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阵里走出来,洛恨二话不说,直奔情报部。
“怎么了?”
罕见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卡提乌斯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手里的笔还在飞速地写着字。
洛恨在这个本来就狭小,还被各种办公桌和文件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里张望了好一会儿,坐在了自己大哥,不对,实际上来说是二哥——布莱恩要比卡提乌斯还大一点——的对面:“爱娜在哪里,我要找他。”
“他出任务去了。”卡提乌斯向椅子上靠了靠:“她知道你会来,她让我转告你:‘对不起,我不能说’,就这样。”他翻了翻文件,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工作上:“虽然你这方面的缺陷无法被弥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在学校里那样,女孩子太多了,是很难兼顾的。”
怎么感觉你在暗示些什么?洛恨擦了擦鼻子,懒得跟这个在自己面前才会稍微不正经一点的大哥扯淡。反正这个办公室也没别人在,他就直接跟卡提乌斯汇报了已知的情况:“她跟幽月一样,都是向黑衣人许了愿望,才回到我身边的。”
卡提乌斯抬起头来,专注呢滴盯了他好一会儿,半晌才放下笔,缓缓地出了口气:“这倒并不让我惊讶了,毕竟她俩出现的方式和时间,实在都太诡异了。”
洛恨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卡提乌斯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从幽月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么?”
“没有。”洛恨坐直了身子:“不过,我刚刚才跟黑衣人打了交道,他告诉了一些...很令人震惊的东西。”
卡提乌斯“腾”地坐了起来,声音有些艰涩:“你这么讲,肯定是有什么安排了吧。”
“说不上安排…”
洛恨比了个手势:“这个形式,我估计只有我们两个把控不住,恐怕,要知会那个小子来商讨一下了。”
听自己的小弟这么说,卡提乌斯双手交叉,仔细地看着他。他都这么说的话,这个形势应该很严重了。那个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居然把事情闹到要去指挥莱恩皇帝的情况?
很罕见的,卡提乌斯察觉到了内心的不安。
在陈述了黑衣人的交流内容后,洛恨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我得赶紧赶回去了,我得加紧把艾斯提亚的凤凰之力给净化了。”
“很费时间么。”
卡提乌斯微微颔首:“那你快点去忙吧,有什么情况变化,及时通知我,我会立刻行动的。”
“保重。”洛恨走到桌子后方,和自己站起来的兄长抱了抱,笑着挥手告别。
卡提乌斯已经习惯了他那种带着沉重使命感的笑容,他们俩都是一样,永远都疾行在自己的任务上。只不过,他的任务,是由皇帝殿下直接指示的,而洛恨,则是被这个世界推动着。
第二天,走进地堡的时候,莫德尔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样。不过从他那幅很低落的表情,洛恨肯定他被教授教训得很惨。
“下午好,莫德尔导师。”
洛恨笑眯眯地朝莫德尔打招呼,莫德尔没好气地把自己的资料扔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昨天是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这次您又中招了。”
耸耸肩,洛恨继续用带着教授提供的最好品级施法手套净化着黑色的凤凰之力。凤凰之力则依旧因为害怕他,而在水晶的角落不安地翻腾着。
莫德尔恨恨地揪着自己的胡须,骂道:“那个混蛋,抓到了他,我一定要将他好好修理一顿。”
不如先讨论您怎么把看到酒走不动路这个恶习改掉吧?洛恨没反驳他,只是好奇地问:“教授怎么说?”
