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传来的触感是光滑的,也是冰凉的。四肢蜷缩着,身体弯曲,但即使是这样我的膝盖和背部以及头部都感觉到顶着什么东西,一条一条的,光滑的东西。
我既不是坐着,也不是躺着。而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斜靠着。
我能感受到我的膝盖已经高过了我的头顶,但脚尖却能抵到地面。狭窄,冰凉,又寂静无声。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白色的光线刺进我的通孔,我不得不再次紧闭双眼。良久,等眼睛适应了这亮堂的光线,才再次将双眼张开。
眼前是白色的世界,金色的条纹混杂在里面,金色的条纹就在我眼眼睛上方。等眼睛适应了以后,视线更加清晰,那是一条条金色的栏杆。很细,很精致。它们之间的间隙很小,目测仅能勉强将我的小拇指穿过。
更仔细看时,发现那是一个鸟笼。熟悉的样式,熟悉的结构,不同的是,它更小,小的离谱,像是一个真正的鸟笼;它更华丽,华丽得惊人,犹如顶尖雕刻家所雕刻出来的金质艺术品。
我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冰凉又很重,颈椎好像在哀嚎。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但从它延伸出来的金色的锁链以及锁链末端那扣在我手腕上的金色手铐可以推测,它也是金色的。
金色的手铐与项圈相连,造成的后果就是我的手只能收在胸前,那也去不了。脚踝上的一对精巧的金色的脚镣将我的脚连在一起,链子很短,相比制作时它的作用恐怕只是用来束缚和观赏,没有考虑过行走的问题。同样的,它也很重。
四周和我想象的不同,并不是一片纯白。除了这个笼子周围的地方有光亮,周围就一片漆黑。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发现,和之前的不同,笼子不是放置在地上,而是吊在空中。笼子上方的金钩挂住一条粗壮的金色锁链,锁链长长的延伸到光芒的深处,无法用肉眼勘察。笼子下边是一条几近透明的水晶台阶,它长长的延伸这,延伸至黑暗中无垠。
这是哪里?回到这种地方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可我原来在希尔弗斯坦宅邸里,她难倒能追踪到那里吗?如果不能,那是谁?回想起爱丽丝在我昏迷前曾说过不要恨我,但如果是爱丽丝,那她为什么要来救我?我的训练难道不会被打断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在里面呢?
一阵冷风吹过,很冷。我居然没穿衣服,居然连衣服都不给我。
我曾尝试着挣扎,但失败了。我不再动弹,因为长长的头发被压在屁股底下,轻轻一动就会牵扯到它们,头皮上就会传来拉扯的疼痛感。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可能只是我自我感觉的很久,却没有等来一个人。
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这里有多大?孤独的情感在我心中酝酿。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独自一人,我可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跟任何人说话。
然而,我想错了。我的房间里有电脑,再不济还有大量的书本,再不行还可以睡觉。有这些消遣的东西,一整天你说话是完全做得到的。
然而这里,没有电脑,没有书本,甚至连睡觉都是奢望,且不说光线直直的照射着我,不时吹来的冷风还有不断轻轻摇晃的笼子让哪怕是十分嗜睡的我都没有睡意,即便有睡意,也会很快清醒。
这种孤独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在一个城市那么大的太空飞船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自己。即便是站在灯火通明的走道上,想着外面是无穷无尽的虚空,同样还是会害怕。
在这里,亦是如此。只不过不是在一个城市那么大的地方,而是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被迫蜷缩着,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我试着召唤星象仪,然而没有回应,一直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种连接着星象仪的奇妙的触感,现在却一直感受不到了。
好黑啊,还有一种被人展示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件物品,也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可以让人玩弄。
我在哪里?爱丽丝又在哪里?心中再次浮现出疑问。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没有犯什么错吧?
回想起之前的训练和生活,我也一直很听爱丽丝的话啊,应该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像要一个人来看看我,哪怕说两句话也好……
仿佛应和这我的期盼,水晶台阶上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期盼的,迫切的想要见到发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希望他可以为我解答疑惑,放我出去……
但当我看清那是谁了之后,我就不那么想了。雅儿斯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我,在我面前停下来。
隔着笼子,我也可以看清她脸上的戏弄。
“你这不又回到我手里了?之前爱丽丝把你救走,现在又把你送回来,真是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
“爱丽丝把我送到这里的?”
“当然,不然我可没本事从希尔弗斯坦宅邸里把你偷出来。呵呵,说起来真奇怪,爱丽丝的条件仅仅是让我把那块饰品带在你身上,它现在就在你脖子上。之后爱丽丝告诉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出了不要把你玩死。看起来,你的原主人是把你玩腻了才送给我的。”
“你……你放我出去,我才不信你……”这怎么可能,难道爱丽丝不要我继续训练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就是这样,至于放你出去……进了这个笼子里你就不用想出去了。把你塞进里面可是耗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呢,想必你会在里面过得很舒服的。你就乖乖的当我的收藏品之一吧。”
“你……你什么意思……收藏品?”
“没错,收藏品哦。就是那种可以展示给别人的收藏品,你会是其中的瑰宝的。”
“可惜了,我本来想把你变成一个只会听话的宠物后再将你变成我的收藏的,但那个该死的迪莉娅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只能直接把你变成我的收藏品。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你不甘的挣扎,却在这个狭小的笼子里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很有趣的。那么,拜拜喽,以后你不会孤独的,会有很多很多人来“看望”你,你要做好准备哟。放心,生理问题不用担心这里的空间和时间和外面不一样,你不会有生理方面的问题的。”
“等等,你回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笼子轻轻摇晃着,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双远去的高跟鞋。空间又恢复了寂静。心里却激烈的震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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