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栽赃

作者:FireBad 更新时间:2020/12/6 16:22:54 字数:3532

“信已经由信鸽寄给亲王了。”本阿尔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走进了教授的办公室。洛恨正托着下巴,双眼紧闭。要不是他旁边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护者警惕地拿着枪和剑看守他,其他人估计会以为他是来这里睡午觉的。

丽华教授抬起头,将自己的老花镜向下扒拉扒拉。看见是本阿尔之后,她站了起来:“尸检的结果怎么样?”

“他头上有一块淤青,但绝对不至死,因为他脑内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本阿尔拍了拍两个守护者的肩膀,示意他们把手中的武器收起来:“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这小子是无辜的。”

一个守护者听话地收起了手中的枪,而另一个守护者则还有疑惑:“那,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本阿尔耸了耸肩:“反正不可能是他杀的。”

等到两个守护者出去之后,洛恨才睁开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找不到这个人死去的原因,是么?”

“咖啡,不加糖。谢了。”本阿尔敲了敲放在教授桌上的茶壶,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是啊,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而体内也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和致死因。”

一直靠在沙发后面,连守护者们都没注意到他的莫德尔导师走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有器官衰竭的自然死亡?很有意思啊,教授,这肯定是法术造成的损害,我们应该把这具尸体保留下来,作为研究项目。”

本阿尔稳稳地接住缓缓飞到他手里的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只有他才能享受的巨苦咖啡:“他就像个活着的死人,身上的器官全都保持在完好的状态。比如说心脏,就像刚刚还在跳——不,还不如说,根本就没跳动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将它们留下来,以待不时之需。”

睁开了眼的洛恨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沉溺于自己领域的导师,而丽华教授也有些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我们无权对它的遗体进行处理,这应该由死者的家人来做决定。莫德尔导师,你查出来这位守护者的资料没有?”

“哦。”莫德尔又跑回了沙发后,将一个记录本拿了出来,递给了弯下腰来的丽华教授:“克鲁泽·米莱尔纳。是个孤儿,在绿翡翠学院以及格线成绩毕业之后,留校担任了守护者。平时正是负责魔域森林外部的巡查工作。”

丽华教授看了几遍资料,点了点头,放在了桌上:“好吧,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洛恨同学说。”

两位导师看了一眼,莫德尔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对洛恨做了个捂嘴的动作,意思是想办法从教授那里给他要点喝的。而本阿尔则似乎很珍惜他不再充裕的休憩时间一样,一把拎起了还想继续给洛恨打手势的莫德尔,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洛恨动了动手指,隔了三四米使一个茶匙漂浮了起来,用它敲了敲茶壶,轻声地说了一句:“橙汁。”

茶壶听话地飘了起来,从壶嘴里流出了橙色的液体。

洛恨接过飘来的茶杯,却没有喝下去,而是看向了办公桌后一脸严肃的丽华教授:“你还是在怀疑我吧,教授?”

丽华教授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低着头,继续批阅着文件,一边回答洛恨:“没有任何痕迹的死亡,这是一般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所以,我只能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洛恨缩了缩脖子:“我可没想到您会有这样的怀疑。那您打算怎么办?”

丽华女士的笔悬在了空中,踌躇了半天之后,她收起了笔,抬头将厚厚的眼镜从自己的鹰钩鼻上取了下来,插着手认真地看着洛恨:“我要先将你交给某个执法部门处理,当然,是作为目击者。由他们来判断,毕竟,我们这里是学校,我们是老师,不是判官。“

洛恨没有说话,大口喝着橙汁的他已经大概猜到,那个所谓的部门到底是由谁主持的了。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教室里,洛恨正坐在窗边想着什么。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毫无征兆地死去了,难道,真的是自己那块砖头将他砸死了么?

不可能,自己手上是有数的,那样的打击,只会把人打昏,绝对不会将人打死。

所以,嫌疑肯定是在指使这个人去泥沼里捞库莱头颅的人身上。但是如果是黑衣人杀了库莱的话,为什么偏偏要把头割下来,保护好扔到泥沼里,而又是什么人,想要把头捞出来呢?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灯突然亮了,洛恨冷漠地看着站在教室前门的法玛尔:“果然是你啊。”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认识皇帝。不过,这次,皇帝小子可不在这里了。”一边挑衅者洛恨,法玛尔走上台阶,坐在了他旁边属于古拉斯的位置。但从桌上传来的油腻味让这个明显很讲究的少爷还是放弃了坐在这里,他站在了洛恨的背后,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膀。

:“你现在还有机会,如果你跟我混,审判之后,我会让你到我这里来做事儿。”

“没门。”洛恨打了个大哈欠:“想也别想。”

法玛尔也不生气:“那么...”他将一个铐子拷在了洛恨的右手手腕上:“在问询这段时间,你没法离开恰尔纳。只要你尝试这么做了,这个手环就会发出警报,然后被视为试图逃走的你就会被兹齐的军队所追捕。懂了么?”

