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网般的裂痕从盘子撞到地上的部位散发出来，盘子碎成了一块块的。莉莉带着嘲讽的笑容将那个玻璃瓶内剩余的牛奶倒在地上，将玻璃瓶也一起摔碎。
“把地上的牛奶舔干净吧，然后将那些玻璃碎片吊起来丢到一边的垃圾桶去，在乖乖给我回到笼子里。”
“至于小猫你就不要去搀和了，添地板上的牛奶会生病的哦，这样的事情就交给眠这个恶心的家伙去做就好了。”莉莉一手抓起想要去喝牛奶的猫，嘲讽的看着我。
真是过分的要求啊，原来我和那只猫的关系不仅不是对等，我的地位反而还要比它低吗？
“怎么，不肯去做？”莉莉见我没有反应，那张脸立刻黑了下来。
我拼命摇头。因为这个实在太过分了。我可以不甘的叫雅儿斯主人，也可以去学小猫添牛奶，这虽然打破了我的下限，但还没触及我的底线，可这次的要求，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底线是一个人最根本的准则，是不容许被打破的。
带着电流的电棍抽打在我的身体上，疼痛和麻痹一同传来，我咬着牙齿，拼命不让自己叫出来。
“好啊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主人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敢违抗主人的命令。主人跟我说过我可以随便命令你的，你竟然敢不听话。看来你还是老样子，看来必须给你一点教训了。”
一下，两下，三下......
一棍棍电棍抽打在我的身上。莉莉下手得毫不留情，明明她只是个观赏类宠物，力气却大的惊人，如果让他代替我参加之前的训练的话，估计会比我更出色。
我咬着牙，仍然没有出声。如果在遇到关于尊严的事情上我会格外勇敢的话；那在关乎底线的问题上，我才会格外的坚毅吧。
“你倒是叫一声啊！可恶，你倒是叫一声啊。”
我的叫喊或许会让她满意，所以我不会叫出声的，我不叫可能会让她把我打的更狠，但如果她失去了兴趣，可能就不会打我了。我叫的话，她肯定会为了再听到我的叫声而对我进行更长时间的鞭打......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忍一下吧。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偏执。
频率越来越快的鞭打让我有些忍不住了，若是以前我还可以通过喘气来抵抗疼痛，现在我呼吸都困难，别提喘气了。
“啊......”
我终于呻吟出声，双手呼呼头部。不出我所料，这个呻吟成了莉莉最佳的动力，“我还以为你挺能忍的，没想到也是那么不堪啊。哈哈，给我叫起来啊，继续啊！”
“呜......”身上的旧伤被全部撕开，同时新生的伤口也很快出现。很勉强的用手护住头部，也完全无法阻挡莉莉的电棍。
“喊出来啊，喊叫出来啊，我喜欢听你那悦耳的声音再加上痛苦的喊叫，哈哈哈哈.......”
喊叫？因为你那个项圈，我连发出声音都勉强还指望我喊叫吗？
痛苦的闭上眼睛，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的手四下摸着，像是无助的盲人在摸拐杖一样，摸到什么先用什么。
于是我就摸到了莉莉之前摔碎的一片长条的玻璃碎片。
我仅仅攥着它，锋利的边缘划破我的皮肤，胡乱的朝莉莉挥去。
出乎意料的是，莉莉真的停下了对我的鞭打，睁开双眼，在朦胧的泪光中，我看见莉莉正在用手抚摸着脸颊，一丝猩红沾到了她的脸上。
“你敢......划伤我的脸......”莉莉颤抖着“你这个.....混蛋！”
黑色的电棍劈头盖脸的甩像我的头部，我再次闭上眼睛，举起手勉强抵挡着这无法挡住的攻击。
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睁开眼睛发现双眼不再朦胧，眼前是出现了狂暴的莉莉，但还有蜷缩着的我。我现在正以上帝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幕。
莉莉愤怒扭曲的脸定格了，微微震动的电棍定格了；从我眼角滑落的泪定格了，我恐惧混乱的表情也定格了。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我看像“我”现在的身体，我看不见。凑近距离看向我自己，我从未那么仔细的观察我现在的自己，白色的睫毛上挂着泪滴，沾着汗水的发丝黏在脸上，银色的眼睛紧闭着，泪水从眼角滑出滴向地面，透着一长串的“尾巴”,由消失的精灵耳朵换出来的猫耳耷拉在头上，双腿弯曲着，蜷在胸前，一只手撑着地板，一只手挡在眼睛前，这个动作，可真是一点防御力都没有呢。
浑身沾着我自己的血液，身体里的血液还剩多少呢？我不知道，可能在这样下去几天，就要流干了吧。狰狞又华美的伤口让我显得很凄美，连我自己都想要去安慰一下我自己，对于莉莉这样的人来说，可能更能掀起她虐待别人的欲望吧。
“好看吗？可是再过不久，你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笑嘻嘻的声音，熟悉的回声，让我立刻认出，这是那个在十字路口边想要和我交易的魔鬼。
“那又怎样呢，我又无法反抗。”我轻轻地，用仅有自己才有可能听见的声音回答她，魔鬼好像带着魔力，好像她在和我交谈时，我从来没有害怕过。
“我可以帮你呀，我可以给予你力量，我说过第一次是可以免费的，当然免费也是有限的，我所能给予的不是很多，但足够你反抗莉莉了，至于雅儿斯，可能不行吧。”
果然便宜没好货啊，但我确实有些心动，毕竟如果我有一点力量，就不需要那么被动了。
“不行，眠，你不能跟她做交易，她是魔鬼，是绝不会对你好的！”
很突然的，那个我曾见过两面的黑发女孩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哦，魔镜小姐你果然在这里啊，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你见面。”
红发魔鬼笑嘻嘻的说，“可是你有办法帮眠小姐摆脱困境吗？你之前放任眠受苦坐视不管现在我来帮她你却突然出现阻止，那么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我绝不会害她，可你只是想收割她的灵魂而已！”
“是是是，你当然不会害她，毕竟你的存在跟她连在一起。可是你只是关心她的灵魂而已，她的灵魂是你存在的关键，但她身体上，意志上所受的苦你一概不管，是不是？我拿走了她的灵魂，你也就跟着虚弱了，你说不会害她，也只是在她还对你有用的时候，等她没用了，你绝对不会管她。”
“你以为我是你妈？我可不是你这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如果眠想要力量的话，我也可以给她，虽然不及你给的多，但是比你的更安全。”
“好啊，那就让眠小姐自己选择吧，是选我，还是她。另外说一句，如果选择了她，下一次还想与我做交易的话，就要付‘钱’了哦。”
两人都向我伸出手，把决定权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