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既然你这么想和姬小洛一起的话……”
她的眼神疯狂而又可怖,让站在金色光芒之中的,抱着姬小洛的蔷薇不由得吃了一惊。毕竟,铂尔休斯接下来的话,实在太奇怪了。
“那就和姬小洛一起死吧!”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晋升之座散发出的金色光芒穿刺一般的,穿过了蔷薇的身体。蔷薇咬着牙,但这股针刺一般的痛觉像游蛇一般,从蔷薇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血管,对她的每一根神经发起进攻。
【真是的,这种疼痛,小洛妹妹怎么可能……】
蔷薇感受到的,还只不过是承担了小洛本该受到痛苦的一半。但即便如此,她也几乎要被这种疼痛感逼疯了。
【小洛妹妹,也不知道……】
虽然小洛现在仍然处于晕厥,但她的灵魂依旧在承受着痛苦。或者说,这股痛觉的本意,就是让痛觉逼迫灵魂与肉体分离。
然而……
【诶?】
铂尔休斯的脸上带着一股疯狂的笑容,让蔷薇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强行剥离记忆呢?保留着记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先前她以为是卡洛斯堡垒的温柔,让自己远离原本痛苦的回忆才会剥夺自己的记忆,后来她以为是卡洛斯堡垒的规则让大家失去记忆的。但是……
铂尔休斯的笑容,彻底打破了自己的想象。
那是一种能说明一切的,可怖的笑容。
那是一种告诉所有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代表着胜利的笑容。
那是一种……可怖的笑容。
【小洛妹妹,放心。】
蔷薇忍着痛感,轻轻地抚摸着小洛乌黑的长发。
【蔷薇姐姐,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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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黑暗虚空中的姬小洛,突然开始发出痛苦的喊声。
“小洛!”
“妈妈,不要管我!铂尔休斯大主教已经开始对我进行晋升仪式了,所以……”
【可恶……】
小洛咬着牙,忍受着这股几乎不可能忍受的痛苦。但是,她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事实。
“但是小洛!”
小洛没有再回复她,她现在的精力全在抵抗痛感上。
【可恶!记忆,正在……】
自己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地丧失。就像是手捧起沙子,感受沙子悄悄从自己的指尖溜出去一般,自己完全无法拦住。
和哥哥的体验,和哥哥的日常,和哥哥的冒险……自己,不管是和哥哥的,还是和别的谁的记忆,都渐渐地流逝了。
“妈,妈……”
眼前,爱洛的人影也渐渐模糊。小洛的意识,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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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呢?
我,是谁来着?
睁开双眼,却发现目所能及的地方,尽是黑暗。
好黑。
好孤独。
好无聊。
她静静地待在黑暗之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待着。既不出声,也不动身,就这么,安静地待着。
【唔……好无聊啊。】
无聊,是什么意思呢?她不知道,但是……总感觉,有谁告诉过自己来着?
不记得了,那就不去想它。她这么想着,眼睛逐渐地想要闭上。
【好困……】
可是,困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是个常常犯困的,嗜睡的坏小孩呢。”
诶?
她愣了一下。
这是……谁说的来着?
这声音,总感觉……好怀念。
困是什么意思?嗜睡是什么意思?坏小孩又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这些问题,但是却完全没有答案。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记忆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她这么叹着气,想到。心底的那个声音,一点点地接近自己的灵魂。那是一道深刻在自己灵魂里的声音,虽然带点痞气,在她看来却是这世界上最为温柔的声音。
【唔……】
只有这个,她是绝对不想要忘记的。
但是,她也无法将他忘记就是了。这道声音,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再让我睡五天嘛~”
这是……自己说过的?
