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吧。”
随着这句魔咒一般的台词落幕,小刃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句话对于小刃的心理,无异于“今日苦难还未完结,刀客塔还8能休息嗷”给玩家带来的无形压力。
要说为什么嘛……
“真是的,看着这两个人跳舞本小姐就生气。”
依旧是半个人都没有的喷泉边,夏可拉着小刃的手翩翩起舞,而麻里奈和她那位小白脸一般的侍从在一旁看着。
“麻里奈大小姐,请用矿泉水。”
他主要的工作嘛……就是把法国运来的火山气泡矿泉水倒进由整块紫水晶雕刻而成的被子里,用托盘递给麻里奈。
这侍从的工作,怎么说呢……就感觉侍从这个名称是个玩笑,他不过是来拿钱的而已。
而麻里奈呢,则是愤愤不平地看着夏可和小刃相互握着的手,上颚的牙齿和下颚的牙不自觉地发出咯滋咯滋的摩擦声,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
“喂,塞巴斯。本小姐问你,为什么本小姐看着那两人跳舞那么火大?”
她握着紫水晶杯的手微微地抖动着,即使是坚硬的紫水晶也被她握出了一道道浅浅的裂痕。
“这……”
“给你五秒钟,答不出来明天就给本小姐滚蛋。”
塞巴斯略带着些为难地看着麻里奈。
“5。”
“1。”
他稍稍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麻里奈叹了口气,随后一挥手——
“啪~”
紫水晶杯砸到了塞巴斯的额头,裂开了。
“这让您消气了吗?”
即使是被坚硬的紫水晶砸到头,塞巴斯也依旧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服侍麻里奈的姿势都一点没变。
“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的眉头紧锁成一个很大的へ字,精致的面容也因此而变得扭曲起来。
不过塞巴斯的额头看上去相当的硬,明明水晶杯都已经碎了,他的额头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其实,麻里奈心里也知道自己过于为难塞巴斯了。
但是……
这种令人烦躁的感情,到底是……
她抓乱了自己那漂亮的红色长发,却依旧没有得出任何答案。
【可恶……】
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眼中满是……
“塞巴斯,走了。”
她从喷泉边的石阶上一跃而下,平稳地落到地上接过塞巴斯搭在手上的外套。留下仍然在练习着的姬小刃和影山夏可不管,离开了他们练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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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这也太难受了吧?”
结束训练,我的脑袋依旧有点晕。嘛,要说我是five的话,现在还早了点,毕竟是转了那么多圈以后的事了。
但要是说嘛,我反倒觉得跳个舞而已,没必要转那么多圈。
“小刃,你还好吗?”
夏可纤细而又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指尖留下的香味让我不禁有了一种“我是five”的感觉。
要是承认自己是five就能获得这种体验……那我是five。
“不是很好。”
她歪了歪脑袋。
“怎么了?”
“没什么。”
我刚刚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
拎起我们两人的包,我和夏可向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停放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那辆黑色高级轿车旁,站着一位头发略显得有些花白的少年。虽然他并不站在驾驶位旁边,我的直觉依旧告诉我这辆车是属于这位少年的。就是不知道,他明明看起来和我同龄,是怎么拿到驾驶执照的。
“你就是姬小刃吗?”
我们两人路过那位少年身边之时,他突然对我轻轻地说道。我一惊,猛地一回头,发现他正在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谁?”
我问道,同时也发现了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事啦。
眼前这家伙的头发并非是花白色,而是整头的灰发。不管怎么说,这从头发看上去都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头发褪色以后用银色的染料重新染的头。
“我是谁?”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并且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听好了——本大爷叫巴扎尔·罗斯,是九条麻里奈的未婚夫。你这家伙,最近和九条走的特别近吧?”
我挠了挠头。
“你是笨蛋吗?没看见我手上拿着两个包吗?这种鬼话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时候来和我说?”
要不是我手上东西实在太多,我今天非得把那个很像某只会打篮球的鸡的脑袋给开瓢了。
“哼,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不仅说话粗鲁,而且心里的思考内容也如此的没品!就你这种下等人,也敢作为九条的男友和我相以抗衡?”
