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提乌斯领着艾斯提亚来到了露台上,这里阳光明媚,地方空旷。由于皇宫坐落在皇都这块大平原唯一的山上,在这里,可以将整个繁华的城市一眼望尽。
艾斯提案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个不发一言的军人,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卡提乌斯直直地站在栏杆边,然后转过头来:“您不介意我抽一根烟吧,艾斯提亚小姐?”
艾斯提亚慌忙摆手:“没,没关系的,我不在意的。”
卡提乌斯抽出了烟卷,叼在嘴上,问很是紧张地艾斯提亚:“我能感受到,你很喜欢我弟弟,对吧,艾斯提亚小姐。”
艾斯提亚猛地低下了头,不安地搓着手,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问这个问题。
卡提乌斯轻轻地挠了挠自己梳得格外整齐的头发:“我很赞赏你。因为我已经认识到,你是个热情而又程铿的女孩子,对洛恨那家伙来说,你的存在,绝对是有意义的。”
艾斯提亚不敢抬起头来,她的脸好烫,她的心跳的好快。这个自称为洛恨哥哥的人,戳穿了她的心思的同时,给了她很高的评价,这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卡提乌斯沉默了半天,知道将烟完全吸完后,他才长叹了一声:“我很支持你的恋情,不过,在你对那小子表白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艾斯提亚紧张地看着自己不断换着朝向的脚尖,小声地说:“请,请讲吧。”
卡提乌斯将手里的烟蒂掐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你会接受,你的恋情最后只有一个悲惨的结局么?”
“什,什么?”艾斯提亚终于抬起了头,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眼前严肃的男人。
卡提乌斯摸了摸下巴:“或许那小子也喜欢你吧,只是顾及这一点,他才压抑了自己的感情。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到最后都给你幸福,甚至,他会给你带来做其他任何选择都不会遇到的痛苦。”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这个慌乱起来的女孩:“所以,我不建议,你选择他这种没法期待的人。”
“考虑一下吧,艾斯提亚小姐。”卡提乌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走回了会客厅,将艾斯提亚一个人留在阳台上:“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我比谁,都想要让他获得幸福。只是,他没法带给你,带给爱你的人期望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地作出决定。”
仿佛是印证卡提乌斯的警告,一只乌鸦落在了艾斯提亚面前的围栏上,朝她聒噪地叫唤两声之后,迅速地飞走了。
看着忽闪了两下就在山谷中消失不见的不详之鸟,艾斯提亚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要从周围的环境里感受到什么一样,安静地思考了好一会儿。
一个巡逻路过的皇家卫兵感到奇怪,碰了碰这个像被凝滞了一样站在原地的小姑娘:“小姐,您没事儿吧?需要帮忙么?”
艾斯提亚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朝这位热心的卫兵笑了笑:“没事儿,我很好。”
等到艾斯提亚回到会客厅时,皇帝和卡提乌斯都已经离开了,只有洛恨坐在沙发里,喝着咖啡,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她走过来后,赶紧起身对他行了个礼。
艾斯提亚赶紧还礼,洛恨放下书本,指了指这位看上去饱经沧桑的灰发女人:“这是皇帝给你的父亲指派的首席御医。你准备好了,她就跟我们一起出发去恰尔纳。”
艾斯提亚赶忙上前问好,顺便看了看那两张空空的椅子:“皇帝殿下和,和你哥呢?”
洛恨挑了挑眉毛:“皇帝可是很忙的。你知道他跟我的关系了,卡提乌斯跟你说了什么?”
艾斯提亚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催促着他们赶快出发。
洛恨并没有多想。带着御医和艾斯提亚走进了皇宫的传送阵,他们回到了恰尔纳。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洛恨陪着两位女士走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外,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二楼唯一一件亮着灯的房间了,那里的烟囱正冒着热腾腾的烟气。
应该没必这个时候上去,想到差不多该醒过来的幽月,洛恨感觉他们俩的问题还是单独解决得好,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马尔斯,埃蒙德,兰曦,艾斯提亚,甚至还有这位来帮忙的御医,实在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场合。
“那就劳烦你在这里暂住几日了,我会跟你租好房间的,”洛恨很有礼貌地对御医说:“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位艾斯提亚小姐会把您带到她父亲那里去的。”
看上去很友善宽厚的御医跟他握了握手:“好的,这是皇帝殿下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希望下次还能再见。”
看着艾斯提亚带他上了楼,洛恨挠着头走开了。
他并没有在黑衣人的问题上对莱恩透露任何事情,这是他的任务,跟那个孩子无关。但是,他对自己帮马尔斯请御医的这件事儿,有点耿耿于怀。这样做的自己,感觉实在是太傻了。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种事儿?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他应该根本不会想到这种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儿。之前的目标埃蒙德现在明显对他没什么好感,而马尔斯这种状态和地位,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哼,算了,就当无偿做件好事儿吧。洛恨有些愤愤地踢开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他可没期望听见什么“谢谢你”诸如此类的话。
“谢,谢谢你!”
洛恨猛地回头,看着艾斯提亚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谢谢你,救了我爸爸。”
“没什么,”洛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作为交换,你不要告诉他们我是奥托的儿子,以及我跟皇帝的关系就好了。”
但艾斯提亚的话,让他停在了原地:“能告诉我么…为什么,你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为什么,你不能去喜欢…去普通地喜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