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Mergence

作者:倒反的Rainbow 更新时间:2014/6/15 12:54:50 字数:0

距离自己杀死挚友的父亲已经过了七天,自己的身体随着契约的强化也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了,每次想到这鹀的心里就会莫名的烦躁。

“不要紧的,只要自己保持人心就够了。”

他只有拿这句话安慰并勉励自己。

鹀为了保护他的挚友而抹杀了她人渣父亲的存在,作为消除她痛苦的代价,鹀加入了那个男人创办的神秘组织——葬瞑社。

当鹀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阴谋后他又发现了一件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阴谋的事——那个男人,德拉贡·芬利尔·凯撒,碧华学园学生会长,葬瞑社的领导人,在那天之后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出现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七天里除了那个叫做孟吉的矮个子男生退学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换而言之,没有再出现新的牺牲者。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德拉贡在今天中午的午饭时间找到了他。

“放学后来社团活动室一趟,这是命令——不过你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事。”

鹀到现在还深深鄙视着德拉贡当时那高傲的神态,不,那个男人一直是高傲的,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命令吗?真叫人不爽。”

虽然口头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过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他必须得去。

契约,因为那份契约。

七天之内随着自己身体不断地被改造着,鹀也进一步体会到契约那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违抗它的力量——和这种东西作对简直是蠢货,在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前自己可不想被这种东西杀死,没错,违背契约的人都会被杀死。

鹀烦躁地在碧华学园旧职员楼的走廊里穿梭,时不时停下来或减速来避开因年久失修而形成的各种障碍。

在等同于夜晚的复杂地形里行动自如……

“所以说自己越来越不像人类了啊……”

“主人……”

鹀身后的少女在同样自如地在走廊里穿梭的同时听到这句牢骚而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

鹀的脸开始转红,即使是黑暗之中少女的视力也能够看到吧。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不回头的话。

“抱歉啦,鸫。虽然我知道这只会让我变得更强,根本不是鸫的过错,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吧。这几天一直说这句话抱怨着,鸫也很难受对吧?抱歉,我不会再说了。”

鸫低下了头,将一大块水泥踢到一边,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她还清楚地记得三天前的夜里,鹀已经被强化到几乎无需睡眠的那个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情形。

自己与主人签订契约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不过主人有着变强的愿望,自己这样做,应该能够让主人幸福吧?

“呐,鸫。今晚想吃什么?这是我害鸫难过的道歉。”

“嗯。银鳕鱼柳煎蛋。”

“这不是今天早上的早餐吗?”

“橙汁牛排。”

“牛排的话用来搭配的红酒在昨晚制作红酒炖锅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哦。”

“印度蔬菜煎饼。”

“想试试没有品尝过的菜式么?”鹀对鸫能够知道这么多的不同种餐点的名字并不惊讶,因为鸫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收看美食节目,鹀也会响应她的要求为她制作出美食,这也是他的乐趣。

“嗯。昨晚看到的。”

“有言在先,蔬菜煎饼可是和臭豆腐榴莲一类的食物——有的人品尝过后会爱它爱得死去活来,有的人则会将食品本身连同厨师诅咒个百十遍。”

“没问题,我对主人的厨艺可是相当自信。”

“呵呵,是吗?”鹀笑着看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崭新的木门,“葬瞑社,到了。”

“进来。”又是男人那种趾高气昂的话语。

哼,自己根本就没打算敲门。这样想着,鹀拉开门走了进去。

门开的那一瞬间,鹀好像中了传说中的蛇首女妖美杜莎的诅咒一般僵硬的停在门口——眼睛,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后的那堵青铜墙壁上星罗棋布的世界之眼纷纷睁开,注视着这个外来者。

冷汗不停地从鹀的后颈滑落,所幸的是几秒钟后眼睛们仿佛对他失去了兴趣一般,闭上或是将视线移开了。

“呼——”

德拉贡貌似听到了鹀放松下来的呼气声,嘴角扬起一丝单纯的笑。

“坐下吧。”

