉吗。这么想着的我抬起头盯住了屏幕。
漏听了一部分。
【于<中心公园>草坪与铃木隔离带中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尸体被不明利器所穿刺】
有没有搞错!那个混蛋还没被抓到吗,被突然提及了永不想再回想的事情,身体中的一根细弦瞬间绷紧,紧接着手脚开始冰冷起。
画面切入了记者的采访,看起来像是警察高级骨干的某人被摄像机追着,数名记者蜂拥而上,围住了男人。警官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接受了采访。
【Sir,这已经是第4起谋杀了,请问当前警部有何进展?】
【无可奉告】
【那么,关于利器的真面目有线索吗,还有公园的监控有记录下什么罪证吗?】记者连续地提问。
【无可奉告】警官的身边出现了两名防暴人员将记者强行地推开,然后他快步消失在镜头的视野中。
这不就是一问三不知吗!内心狠狠地鄙视这些人民的公仆之余,被这则新闻唤起上周的记忆。
恐怖的记忆。
一个星期前的3月29日,终于从那所学校解放出来的我,心里想的全是如何舒舒服服享受下完美的假期了。
一如既往的在网吧里上到了深夜,不对应该说是凌晨几分,阴暗潮湿的街道上不时吹来那种萧瑟的海风,路灯也跟着作怪时亮时不亮的。这种诡异的气氛,说我不怕是不可能的,还好,前方有个看似上班族的家伙。
一身白色制服夹了个皮包,急匆匆的向前走着。
本能的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胆小。
【?】在那条小路的分岔路口,他拐入了左边。喂,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刚刚将头探出。
窒息的寒意瞬间降临,在那微弱的路边灯光下立着一个人影。
【找到你了。。。。】漆黑色皮质的风衣,完全遮住了那个人的身形。
【你要干什么,钱的话都给你,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
开玩笑的吧。
类似于长枪的武器穿透了上班族的左胸,飞溅出的血浆洒在道路旁。来不及喊出救命,身体倒在地面上抽搐着,嘴边冒着血泡。他还活着。
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双腿如铅般沉重,我没有勇气去救他。。
啪嚓一声发出不愉快的声响,利物被不带任何感情的从体内抽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喷洒出大片血雾。下一刻那柄武器刺穿喉咙,从背部上方中央处贯穿咽喉。风衣下的人影露出了血红色双眸,再次抽出那柄武器。
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如同家畜般宰割了,生理与心理上的厌恶感令身体发出崩鸣,想吐。我捂住自己的口,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那个恶魔的影子映在围墙上,仿佛来自地狱里的声音。
【狩猎结束,<汉属未觉醒>朱隽,抹杀】
<嘎吱> 糟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脚边有着一个空的塑料罐。完蛋,完蛋,完蛋!
【嗯??】黑影朝向着这边发出了疑问声,同时向着这个方向走近了。
他过来了,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反抗?对手连是不是人都不知道?那种武器我能怎么抵抗?
我不能死在这,做了17年的废柴,今天就葬送在变态杀人魔手里?皇未影你个呆瓜快想想办法。快!快!
脚步声越逼越近,死定了吗。
恶魔手中的武器轻轻一挥,半堵大理石墙塌陷了下去。<吱。。吱,吱。。>一只受了惊的老鼠四处逃窜着。
脚步声渐渐远了,实在难以仍受垃圾的臭味,一把推开回收箱的门,慌张地从中逃了出来,散脱了的鞋带也没有多过虑。
跑,我全心全意的在逃,远离那里。3月30日凌晨皇未影什么都没看到,反正那个混蛋会被人民的公仆给解决掉,我要管那么多干啥的,做个本本分分的小市民就好。啊,生活真美好。。。
一边擦去头上的冷汗,一边放慢脚步,平息下急促的呼吸。
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那个混蛋又出现了吗,那个窒息的场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个身着着漆黑色风衣的男人,还有他手上的那柄利器化作为漆黑的巨兽将我吞噬干净。那个上班族,如果被盯上的是我的话。。。
被利物穿透的躯体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左胸口。
【小哥,请结帐】从记忆中被拉回到现实,一旁的服务生以那种鄙夷的眼光打量我,或许她在想这货该不会赖账吧。
咽了口口水的我,颤抖着将手伸向牛仔裤的口袋。
【付账】
<4月7日 20:38 >
什么啊,一瓶浆汽水卖这么贵?。。。对着快空了的钱包叹了口气的我走出了酒吧。
身上有股子烟味,混蛋啊,回家得好好洗洗。戴上耳机的动作有些僵硬,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胆怯。
【大哥,就是那个混小子!】唔,某人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嗯?那边那位刀疤脸好像有些面熟啊,头上的伤好像有些印象。
【敢动老子的人?兄弟们堵住他】刚才酒吧里的光头男等一众都在?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伙的!