说好了睡五天的,不能食言呐……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明白,但是……
【我得走了。】
去哪呢?她不知道,但是……
【总归有我该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束光芒从她手上发出,照亮了周围。
或者是,这不是照亮了周围,只是在她身边发出一圈蓝色的,温柔的光芒而已。
“要求确认,已确认。操纵者意识恢复,格奥尔格·蒂勒开始重新运作。”
蓝灰色的什么东西,悄悄地缠绕上来她的手臂。她吃了一惊,却没有想过去阻止它的缠绕。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东西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
“欢迎回来,使用者姬小洛。”
柔美的女孩子的声音,从不知何处飘了出来。她一惊,但却没有被吓到。
姬小洛,那是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洪水一般的记忆,从被封闭的大门流淌而出。她逐渐的取回了自己大部分的记忆。
对啊,自己怎么会忘记呢?自己叫姬小洛,自己爱着的人,是自己原本的哥哥,姬小刃。
那个温柔,体贴,又带点坏心眼的少年,姬小刃,就是自己的所爱之人。自己,怎么会忘记呢?
她——姬小洛轻轻吸了一口气。
“好!”
她挥了挥手臂,发现状态绝佳。
“是时候,该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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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圣光穿刺,蔷薇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了。
她的身体和精神像块破布一般,满目疮痍。
【可恶,可是……】
铂尔休斯还在加大光芒穿刺的力度,小洛还没有醒来。
【我不能……在这倒下!】
可是,自己的精神……似乎已经到达了顶点。
她轻轻地跌了下来,怀里抱着的小洛也掉到了晋升之座上。
“小洛妹妹,抱歉呐……姐姐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要是没了自己,小洛能撑下来吗?蔷薇不知道。但是……明明是晋升仪式,自己却完全承受不下来啊。
“蔷薇姐姐!”
听了这声音,蔷薇轻轻一笑。小洛,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并且爬了起来。
她看着蔷薇的身子一点点地消失,像沙砾一般散落,又随风飘散而去。最后,只留下她头顶的六根漂亮的羽毛,散落在地上。
“蔷薇姐姐?”
看着眼前的情景,小洛愣了一下。她顾不得身边正对她进行极为痛苦的打击的圣光,轻轻地蹲在蔷薇留下的羽毛旁边。
“小洛妹妹……”
蔷薇的声音,似乎在小洛耳边回荡着。
“你醒来之后,如果梦中有灯火长明……”
她的笑容,仿佛还在小洛眼前一般,闪耀而又可爱。
“嘿嘿~那是我哦。”
但是……
“哦?蔷薇死了?”
铂尔休斯轻轻地挑了挑眉毛,随后看着晋升之座上散落着的,蔷薇留下的羽毛。她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容。
“姬小洛,你看到了吗?蔷薇,可是因为帮你分担痛苦,才死去的啊!”
但小洛并没有回应铂尔休斯的话,她只是轻轻地捡起蔷薇的羽毛,将它们装进口袋里,随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刻,圣光的洗礼,记忆的剥夺,全部都无所谓了。
“哈!众伊卡洛斯听令!大主教铂尔休斯在上,要求你们将姬小洛拘服!”
看小洛没有反应,铂尔休斯大喝一声。但是,她期望中身边的四位神殿主听令前去抓住姬小洛的场面没有出现,反而是……
“铂尔休斯,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才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
大检查官伊斯莱德在头盔后面悄悄翻了个白眼。
“大主教,我提醒你,你只是和我们平级的存在,只是掌管晋升之座的神殿主而已。”
卡加斯·辛达妮转过身去,她已经不想再看见铂尔休斯的脸了。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撇了撇嘴。
“不仅如此,还如此的无耻。”
死亡领主娜娜丽丝用手轻轻扶着脑袋,叹着气说到。她那小孩一般的身躯,却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轻轻地抖动着。
“铂尔休斯,太傲慢了。”
路易斯安那·达索莱失望地看着铂尔休斯,脸上的表情完全是看到崩坏了的什么东西一般。
“铂尔休斯,我要杀了你!”
站在晋升之座旁边的月莓,看着小洛口袋里插着的,蔷薇的羽毛,咬紧了牙关。从她的脸上到她的全身,都散发着愤怒。那愤怒之情,想必无人可挡。她手里拿着两把潜行者用的刀,并且已经对着铂尔休斯亮出了刀刃。
“铂尔休斯,你看吧。”
小洛轻轻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她走出布满圣光的晋升之座,笑着对咬牙切齿的铂尔休斯说到。看上去,总感觉像一位圣母。但面前被称谓大主教的铂尔休斯,却是如此丑陋,实属讽刺。
“所有人,都不支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