但鹀却以为男人的笑容里净是对自己的羞辱,于是带着不甘在门口处特地为他新增的双人沙发上坐下了。

“哟,鹀,你来了。”帕拉斯坐在乐器堆中拨弄着一把破旧的木吉他,零零碎碎的乐章时断时续。

而屋内第四人——有着一头和鸫眼睛一样华丽的夜色长发的女人,优,则悠闲的一个人独占着皮质沙发,翻阅着旧杂志。

“你的契约者呢?杀生,还有那个邪见。”见优并没有搭理自己鹀尝试着找个话题切入她的一人世界。

“哼,我可爱的侍从们可不像你的剑一样能够时时刻刻保持实体化。”优不耐烦地回答着,翻动杂志的时候手劲加大,使得脆弱的杂志发出快被撕裂的悲鸣声。

嘛,不招人待见了。鹀自找了个没趣,下定决心不再主动和这个女人沟通。

不过自己貌似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啊……鹀眯起了眼睛。

“好了,不要再闲谈,也不要试图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获得信息——我说过了吧,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德拉贡同样眯起了眼睛,危险地。

鹀抓住了鸫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用这个动作掩盖他手的颤抖。

鸫感受到了主人的一丝恐惧,还有,对于即将获得新知识的喜悦?

“好了,快点告诉我关于——”

“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相信神的存在吗?”金色的男人从容不迫地打断了鹀慌乱的发言。

鹀错愕地皱起了眉头。

神?在父亲和叔叔给自己讲的许多故事中都或多或少的提及到了神和一些奇异的存在,再加上自己经常查阅典籍,对神灵有着足够的见解——最关键的一点,鹀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美丽少女,这难道不是证明神灵存在的最佳例证之一吗?

鹀点了点头,“我信。”

德拉贡笑了笑,“很好,他们确实存在过。”

“存在过?”

“没错,他们已经死了,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至于他们死亡的原因,则又是一个故事了。”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现在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德拉贡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托住了下巴。

“聪明人,不在无关的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结。问吧,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首先,为何有我们的存在?”鹀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你的‘我们’指的只是像你这种和古代兵器签订契约从而获得力量的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应该指的是超越常人,拥有着超自然力量的人。”

“异能者?”

“错,魔法师,炼金术师,巫师,仙人之类的都存在着。有的风头正劲,有的则将走上或者已经有了和神一样的结局——只剩下传说。能够和古代兵器签订契约并且获得力量的人也只是在近二三十年出现,虽说我们的人数不算多,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了,你以后还会见到其他我们的同类。”

“我们的名字是是什么?”

“这个可就难说了,超人?神?救世主?各种称呼都存在着。不过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是被星星选中的人,除了获得兵器的力量之外,还获得了星星的赐福——可以将兵器人形实体化和使用星星的力量。我们四个人能够被组织在一起是天意,因为我们是四大王星。而我则建立了葬瞑社,我的社员们都被称作葬术师,遵循星的意志来毁灭愚不可及的事物。”

“其他人就算能够获得兵器的力量也不能将它人形实体化,是吗?”

“有的低级契约只能这样是没错,还有的人完全不会利用契约的力量自身反而会被兵器所控制,成为傀儡。可以说我们是同类之中最高级的存在了,但是被星星选中的人可不止我们四个人,不要太小瞧这个世界。”

“葬术师是吗?那所谓星星的力量又是什么?”

“每颗星星都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自然星星的力量就是从这意义之中衍生出来的能力。我的星星是轩辕十四,Regulus,象征着王权,我的能力自然和王权有关。至于你——北落师门,你的星赐予你的力量还得由你来发掘。”

“我们的职责到底是什么?”鹀一直对这个组织的存在感到疑惑,“只是单纯地为了助人复仇吗?”

“注意到从刚开始我就一直在重复的词了吗?”

“契约?”

“不错,正是契约。契约,指的是双方在达成一定的共识下定下的将双方的利益和义务约束在一起的约定。而根据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来看,人人之间都存在着契约,法律也不过是一个国家与一群人民缔结下的契约罢了。由于这种契约的缔结双方都只是人类的缘故,所以它只能起到约束从而达到稳定的效果罢了。但是我们的契约不同。”

“我们签订下的契约的另一方的背后到底是谁?”鹀激动地说道。

金色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感觉到了吗,契约的力量?”