【酒吧里的那个混小子,刚一直偷笑,做了他!】一边上的黄毛从口袋了抽出了家伙。
我撒腿就跑,面对着向我冲过来的十几来人根本无法做出抵抗,被抓到的话在这夜街,说不定会真的被杀掉。
不顾那么多,转身将路边摊子上的杂物向着哪个方向丢去。然后朝着小巷中跑去。
看来,我不太适合选择逃跑路线呢,被逼入死巷了啊。对了,翻墙!指甲嵌入在墙壁的缝隙中,然后后脚抵住垃圾桶,这样就可以绝境逃脱了,哈哈。
【?】左脚被人扯住了,然后身体被用力的拉下墙壁。
【哇!啊啊!】后脑门与地面直接相碰,一阵猛烈的眩晕感。
【还想翻墙走?】黄毛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胸口的空气被挤压出身体发出剧痛感。
【我叫尼玛的,装英雄救美】刀疤脸手中操起着铁棍对着我的背部狠狠地敲了下去。
【啊,咳咳。。】4月3日,也就是前日,我似乎做了件蠢事呢,现在报应来了啊。背后被抽中的部位上发出火辣辣的痛感,好痛啊,可恶。
【哦?英雄救美?就这小子?】光头大佬像是起了兴趣用眼神示意着刀疤脸继续说下去。
【前些天,我在三余东门,遇到一个身材超辣的女仆装妹子,想把把】刀疤脸边想着边流口水,【眼看快成功了,这小子跑出来搅局,还赏了劳资一砖】仿佛有些愤恨地又抽了我一下。
【mad,见到漂亮妹子不知道喊大哥?自己独享??】光头男抽抽了刀疤脸一巴掌。
狗咬狗
刀疤脸的脸上背光遮住的一部分脸上显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然后这分违和感的表情不到1秒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那种谄媚的笑容。
【是,是,大哥说的是】
黄毛蹲下身子,抓起我的头发,用手背敲打着我的脸颊。
【就你这傻样,还英雄救美,哈哈】然后他回头对着光头佬问道怎么处理我。
【打残他,然后丢到垃圾站去】
【可是,大哥,这么便宜这小子?我。】刀疤脸明显很不愉快,他左手上像是攥着什么样。
光头男走上前,又给了刀疤脸一巴掌。【到底谁是大哥?谁说了算?给我看清楚你自己的地位,你这条刀疤狗】手指尖顶在刀疤脸的胸口,狠狠地戳了几下。
黄毛赶紧上前打圆场
【啊啊啊,为这个小子吵什么呢,大哥您息。。。】后面那个 怒 字没有说出口。
<嘎吱>!
光头的脑袋与身子失去了联系,光秃秃的脑袋向皮球一样滚落在地面上。身体仍处于站立在地面的状态。
刀疤手上出现了一柄巨斧。
【啧啧啧啧!哈哈哈!本想借你这二货手除了这个小子,现在怕是没必要了,那么,请你们都去死吧】
就在他说完后,失去头颅的尸体脖颈处喷洒出足有半米高的血柱。
【你睡糊涂啦?】黄毛抽起钢制扳手对着刀疤的后脑上狠敲一下。
!!!扳手完全扭曲变了形,刀疤的头上却未有伤痕
扭过身子,随机用斧子像切水果般将黄毛切成了两段,喷洒出的红液四散着飞溅出。他临死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的小混混才反应了过来,之后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想跑,乘着乱跑,可是浑身是伤的躯体不曾受使唤。等到我意识完全清醒时,那群小混混已经全部成了血块,不完整的尸体残片与肢体,还有混杂着器官的血浆染满了整个小巷,那个刀疤脸男人在笑,狞笑着,逼近这我。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清净了啊,臭小鬼啊,拜你所赐,我获得了力量,恰巧的是你还是个未觉醒的魂奏,真是完美啊】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身上散发出一种黑色的气息。
滴血的斧子渐渐靠近。
【不要怪我啊,我要将你的脑袋献给张角大人,作为我等信仰太平道之证明,哈哈哈哈】
他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他的脚踩住了我的脖颈后,抬起手中巨斧。
【为了吾等教义!】斧子顺声落下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吗,百野。。下辈子再见吧。
我未曾想到会有谁来救我。
更没有想到来救我的是一个和我未曾谋面的少女。
银发红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