“怎么说?扣工资呗,然后给我下了禁制法术。”莫德尔沮丧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在他长满了毛的手臂上,一个淡绿色的印记在那里冒着并不显眼的暗淡光芒。
洛恨感受了一下这个法术的禁制:靠近酒酿十公分之内,会强制发动,将被禁制目标冻结起来。
不是个很高级的法术,以莫德尔的水平,可以轻松解除,不过他肯定不敢这么做——教授的话,在不喝酒的情况下矮人一向还是很听从的。而且,据本阿尔说,被激怒的教授,真的很恐怖。
虽然没有见过丽华女士失态的样子,不过洛恨也没有贱到非要犯点事情去见见全力出击的教授是什么模样,他跟艾斯提亚可不一样,艾斯提亚喜欢挑战,喜欢检验自己的实力,而他只想少点麻烦。
毕竟他的实力评级水准,要比那只动不动就炸毛的小猫咪高多了。
沮丧的莫德尔带上施法手套,走到了水晶旁边:“行了,我来接班吧,有什么要注意的?”
“呃,没什么。”等到莫德尔的双手摸上了水晶,洛恨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而失去了威压的火焰,则立刻在水晶里张牙舞爪地跃动了起来,大有一打破水晶,就将矮人整个生吞活剥的趋势。
洛恨也不在意,反正这东西只是看起来凶而已,现在没有什么实力的。他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继续调侃自己的导师:“您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啊?”
“艾斯提亚说是把我放在考古的小推车里推回来的。”一讲到这个,莫德尔那张老脸都红了,不过矮人在正常状态下,毕竟还是老实,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她跟教授说我太重了,背不动,用法术的话,把我从考古营地一直漂浮送到传送阵,也很吃力,所以就用小车把我推回来了。”他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带裤屁股部位:“喏,你看,这里还有泥巴印呢。”
这家伙昨天回来都没有洗澡?洛恨厌恶地扇了扇风,难怪他凑过来的时候有股怪味呢,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是刚刚在课上做了实验沾染上的试剂或者是标本味道,现在一想,那就是酒臭味嘛。
果然矮人都不怎么讲卫生,洛恨将施法手套扔进了柜子里,让这个专门的保洁柜自动清洁,一边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啊,我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得出去一趟呢。”
莫德尔一边跟在水晶里跃动着的火焰大眼瞪小眼,一边随口问道:“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课啊...艾斯提亚那丫头可是把你的出勤率照实打了,这么下去,你怕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又会有麻烦呢。”
“那有什么关系,都是教授一句话的事儿。”洛恨轻巧地歪坐在椅子上,挠着耳朵:“我可是在给学员打工,既然没有收报酬,让我考试过总不是个很困难的要求吧?再说了,艾斯提亚自己的出勤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吧?”
莫德尔嘟囔着:“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说起来奇怪,埃蒙德那小子今天也没来上课。你又给他安排了什么活动么?”
“我现在躲艾斯提亚还来不及呢,还给他弟弟安排活?我可没那么不识趣。”
洛恨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抠着鼻子的他轻轻一弹,然后很帅气地一指,将还在抛物线上升阶段的鼻屎烧成了一阵烟:“他缺课了?怎么回事儿?”
“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儿呢。”
莫德尔手上发狠,将水晶里叫嚣着的火焰给按了回去。擦了把汗的他暂时得到了休憩,回过身靠着水晶,挠着自己毛发旺盛的脑袋:“不过过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艾斯提亚急匆匆地往诊疗室的方向走了,会不会他受了什么伤?”
不会是爱娜那家伙的小把戏还没有消退吧?洛恨突然滴下了一地冷汗,要真是那样的话,维持这么长时间的欲望巅峰状态,极大可能被当做发泄对象的兰曦,身体会承受不住吧?
吓了一跳的洛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撒腿就跑。莫德尔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家伙,摇摇头:“真是沉不住气。”
“我真不想被你这么说。”洛恨一边跑了回来,一边打开了莫德尔的资料架:“您这里有艾斯提亚的课表么?”
“想跟她岔开时间?”
立马就想到了洛恨意图的导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那个脏兮兮皮包的外侧:“在最外面的那层...真是的,你能不能快点协调好你的感情生活啊,你这样,我们这做导师的都很难做诶。”
“决定权不在我这边啊。”
洛恨吐了吐舌头,抽出了课表放进口袋里,飞一般地跑出了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