鹀回想起这些天无时无刻都能隐约感觉到的那股力量,顿时沮丧下来,“感受到了,它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我无法在它的意志下起反抗的念头。”

“没有人可以违抗它,我也不例外。”德拉贡试图用安慰人的语气来阐述这个事实,可是这句话在鹀的耳中却被理解成了“我这么强大都无法反抗,你就乖乖地接受我的摆布吧”。

“可恶。”鹀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他想起自己与德拉贡签订契约加入葬瞑社时并没有提及时限的事实,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委身于此地吗?

“原谅我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问题的最终答案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最终答案?那你一定知道其他的答案吧!”

“没错。”德拉贡没有否认,“与我们签订契约的另一方是世界之眼。”

“世界之眼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刚说完这句话鹀就后悔了,当着这么多世界之眼的面咒骂它们,自己岂不会遭到它们的报复?

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鹀的自作多情,眼睛们这一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世界之眼并不只是指的墙壁上这些能够当做缔结契约的道具,它更恐怖的含义是一个组织——与契约诞生于同一时刻的组织。”

“什么?”鹀惊讶万分。

就拿中国来说,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由于土地私有制而出现了地契这种契约;如果连法律也算做契约的话,那么比赫赫有名的刻在黑色玄武岩上的汉谟拉比法典更为久远的苏美尔文法典——乌尔纳姆法典已经诞生了4000多年了!

在世上,一个存在几百年的家族就能够改变甚至操控一个国家的命运!那么一个远比古老的家族更为古老,结构更为复杂的组织呢?何况组织内的都不是普通人!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他们达成不了的野望。鹀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自己的世界早已被一张紧密的黑色巨网笼罩起来了!

眩晕,一阵眩晕。

鹀回想起来了,在父亲被判决为死亡的那一天鹤来接管他时露出的那忧愁中带着不甘的表情,他一手抚摸着年幼的鹀的头,另一只手夹着点燃的香烟,嘴中喃喃自语着。

当时的鹀对死亡还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抱着鹤的大腿,但是这样亲密的接触着也没有听闻他的话语。

墙壁上的一只世界之眼突然睁开了,看着沙发上的鹀。

“大哥,我一定会亲手覆灭这个组织,洗刷你的冤屈。”

强烈的呕吐感再次袭击了鹀,在鹀露出痛苦的神色后眼睛渐渐地隐没在青铜墙壁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别做无谓的担忧。世界之眼的核心组织是协会,只要协会里的那群愚昧的老家伙没有注意到你的话你是绝对安全的。并且就在几天前我以你的身份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承认你加入组织,并且对你完全没有兴趣。”

德拉贡这一次的笑容真是带着嘲笑的意味——居然这样就害怕了,但鹀并没有察觉。

这几天都是在帮助我躲避世界之眼的侦查了么?

“谢谢了。不过我不是加入了葬瞑社了吗?为何还要加入世界之眼?”

“你与我定下了契约是没错,可是每一个超凡之人都要与世界之眼做一次交锋,结果只有两个——加入他们,或者被处理掉。你是我计划中关键的一环,我是不会让他人妨碍到你和我的。所以我向他们提交了你的档案,算是加入了世界之眼,在获得他们的同意之后你才算正式加入葬瞑社。”

“葬瞑社与世界之眼是什么关系?与协会呢?”

“协会是世界之眼的核心, 世界之眼的一些行动都是他们决策的成果,但是他们的真面目——除了我了解的那一位,其余的都无从知晓;世界之眼主要的职责就如同其名字一般——作为监测着整个世界的眼睛,他们搜寻着能够为他们所用的新生力量,同时也将危及他们的世界的力量在成长起来之前扼杀在摇篮中。而我们葬瞑社只是由协会里的那位大人提议所建成的组织,作为能够使用契约力量的小白鼠,在这个城市里接受着名为保护世界的实验。”

“我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话说回来你刚才就一直一直地‘他们’‘他们’的叫着,你的计划就是与他们敌对吧?想摧毁他们,解放这个世界吗?”

