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觉得应该不是怀斯亲王派来的人干的。”将自己心里的窃喜赶走,洛恨咳了咳,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如果是亲王派来的人,应该不会在手上留下那么明显的印记——那样容易给人留下线索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皇宫里的特务们,一般可不会做出这么烂的操作。”
希里皱了皱眉头,问小心地迈过门口的尸体,捂着肚子坐回椅子上的马尔斯:“你怎么这么多仇家啊?那谁可能会来害你?”
马尔斯抱歉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当冒险家时代的仇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冒险家也会结这么多梁子么,这冒险家协会真是吃干饭的...洛恨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加入的是赏金猎人协会,虽然一样会被人嫉恨,至少钱拿得多啊。
"这件事儿就不要告诉艾斯提亚和埃蒙德,好么?“马尔斯突然对洛恨说:”这会让他们担心的。”
希里翻了个白眼:“大叔,你连他们都不告诉,那你能告诉谁啊?总不能让他们被袭击了之后,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吧?”
洛恨罕见地和希里的意见保持一致:“对,这个大娘说的没错...啊,不是,是大姐,大姐!”不自觉地说出了内心评价的他被希里用靴子的鞋头用力踢了一下小腿后,不得不哭丧着脸更正自己的说法。
“我能解决这件事情。”看上去马尔斯的意思很坚决:“拜托了。”
洛恨和希里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您这么坚持的话....”
“我们也就只能服从,毕竟这是您自己的事情。” 希里无聊地耸了耸肩,看向将门口的尸体扛在肩上,把封堵门口的土方一脚踢碎准备出去的洛恨:“你到哪里去?”
“我去查查那个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顺便处理一下这个死人。”洛恨回头朝马尔斯挥了挥手告别,然后问希里:“你把这里稍微打扫一下吧,大叔身体不太方便。还有,记得把楼底下的老太婆叫醒,不然她们到时候会想办法倒打一耙的。”
“好好好。”希里没好气地示意洛恨赶紧滚:“等我先把艾斯提亚那个凤凰的来历问清楚再说。”
合着闹了半天,你还惦记着那凤凰啊?洛恨摇了摇头,扛着还在渗血的尸体走出了房间。
远远的一座建筑上,一个人躲在阴影里,取消了用来远视的术式后,低声地发出报告:"绑架失败了...一对白头发的男女阻止了行动,一部分痕迹已经清理,马上将要进行扫尾。”
“改为暗杀?可...”
一阵短暂的沉默。
“收到,将在合适的时间执行。”
洛恨将尸体放进了大麻袋,扛在肩上在巷子里穿来穿去。
身后有好几个人在跟着自己,可跟得又不太紧,时远时近的。想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只是因为这个身上有什么能确定位置的装置而已。
不过现在停下来找到这玩意儿去掉似乎也不太明智,对最近的发明不太了解的洛恨不太有自信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出发信器,要是被这群人赶上来,那就不太方便行事了。
还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群家伙和尸体一起解决了吧。这么想着的洛恨一脚踹开了旁边一座废弃了的屋子陈旧的房门。大步地走进客厅,嘴里捻着不属于人类语言的他手一挥,一道淡蓝色的光门出现在他面前。
现将尸体扔了进去,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已经可以看到身形的跟踪者,洛恨讥笑地摇了摇头,跳进了光门里。
“嗯?”手里拿着一枚水晶的跟踪者忍不住发出了疑问:“怎么...突然跑到森林的湖畔那边去了?”
另一位跟踪者抱怨地将手中的剑拔出剑鞘,又插了回去:“搞没搞错?要是走漏了风声,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拿着水晶的法师也很不耐烦,他一把将用来侦测位置的水晶塞到了满腹牢骚的战士手里:“你自己看,那家伙在哪!我还骗你不成?”
