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我看见什么呀？”
从一旁的车道上，传来了父亲的声音。随后他踩了刹车，把身子探了过来。
“小刃你啊，快放开小洛啦。她本来就嗜睡，你还要让她当你的拐……”
说着说着，父亲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小洛，随后又看了一眼我。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没问你。小洛，怎么回事？”
他打开车门，也不管街道上车来车往地走到人行道上，来到小洛面前。
但小洛什么也没说，她看见父亲的脸庞，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问你，这怎么回事？”
父亲抓住小洛的肩膀，用那双已经有些充血的眼睛盯着小洛。但小洛却不知为何，悄悄地转过头去。
“夏可，你送小洛回家去。小刃，跟我来。”
“诶？”
父亲的气息，不知道为何变得有些粗，而且，总感觉……有点可怕。
不，不对，是相当的可怕。
也许是感受到了父亲气息不对劲，夏可什么也没说，馋着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小洛走了。
待小洛走到街那头的拐角处，至少从父亲的角度也看不见之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几声爆炸声，父亲用力的敲着超跑的方向盘。
汽车的喇叭声不断地响着，吸引着周围人来看。但是，也许父亲的威压就是如此强烈，没有人敢用正眼看向这边。
爆炸声是父亲的能力捏爆汽车轮胎的声音，以及车门被某种力量捏的变形的声音。
“爸爸？”
我略微地看了父亲已经有些可怕的脸，他的目光已经不只是可怕那么简单了。充血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极为可怖，甚至让人有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
“小刃，你可能会好奇我叫你来是干嘛的。当然，我知道这种事不会在你在的时候发生，你肯定因为什么事情离开了。所以，你跟着我过来，给我好好处理这之后的事。”
他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复仇。
这是我们受到侮辱之后唯一该干的事情。
父亲一脚油门，本来已经不应该能动起来的跑车强行动了起来，载着我们来到父亲的公司。
他带着略有些颤抖的步子走到前台，也不顾前台小姐劝阻地拿起电话。
“尤吉亚，给我滚下来，然后叫所有人给我滚到会议厅去。”
说完，他一砸电话，那台电话变成了碎片。
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跟着他身后上了电梯，感受到的却是令人恐惧的压力。
在经过几十秒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我跟着他走进了会议厅。
刚刚还有点吵吵闹闹的会议厅，在父亲进去的那一刹那也如电梯间般死一样寂静。
或者说比死还要寂静。
“总裁……”
尤吉亚小姐穿着那身浅蓝的衬衫和紧身短裙把一份资料递给父亲，而她的胳膊却也明显惴惴不安。
“这是您要的资料……”
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父亲公司的人，办事效率之高。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准备好他想要的东西了。
“给我放监控。”
所有监控全是连的父亲公司的网络，所以任何监控父亲都能随心所欲地查看。
“……是……”
尤吉亚小姐做了个手势，随后多功能会议室的大屏幕开始播放那段监控，是学校内一个相当孤僻的角落。
随后，她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离开会议室。
“你啊，最近好像和我们的王子走的很近嘛！”
说话是一个女生，她身边还站了两个女生。一个抓着小洛头发，另一个则强迫她跪下。
而那个说话的女生则坐在一个高处，用脚踢着小洛的脸。
父亲手里的那份尤吉亚小姐给的资料，早已变得皱皱巴巴的了。我悄悄从父亲手中扯下这份资料，发现是那三个女孩的信息。
而且是一份上到家庭住址，下到亲戚朋友甚至是她们今日什么时候回到家都有的详细信息。
根据那份资料，为首的那个女孩叫唐晶晶，她的跟班分别是余洁和徐芝苹。
“我说，你是不是哑巴？我叫你回答我！”
那个坐在高处的女孩子（唐晶晶）一跃而下，抓着小洛的头往沥青的面敲了一下。
但小洛，却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还手。
“她就是哑巴吧？”
“哑巴也敢和王子套近乎？”
另外两个女孩（余洁，徐芝苹）发出刺耳的笑声，嘲笑着地上的小洛。
“你啊……”
为首的那个拎起小洛的头，往她的脸上扇了两耳光。
“算了，她是个哑巴。踢到她长记性就好了。”
随后，便是一阵的殴打。
父亲的手抓着他坐着的桌子。因为力气太大，复合板的桌子已经出现了几个深深的指印。
“给我记好了。”
也许是累了吧，为首的那个略微喘着粗气，又踹了一脚小洛后背。
“离我们的王子远点。”
“不……说到底，你们的王子是谁？”
小洛微微抬起头，却又被为首的女孩子一脚踩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哑巴说话啦！！！”
她们笑着，欺辱着小洛，不断地把垃圾丢到她身上。
“知道了吗？”
她们没说那个“王子是谁”，但随后，她们离开了那个隐蔽的角落。
视频也结束了。
父亲的呼吸声几乎不能用喘息来形容，声音之粗，甚至能比得上狮子或者老虎的咆哮。
“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搬起桌子，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屏幕，液晶，玻璃碎屑，甚至是芯片碎片都飞溅而出。看到屏幕已坏，他又爆发出了更为可怖的声音。随后——
“刺啦——”
会议室的玻璃墙和玻璃窗像是被爆破了一般碎裂开来，碎屑飞溅在整个房间。
原来尤吉亚小姐早就知道这种事了吗！
但即使这样，父亲仍然拿着手上那个桌子的碎片，喘着可怕的粗气。
“小刃。”
“是。”
他的表情，可怖到让我无法直视。
“你，去让所有人回来。然后告诉尤吉亚，这三个人，及其亲属，这辈子，也不能使用我们公司的网络。”
这几乎相当于间接宣告了她们的死亡。毕竟现在的网络公司，与其说是一家独大，倒不如说是父亲一人独大。
“爸爸，那你呢？”
“我？”
他冷哼一声。
“我要去让他们付出代价。”
随后，他拉了一下早已不存在的门，抓了个空。要不是我及时在他背后扶住他，他就得跌倒了。
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能够支撑自己的力量了，虽然他的力量的确很强，但是此刻，父亲是如此的弱小。
我甚至现在才发现，父亲的身体上没有多少的脂肪，体重甚至可能还没有我重。
明明比我高一点点……
“谢谢……小刃。”
他的意识已经不很清楚了，我扶他到一旁没有受到灾害的房间，让他躺下。
“总裁我来照顾吧。”
尤吉亚小姐推门而入，看来是知道灾难已经结束了。
“尤吉亚小姐怎么知道……”
“因为15年前发生过更可怕的事情，那次总裁拆了整座公司的大楼。”
我还没问完，尤吉亚小姐就已经给了我答复。
“您……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上去不过24岁的模样，却在15年前就已经为父亲工作了？
“我不是人。”
她叹了口气。
“我是烟之神彩木绫辻和雾之神彩木宗央人间体的集合。你应该不喜欢我吧？因为人类本能地讨厌烟和雾，所以你也本能地讨厌我。好了好了，快点回家吧。”
她说完，就开始把我往门外推。
“小刃……”
这时，父亲叫住了我。
“父亲？”
“别让你妈知道……她知道，会去……”
“嗯，我知道。”
妈妈会直接杀掉那些人，但那样……
就没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