“哈哈哈——”德拉贡爽朗的笑着,“在大结局到来之前大反派的计划就被主人公看穿可真是失败。”

鹀的表情很严肃,“如果你的目标是拯救世界的话,那你绝对不是反派,你比我更像主人公。”

“嗯?”

“加奈说你身上有着能温暖她的光芒,如果那光芒真的存在并且至今还在闪烁的话,请教导我变得更强,让我成为在你的光芒之前划破黑暗的剑!”

“你是认真的?”

德拉贡无需从鹀的嘴里得到答案,因为他那炽热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德拉贡朝面前这个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少年伸出了右手,“欢迎你加入我们。”

“我会努力的。”

两只手紧紧交握在半空中。

世界之眼绝对与父亲的失踪有关,说不定叔叔也陷入了他们的阴谋之中!鹀从刚才短暂的记忆片段之中确信了这点。我绝对会用我的双手弄清事情的真相!

鹀沉重的心里除了面色同样沉重的鸫外无人知晓,他沉溺于内心的纠结之中,一时间忘却了松开握住德拉贡的手。

“吁——”帕拉斯停下弹吉他的动作,用暧昧的表情吹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口哨。

“哼。”优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咳咳。”德拉贡干咳了一声。

“啊?”鹀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诡异的气氛。

“鹀,想不到……”帕拉斯挑着眉说道。

鹀顿时醒悟了——自从2005年华人导演李安的作品《断背山》上映之后同性之间的爱情似乎也不再那么避讳,有的国家甚至大力鼓吹着boy’love,也就是现在赫赫有名的BL,一句话来说鹀刚刚握住德拉贡右手不放的动作实在是容易使人往那方面联想,所以他被误解了。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我对社长一点意思都没有!”鹀慌忙地解释道。

“哦,这可不一定。我看到你刚才在抓住龙的时候眼睛里那种深沉的眼神了,这种眼神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优从沙发上站起朝鹀走来。

“我只是想起——”

“你没有女朋友对吧?”优走到鸫的身边用自己的夜色长发逗弄着鸫的脸颊,鸫困惑地闭上了同样华丽的夜色眸子。

“这是没错。可是——”

“啧啧啧,和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同居居然一点行动都没有,真是变态。”

“我倒是觉得有行动了才是真正的变态,反正我才不是变态啦。”

“呵呵。”优狡猾地笑道:“既然你不是变态的话那么你一定是性冷淡或者是gay了~好啦,快点交代你是哪种?”

“我哪一种都不想承认,再说了同性恋这东西——”

“哟,鹀。你很瞧不起同性恋么?”这一次轮到帕拉斯来胡搅蛮缠了。

“我并没有瞧不起啦,我只是想说我绝对没有这种方面的癖好。”

“没有的话可以慢慢培养啊~来来来,我来和你讲一下同性之间的爱情的美妙之处——”

“拜托!请不要将个人兴趣强加到他人身上。”

“是鹀的话就没关系!”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上去很有天分的样子。”

“这种天分还是把它丢到焚烧池里比较好。”

“喂喂喂……”

“……”

看着吵闹着的三人德拉贡的嘴边扬起一丝谁也察觉不到但却是最开心的笑容。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上了金色的眼睛。

新的火种已经融入了我们,假以时日他绝对会散发出令人惊叹的光和热,自己的火焰一定能将一切愚蠢腐朽之物燃烧殆尽。

德拉贡按上了心脏的位置,这里有多久没有过这种炽烈的温度了?

“呃——”龙的左眼突然散发出试图将大脑融化成浆糊的温度,剧烈而突如其来的痛苦使他在座位上挣扎起来。

“啪——”文件夹从办公桌上掉落,与地面发出带有些微的金属感的声音。

优原本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而充满了微笑的姣好面庞突然冷峻下来。

“你们先回去。”她代替着男人发号施令。

“怎么了?”

