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某些大小姐手中筹码落地的声音。
随后,在叶丽卡宣布比赛结束之后,几位卫生室的教员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在告知卫生室有大型战斗之后,已经有人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看着被抬出体育馆的刘易斯,以及在叶丽卡的搀扶下走向医务室的火心,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火心和刘易斯是遵守约定之人,那蔷薇会和野百合会的矛盾应该暂时会被放下了吧?虽然矛盾依旧会在,但没有了火心和刘易斯本人的矛盾,蔷薇会和野百合会的矛盾也会一天天变淡的吧?
正当我准备暗暗发笑之时,却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
等等,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来着。
那时候,火心是怎么和我说来着?
“我和刘易斯虽然平时交锋看上去水火不容,但我们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任何人能够胜过我和刘易斯的默契。”
火心,是这么说过的吧?
既然她和刘易斯从小感情都相当好,而且拥有极强的默契……
那么,她们一开始是怎么打起来的?
“哥哥,走吧?”
小满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全部治疗完毕了,我叹了口气。
“走吧。”
当然,顺便还用了圣杯治愈把身上的小伤口治疗了一下。
。
。
。
“怎么,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刘易斯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着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孩子。刘易斯本人没有仆人,生病的时候全身野百合会的人来照顾她。不过话说回来,她本人与野百合会的人相处十分融洽。与其说是领导人,不如说是为了要一个野百合的旗帜而供出了刘易斯。
我站在她病床的前面,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至于,我也不至于这么过分。”
“那你是来……”
看着她病床周围围绕着一圈的女孩子,而她们都用锐利而且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禁有点胃疼。
“我有点事情想要知道。你周围的一圈人很碍事,所以请让她们离开。”
这话一出,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们一下子就全部炸开了。那仿佛要将我碎尸万段的神色以及充满攻击性的词句直冲我的耳廓。
“都安静一下。”
也许是真的忍受不了周围如此的吵闹,刘易斯轻轻地摆了摆手。领袖气质像是什么开关一般,之前那副随和的样子一扫而净。随后,周围唧唧歪歪的,不时夹杂着咒骂我的声音暂停了。
“小夏同学既然有事情和我谈,那也请大家理解一下,稍作回避可以吗?”
虽然是用的疑问口吻,刘易斯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可否定性。后来,不知是谁开始带的头,一众女孩子离开了刘易斯的病床。
“你想问什么?现在周围没有人了。”
刘易斯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并不是无法沟通的人,之前只不过是和我的交流有点问题而已。
“你和火心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吗?”
我轻轻地眯起眼睛看着她,后者则像是吃了一惊一般地颤抖了一下,语气也不知为何变得严肃起来。
“谁告诉你的?”
我有些疑惑。
“是,还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得先知道答案。”
她叹了口气。
“是的,我和她的确从小就认识,而且是朋友。那时候我们家和她家住的很近,我们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
说完,她拿起床边小桌上摆着的茶。这茶香气浓郁,我依稀可以辨认出是s等的铁观音。至于我没喝过这么高级的茶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嘛……我也不知道。反正刘易斯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姐,喝低等的茶岂不是掉身份?
“那你们……”
“我们那时候能从早上玩到晚上,从跳房子和跳皮筋玩到踢瓶子和抓蚂蚱。”
她没有管我的制止,接着说下去。
等等……
“你们这玩的也太平民了吧?”
我傻了眼。我记得我小时候和小洛玩都是看古文或者打游戏的来着,她们……
“我们本来就是平民啊。”
她笑了笑,但笑的很勉强。
……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露娜塔家的大小姐和达达尼昂家族的千金,是平民?????
“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但我和火心从小是一起在贫民窟中长大的。我们从小生活在拉兹塔维尼亚的贫民窟中。等到我们长大些后,我们就会去捡垃圾和废旧物品,把她们买到回收业者手上去赚钱。”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
“可是……”
拉兹塔维尼亚不是伯格伦的城市,在伯格伦内战的时候就被拆光了吧?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那时候我大概五岁左右。火心的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去世,母亲也在她五岁的时候被人在一个夜晚枪杀。那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公园的垃圾桶里翻找饮料瓶以及能够被回收的废弃品。有时候能找到被丢掉的,还不怎么坏的食物的话,晚上或者中午就不会挨饿了。那时候我们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去分发救济粥的地方排队,领了粥之后就去公园里等待丢弃瓶子的人。有时候运气好,一天能捡到很多瓶子的话,我们有时候会去一个卖街边小吃人那边,买一份一块钱的新鲜三明治分着吃。虽然它里面的肉不知道是什么肮脏动物身上取出来的,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最上的美味了。”
刘易斯轻轻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以前艰苦的生活还是在笑我这个从小生活安定的人。
“后来,我发现在街边卖唱的话会比捡瓶子赚得多,而火心又刚好从街边的游吟诗人那里学会了弹奏吉他。我们当时存了一小笔钱,于是便全部用来买了吉他和音响。火心的吉他是一把蓝色的,看上去很漂亮的我们在街边开始卖唱,我唱歌火心弹吉他。我们唱民谣,唱流行歌曲,唱古代的什么歌曲,什么都唱。唱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搬出了贫民窟,在城市的几乎算是贫民窟的破旧房子中找了套还算可以的地方住了下来。”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
“蓝色的吉他?”
我记得火心的武器,不也是……
“对,火心现在的刀柄和毛瑟枪的枪托全都是用那把吉他做出来的。战争结束很久之后,她重新回去过一次,捡到了她那把已经无法修复的蓝色吉他,做成了自己的武器陪伴自己。嘛,我们还是说回来吧。”
刘易斯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当然,我们的日子没有过多久,伯格伦一开始围城,我们便不能再在街边卖唱。叛军打入城市后挨家挨户地搜找壮丁,挑选能够当做炮灰的人。当时我和火心躲在衣柜里,叛军进来后只逛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以后便离开了。”
“不能卖唱,我们失去了经济来源,便只有靠偷窃维生。我们什么地方都偷,有人住的,没人住的,富人的,穷人的。我们偷过中央公园周边有点古旧的哥特式房子里的东西,那些地方居住地大部分是富豪,我们也找到了不少东西;我们也偷过距离我们居住地不远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仅剩了一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太太。我们拿走了那户人家里所有可以用的东西,等老太太咽了气,我们在附近不远处的一个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埋葬了她。”
“总之,我们白天躲在家里,晚上等狙击手们离开之后才出来找地方盗窃,搜寻能够让我们活下去的东西。好在很多地方已经没有了人,我们也算活了很久一段时间。”
“住在贫民窟的人们全部被叛军拉出去上了战场。他们叛军当时让贫民窟里被拉出来充军的人喊‘为了伯格伦’,然而贫民窟里的人们大多都不知道伯格伦是什么东西。很可笑吧?这些人干的这些蠢事。”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虽然有股辛酸感,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的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伯格伦内战……之前好像也听谁说过来着,好像是麻里奈的母亲?
“你知道剑姬吗?就是D·莫尔赛夫·瓦希里娜公爵。”
听了这个名字,刘易斯先是歪了下脑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
“知道,她不是带着市民们去中央广场抢补给吗?当时我们也去了。士兵们对前去领取补给的市民进行无差别攻击的时候,我和火心也拿起武器反击了。那是我们第一次拿起武器,火心捡了一把地上掉落的军队指挥剑,而我则是捡了一把半自动式步枪。我们一起把外面守备着的士兵们清扫完,顺利地逃了回去。”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被迫分开。有这么一天的下午,我不知道是那一天,毕竟我们从来不看日历这种东西,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总之,在抢补给之后的没几天,我们就被迫分开。”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