这家伙没救了。
正当我带着这种想法重新审视一遍这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少年时,却发现他正用看戏的眼神看着我。
这家伙……他在等我发作。
只要是我先动手打人,我便处于下风了。这家伙,从一开始侮辱我就是这个目的吗?
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确实是一个劲敌……才有鬼。只是我对于麻里奈的处境,又多了一份同情而已。
“我说啊,有人说过你是笨蛋吗?”
既然他想让我露出丑态嘛,我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咯。
“什么?”
“我说啊,有人说过你是笨蛋吗?能说出那种鬼话的人,你身边的人一定很难受的吧?你给我多注意点你身边人的感受啊魂淡!你以为你是谁啊?所有人都得照着你的心愿来?我是麻里奈的什么人,很重要吗?你是麻里奈的什么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吗?要是觉得不重要的话……”
我一挥手,指向了旁边,随后优雅地说道。
“那就给👴爪巴。”
那位叫巴扎尔的,似乎是从来没经受过如此的对线一般,直接愣在了原地。不过要我说,这还不及平时我在网络上大杀四方时的一半强度呢。
不过,乘着他愣住的这段时间,我拎着包和夏可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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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乡巴佬!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巴扎尔坐在自己的黑色高级轿车中,气愤的不行。不管怎么说,他算是富家的小少爷,完全不敌市井小民姬小刃的一番空耳对线。
要我说,其实小刃仅仅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失去知觉了。
他掏出手机,在虚拟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后放到耳边。
“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记得他好像是九条的男友来着,而九条……”
电话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
好吧,也不是声音,只是一些不成人声的声音碎片而已。但巴扎尔的嘴角却奇怪地挂上了些许的微笑。
“九条麻里奈,你已经被我抓住了啊。要怪的话,就怪那个和你交往的,侮辱我的乡巴佬吧。”
他死鱼一般泛白的眼睛发出极其诡异的光芒。要不是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道从他眼中露出的光总得让什么人给吓一跳。
随后,他一踩油门,黑色高级轿车扬起飞灰,驰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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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麻里奈坐在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楼下的仆人们忙前忙后地布置大厅和院子,以及那即将宣判麻里奈命运的舞台——火与风之湖,不由得有些紧张。
欧式的扶手加上英国式的桌椅,以及洁白的桌子上摆着的夜宵,无一不暗示着些什么。
“塞巴斯。”
她轻唤一声,年轻的侍从便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边。
“主人,我在。”
虽然他依旧服侍了麻里奈将近8年,麻里奈却依旧没有习惯他这种行动方式。
“你啊,走路的时候发出点声音好吧?”
她指尖拿起一块草莓拿破仑蛋糕,这蛋糕是九条家的厨师整整烹饪了一下午才制作出来的。不过麻里奈有些奇怪,明明同样是拿破仑蛋糕,原先这厨师只需要一个小时多就能制作好,而且味道也比这好的多来着。
【也许是手艺退步了吧。】
她放弃去想那个问题,一口咬下蛋糕。蛋糕的焦皮轻轻地碎裂开来,好像是被咬破的又好像是它自己碎裂开的。
“塞巴斯,你说,小刃明天能成功吗?”
麻里奈此刻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若是小刃明天成功,并得到了父亲的赏识,麻里奈便不至于和随便哪个什么人订婚;但若是不成功的话……
塞巴斯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听从父亲的安排定下婚约什么的,我才不要!】
她是真正属于自由的少女,才不会被区区婚约束缚住呢!
这么想着,她摸出了胸口挂着的一个吊坠。
这是一副火红的吊坠,做工精妙而又细致,是即使放在拍卖行也能卖出不得了价格的工艺品。
但麻里奈说什么也不可能拿这玩意去卖。
这玩意,是她早已逝世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火红的吊坠,呈现出一个很不均匀的十字,而且在十字的下段被打磨的相当锋利——倒不如说是一把剑。
刚拿到这吊坠的时候,麻里奈还常常被它划伤。但现在嘛,这玩意已经和麻里奈的契合度相当好,即使是挂在胸口也不会被划伤了。
【母亲,】麻里奈心里祈祷着,而且从未有过如此虔诚。【请保佑小刃和麻里奈。】
凉风吹过花园的树叶,让园子里焦黄的梧桐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仆人们忙碌的声音,早晨,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