“回去!”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鹀有一些退缩,但他仍准备问个明白。

“我们走吧。”帕拉斯也停止了胡闹,开始劝说起鹀。

“算了,我们走吧,鸫。”

可怜的少女无法明白刚刚众人讨论的究竟是什么,头脑晕乎乎的,此时听说要离开了便很开心地起身打开了门。

“回家,晚饭。”

“我知道啦。”

三人离开了葬瞑社,屋内只剩下优和一脸痛苦的德拉贡。

一语不发的优开始熟练地解开德拉贡的金色校服。

虽说现在已是秋天,但气温仍旧高得令人难以忍受,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少还需要一个星期至半个月的时间才会降温。此时的德拉贡却已经早早的穿上了金色秋季的长袖校服,很是奇怪。

不过这奇怪的现象在他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那一刻就得到了解答——文字,大大小小的充满宗教色彩的黑色文字覆盖满了男人精壮的身体,肩膀,背部,腰部,胸部,腹部,甚至连他的右臂也有!

复杂而繁多的文字简直就像——不,就是咒文。

德拉贡背部的肌肉极为不自然地隆起和凹陷着,加上这些神秘的文字,他的身体简直就像一个囚禁着一头野兽的囚笼。

“拜它所赐,今年夏天我一直没有在学园里穿短袖衣服。”德拉贡看着右臂故作轻松地说。

“别说话了。”优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男人的左臂上也勾画着同样的咒文,神奇的是红色的鲜血在被涂抹到他的身上时就变成了深邃的黑色。

“我哪有他说的那么伟大,解放世界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错,我就是一个只被自己的仇恨遮挡住了未来的懦夫。”

优担忧地皱起眉头。

“或许我完成复仇之后也能顺便得到拯救世界的副产品吧,可是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急切地想复仇罢了。”

左臂的咒术式书写完毕,优来到男人的身前为他修补着胸前已经淡化的咒文,中途由于那只手指停止了流血,她毫不犹豫地又一口咬在同样的位置,更深,更狠。

“我才不是主人公,或许我有过那种光芒,可到现在它早已熄灭,我又有什么资格教导他?我只是一个想利用他来复仇的卑鄙小人罢了。”

咒文终于铭刻完毕,优跨坐在德拉贡的腿上,两人面对着面。

“你最近太劳累了,紧张过后的松懈又让它找到可趁之机,不过已经没事了。”

优将整个人靠在男人赤裸着的胸膛上,她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樱色的嘴唇送了上去。

良久,唇分,一丝反耀着**色彩的银丝在两人的唇上不断拉长,最终掉落在男人的胸膛上。

女人将自己的头颅与男人的头颅紧密地贴在一起,她低声说道:“无论你是救世的佛还是灭世的魔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就算他人不会认同你你也绝对不会孤身一人。只要你在,就算是世界,我也能颠覆给你看。”

“我们的未来……”

“相信我,会没事的……”

房间内的两人开始纠缠在一起……

从活动室里出来后帕拉斯就一直很严肃,仿佛她传授鹀何为同性之间的真爱的时候的那一个人只是鹀精神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在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她终于开口了,“鹀,我有事想和你说。”

“如果是关于真爱的话题还请免了。”

“……”帕拉斯依旧用严肃的表情看着鹀。

“好吧,洗耳恭听。”

“让她离开。”帕拉斯指着不知所措的鸫。

“她是——”

“让她离开。”这是帕拉斯第一次在一件事上这么坚决。

鹀妥协了,“鸫,你先去车站等我,我马上就来。”

少女点了点头,提着书包转身离开。

“等等,你能够听到鹀的心声吧?走之前给我切断。”

“这是契约的——”

“你的话能够切断你们之间的感应吧?”

“可以做到。”

“那就快做。”

鸫委屈地看着鹀,水光在眼里闪烁。

“断开了,我先告辞了。”

“帕拉斯,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落寞地远去的鸫,鹀心里隐隐作痛,仿佛失去了什么。

——因为有趣我才忍不住欺负她。如果是平常的帕拉斯一定会这样回答,可是这次她的回答却是十分的认真。

“你为何不防备她?”