看了看手上白得的新装饰品,洛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抗议,安然地缩回了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谢谢大少爷的馈赠。话说你的师傅死了,你连一点悲痛都不装一下,这不太好吧?”

法玛尔哼了哼:“像你这种被他救了的人,才会感谢他吧,我可从来没从他身上学到什么,他死了,我倒是轻松多了呢。”

洛恨转过身子,看着不忿的大少爷,竖起一根手指:“哦?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是他救了我呢?”

他站起来,走到了眼神有点慌张的法玛尔面前:“就算前几天我有幸谒见了你父亲,我也从来没有提到过,是你师傅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法玛尔一把把洛恨推开:“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明天开始,你要接受不间断的问询,然后再由我父亲做定夺,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也就是说,我到底是目击者,还是犯人,实际上就是亲王的一念之间吧。洛恨无聊地撅了噘嘴:“悉听尊便。”他摸着头走回了座位上,胳膊耷拉在椅背上,像个无赖一样看着气急败坏的杰斯提斯大少爷:“不知道你父亲知道库莱的死跟你有关的话,会作何感想?”

法玛尔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先是狂怒,最后却变成了阴险的笑:“那你就看看,你的这个消息能不能传达出去吧。”这么说着,他粗暴地将后门打开,走了出去。为了膈应洛恨,他还特意将魔法灯熄灭了。

看来之后一段时间自己没有好日子过了,洛恨掰扯着自己手上的新玩具,摇了摇头。

从这个喜形于色的家伙反应,亲王估计可能知道库莱是已经死了,但不并不知道法玛尔也参与其中。

那么,这次谋杀,是法玛尔和黑衣人的合作结果么?这样一来,他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也就很好解释了,全是拜黑衣人所赐。而他厌恶没能给他带来变化的库莱,也就有道理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说法玛尔和黑衣人有合作关系,是很令人信服的。

但是黑衣人为什么要进行这种合作?他应该是很看不起法玛尔的。

是为了亲王府里,库莱留下证言里的某样东西么?但是什么东西,黑衣人不能自己去取,反而要委曲求全和他看上去十分厌恶的法玛尔合作?

他不直接找亲王,威胁索要而是找法玛尔合作,说明那个东西只有法玛尔才能够得到。但是从之前在亲王府法玛尔的表现来看,他对年少时就离开,很少回来,而且经过大型装修后亲王府的房间布置甚至都不是特别熟,更别提他知道家里会有什么宝物,然后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获得它了。

剩下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些燥热的洛恨将窗户打开,让春天那和蔼的风稍稍冷却一下自己的思维。

法玛尔早就说过,他早晚都能当亲王。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已经急不可待去把自己的父亲从王座上揪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了。为了这个,他找到了黑衣人,寻求他的帮助。

他拉拢自己的原因,也是确保自己能够顺利上位,同时扫除那些可能反对他的隐患。

这也难怪为什么黑衣人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的基地再也没有现身过,他估计现在都在亲王府忙活着研究将怀斯以自然方式杀害的方法吧。

但这么一想,问题又来了,如果不是黑衣人和法玛尔的话,是谁,想把库莱的头从藏得好好的沼泽底捞出来?

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不动手了。那时候看着那个被买通的守护者带着头颅去了哪,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啊~”他用尽全力伸了个懒腰,明天被审问完后,想办法去那个叫克鲁泽的守护者同伴那里,问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吧。

然后再检查检查它的信鸽,没准会有什么线索...正这么想着的洛恨,转过头,跟停在窗口,一直全身包裹在黑暗中,只露出两只黄色眼睛的乌鸦对上了视线。

这个渗人的场面不仅没有吓到洛恨,反而让他歉意地摸了摸头:“哦,不好意思,是来要这个的吧?”

他将左手上的绿翡翠手环取了下来,让这只恐怖的乌鸦衔着它,然后梳理梳理了它的羽毛:“不好意思,今天没有给你留东西吃——我自己都没吃东西呢。”

乌鸦抬起脚,用力地在洛恨的手上踩了踩,然后拍拍翅膀消失在黑夜中。洛恨撇了撇嘴,抬起在它踩踏之后变得光秃秃的右手腕:“这小家伙,还是这么记仇啊,明明给它送了那么好看一件衣服。”

他捏着鼻子,侧卧着在古拉斯的抽屉里翻了翻:“哈,这个垃圾桶,愣是一点剩饭都没留下来啊。”

下次让他留点东西给那张翅膀的小家伙吧,洛恨顺手建起了落在地上的手环,将它重新铐在了手腕上。不然,这个小家伙找起麻烦来,也是够令人头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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