战士瞥了一眼,没好气地把水晶抛了回去:“那,那小子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应该是有什么干扰的法术吧?”收回了水晶的法师仔细地观察着他们跟踪目标的移动:“应该就是这里,停止移动了。我猜,是那小子把干扰水晶作用的法术基点束缚在了什么小动物身上,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大门随时可能落下的破败房屋,战士哼了一声,策动**的马匹,调转方向,朝禁林跑去。
来到了水晶上所指示的位置,他们老远,就看到了湖畔边,一个半人高的土堆。
而为了防止有诈,先隔了一段距离下马,侦测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作为陷阱的法术等着他们后,这群谨慎的跟踪者才靠近了土堆。
“是新挖开的土。”战士蹲下来,摸了摸土堆,还是湿润的。
法师不安地四周张望着:“那家伙不会在哪里看着我们吧?”
“管他呢,我们的首要工作是回收或者销毁工具。”战士用力拍了拍法师的肩膀,催促着他快点干活:“把它挖出来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害怕那小子一个人?“
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法师再次用侦测法术确认了一边周围没有人存在之后,开始用法术将土堆挖开。可里面挖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大惊失色。
“小。小心!”
“什么?”还在帮忙警戒周围情况的战士以及其他人本能地回过头来,看这法师又在一惊一乍什么东西,但最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个红彤彤的木桶。这东西是什么,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在人们的冒险旅途中,魔兽无疑是最大的危险。而在这些危险的生物中,有很多种实力强大者,对人类所释放的法术免疫。也就是说,法师在他们面前,跟一块烤得滋滋响的肉片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枪手,以及战士们实打实的物理攻击了。
在这个对抗的过程中,为了追求更小的伤亡,和更大的破坏,人们想出了其他的方法,而这个红彤彤的大木桶,便是其中之一。
雷鸣——人们都这么叫它。在炸裂时,伴随着巨大的破坏力产生的震耳欲聋噪声,像是雷打在耳朵边,这就是它得名的缘由。
而如今,这个专门用来对付魔法免疫魔兽的东西,正放在他们几步之远的地方。
还在斟酌是跑,还是使用卷轴架起防御屏障的瞬间,火红的炸药桶爆裂,将围在土堆旁边的人全部炸上了天。
也不是全部,至少,这群追踪这里面,还有一个,踏踏实实地站在刚才的位置。
从十几米高的空中瓷实地砸回了地面,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法术伸出手,想要找安然无恙的同伴寻求帮助,却发现,那个唯一幸免的同伴面具旁,露出了几缕灰白色的头发。
这,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混到他们里面来的?
“哎呀,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带着这种东西,真是稀奇。我记得恰尔纳这边的魔物可是禁止捕猎的来着。”嘻嘻哈哈地洛恨一边伸出双手,像是在弹钢琴一般,指挥着土系法术离子,将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重新修补好,一边阴阳怪气地讽刺道:“你们不会身上也带着那嵌到骨头里的发信器吧?那不好意思,我就只能把你们烧得比他还化了。”
难怪,他把尸体烧化了,但是骨殖里的定位水晶没有被火烧化,还留在这里,所以他们才会被定位到这里来了。
“那...你是怎么瞬间移动到这里来的?”艰难地吐着气,法师不甘地盯着眼前轻松地将自己同伴一个一个烧成灰烬的男人。
确认没人会看到自己的洛恨将遮挡的面具摘下来,让它同样化成灰烬,随风而去。听到了地上法师的问询,将手上最后一丝碎片扔开的他蹲下,像是爱抚一条狗一样摸着法师的脑袋,轻佻地解释着自己的疑问:“传送卷轴啦...总要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结果,你们还是乖乖地跟过来了。”
“要是你们不选择跟过来,我还有些困扰呢,毕竟你们这些目击者还是不要留下来为好。”洛恨爽朗地笑了笑,手中绽开了一朵盛放的火焰芙蓉。法师很清楚,自己今天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自己,至少可以把信息传递出去,比如,拦着他们的这个家伙的面貌,这样,他的其他同伴,就会稍微有些准备。
这个家伙,似乎不清楚,自己有这一手...法师埋在土地里的手微微握紧,可下一秒,他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彻底断了气。
对这家伙并没有死在自己的火焰里感到有点惋惜的洛恨转过头来,看着面无表情拿着黑色消音手枪的幽月:“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里?”
“大尉让我盯着杰斯提斯一家。”穿着一身隐秘黑色风衣的幽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装着的药剂淋在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法师身上,强烈的服饰效力迅速让人的身体化成了水,只剩下了一股经过特殊处理过,闻上去令人很愉快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