“为何要防备?她和我的关系就像亲——”

“不要这么愚蠢!”今天的帕拉斯打断他人说话的次数格外的多。

“我就告诉你凯撒没有告诉你的事吧。”帕拉斯酒红色短发掩盖下的耳垂上的耳钉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壮烈厚重的红。

“你可曾知晓她的愿望?”

“愿望?”鹀的大脑在快速检索着记忆,可是他记忆之中的少女一直是那么单纯善良——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吃上鹀亲手制作的菜肴,没有,她从未对自己说出她的愿望。

“没错,你的武器只有怀着强烈的愿望才能与你产生共鸣,这共鸣乃是缔结契约的最大前提!”

“你说鸫她有着强烈的愿望却对我隐瞒着?”

“你和她之间的契约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拿优的杀生来说,他的每一次出现都需要优用强大的契约之力来召唤他并维持他的实体化,而鸫却可以接近人类的生活方式存在着,有着极大的独立性,这可是把双刃剑,在增强你的力量的同时你也无法完全的掌控她,如果她存在着阴谋,你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鹀沉默着,帕拉斯见他似乎正在做着内心的抉择,深吸了一口气沉重地开口道。

“我的父亲,他一生致力于对契约的研究,他一直幻想着将契约的形式加以改动,从而使武器获得独立性,达到力量的最大化,可是那把刺瞎了自己弑父娶母的旧主双眼的剑,这一次贯穿的是新主的心脏——我不想再让这种悲剧发生,毕竟他们只是兵器!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杀戮,人类是无法揣摩他们的心的!”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相信鸫,她很听话,而且承认了不会再次伤害我。我为什么要提防她?难道我不应该信任她么?还是说帕拉斯你和你的伙伴也是保持着这种岌岌可危的关系?”

“我和她是挚友,是能够将身体和心灵的全部交付给彼此的存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丑陋的事。”帕拉斯抚摸着耳钉,自豪地说道。

从少女指缝里射出的光芒使她看上去很是耀眼。

“既然你们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为何我还要防备鸫?”

“都说了你的契约无法掌控她,你自然要——”

“难道你和她的推心置腹是建立在契约之上的吗?”

“……”这一次轮到帕拉斯沉默了。

“我没有把鸫当做一把剑来看待,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发生——她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真实,我会毫不犹豫地为她付出一切来保护她,我相信她也拥有着和我一样的思想和觉悟。她是个好孩子,所以,请不要再怀疑她了。”

帕拉斯的眼眶开始红肿,“蠢货。”

“啊,我确实很蠢。她还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了,明天见。”鹀被骂了则不恼,笑着与少女道别,向车站跑去。

“蠢货!别想到时候出事了我能够及时的救你!”帕拉斯大喊着。

我遇到了微笑还是会来解救我么?鹀的笑容更加灿烂。

在鹀的身影从帕拉斯的视线里完全消失之后,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后面抱住了帕拉斯。

“为何对他那么在意?喜欢上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要把他干掉了。”那个声音笑嘻嘻地说。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想帮一帮他。”

“嗯,我知道了。帕拉斯~”

“喂,蠢货!不要不规矩,你想干什么?”

“敢反抗我了?我必须得好好调教你了。”

“喂喂喂!快消失!消失!”

“拒绝。好了,我要把你带回家好好调教你。”

“喂——”

一阵夹带马鸣的秋风过后,月光下的碧华学园再一次回归到了可贵的平静。

空阔的车厢内,鹀看着倚在自己肩膀上假寐的少女。

“喂,别睡啦,要到便利店了哦。想吃上蔬菜煎饼的话就和我一起去挑选食材。”

鸫将眼睛闭得更紧了,试图借装睡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呵呵。”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深知这一点的鹀抚摸上了鸫的长发,安心地看着窗外疾驰的夜色,脸上挂着的是温和的笑容。

——二人未来的彼岸绝对是充满幸福的。

一列宁静而满载着光明的电车向远方的城市驶去,渐渐的与令人向往的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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