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攻击保持精准的轨道？”埃米洛随即回应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她默默翻开怀中贴满便签的笔记本，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只钢笔——迅速拔盖反插笔尾，她马上就摆出了认真听课，准备随时记笔记的好学生姿态。
“嗯。”信文总算是停住了打旋的脚步。随手唤出一缕暗紫色的尘埃，将其汇聚并实体化——顿时，一个棱形的“紫水晶”攥在了信文的右手中。
“如果我这样随便一丢，那便像丢石子一样，飘忽不定。”
他将手中的水晶在空中抛了了抛，突然猛的丢向一旁。只见水晶先是如子弹一般直冲而去，但不过三四秒，便失去了神采，一头栽在了地面上。在它的棱尖触及地面的同时，整个水晶飘然化为一道紫光，随即便闪烁消失在了埃米洛的视线内——这是失去了主人的驱使，重新变作了不可视化的、自由无拘的尘息。
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信文点点头，瞬间又唤出一颗水晶。“但如果，我在这颗水晶飞舞的同时，不断为其施加向前的推力，并不断调整其在正确的路径上飞行……”
话说一半，又是猛然甩臂，水晶顿时又以冲天的速度飞出了信文的手心。这一次，水晶拖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光尾——那便是信文正驱使的，用来辅佐水晶“攻击”的尘息之力。
尾巴越来越长，水晶也瞬间加速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顷刻，埃米洛只能看到一条紫色的“射线”飞驰而去。
“就能让自己发出的攻击稳稳的维持精准与灵活，甚至能……”三秒后，接着之前自己没有说完的半句话，信文闭上眼睛悠哉打了个响指。
顿时，飞驰而去的水晶迅速扭头飞回。在空中疾速划破了几圈的空气后，它锋芒一转，向后拐了个大弯，一头撞向了二人身前的靶子上。
“铛——！”一个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靶子却连抖都没抖一下。相对而言，水晶却直接背反弹到了空中，先是碎成了大小十几片碎渣，随即便重新化为了尘息消散而去。
“做到这种程度。”信文默默睁开了眼。
“这……”不光光是埃米洛，就连远处的世知在见到这副场面，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开什么玩笑，这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让一个直线抛出去的东西在空中转圈圈？
看完了精彩表演的全程，埃米洛连忙凑到信文的脸前摆了摆书。她皱着眉头，一副对知识如饥似渴的样子，“请、请信文老师指导！”
信文倒是被这严肃的阵势吓到了。他后退一步，连忙笑着化解了尴尬，“你是在说，想让我教你如何维持并自己控制这攻击的力量吧。”
“嗯嗯！”埃米洛连忙使劲点了点头。
“并不简单呢。”哪知道，在这学生激动的学习兴趣下，信文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先是低头思索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即，信文喃喃说了几句，“首先，维持力度这一个意念控制上，就需要当事人跟随自己放出的攻击，没有任何懈怠的，一步跟一步的推动着其往前冲。”
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提高声调认真的解释道，“咳咳，这已经是非常困难与耗费脑力与精力的活了，如果你还要控制自己的攻击改变方向之类的，就需要朝其不同的角度与位置改变尘息之力的力度，以达到用力度差改变轨迹的目的。这一步骤的计算量，那可又是难上加难。”
“总的来说，需要在高压下不断的锤炼，用经验和意志来领会这看似作弊的本领。”最后，信文意味深长的又随手连续丢出了三枚水晶。
随着三个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所有水晶无一不精准的命中靶心，碎成了一片。
“经验……意志……”缓缓写完最后两个词语，埃米洛的眼角显露出丝丝失落。记录到此，她原本刚柔并施、分布美妙的手写体已经歪扭了几分——像是渐渐的不自信了起来。
对事物细查入微的信文像是看出了埃米洛的不淡定。他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在她小巧的脑袋上揉了揉，“嘛，老师说的有些夸张了——其实就是一个道理，多练就完事了。”
“啊……唔嗯。”埃米洛顿时心头一惊，手中捧着的笔记本都差点脱手掉下去了。待信文仿若无事的收回手，她缓缓抬起脑袋，粉嫩的脸蛋早已更红了一度，“嗯、嗯。”
埃米洛笑着点了点头。
同时，站在远处观望已久的世知不禁鼓起了嘴。她轻抬手臂，不知为什么，也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世——知——！”
“啊——怎、怎么啦？！”
陷入幻想的思绪被瞬间惊醒，世知连忙红着脸将头上手放到了裙边。满心的埋怨，她高声回应了远处那黑色长影的叫唤，“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腿都站麻了！”
“辛苦你了！”信文双手合十，连忙朝着远处的世知鞠躬拜托道，“请再发动一次雷击，这次要认真瞄准……”
“啪——！”
话还没说完，一道绿色的闪电遍霎时擦过信文的肩膀，狠狠的劈到了他身后的金靶子上。
另一边，世知缓缓放下高举的胳膊，犀利的眸子中仿佛能闪出寒光。
待空气平静，靶子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坑——看来世知这次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信文仍是那副双手合十的奇葩姿态——他傻傻的愣在原地，似乎是连受到惊吓的反射弧都被这突然一击吓没了。
“哎，好可怕。”他默默擦了一把冷汗，站直身子挥手朝着那边嚷了嚷，“辛苦了，世知你不用站在那儿了。”
“哦。”世知简单的吭了一声，随即便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了靶子的位置。对，又是如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正当兴致勃勃的世知走到一半，信文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连忙又拍手叫停，“等一下——！世知，得麻烦你再站一会儿——对，就现在这个位置，站着别动！”
“……”世知已经无力吐槽了，反正自己就只是一个工具人嘛。
回过头来走到埃米洛身旁，信文指示其再次把目光转到靶子上。埃米洛这次倒是只有震惊的份了——世知制造的这个弹坑，不偏不倚，没有毫米差错，直接就长在了靶子的红心上。
“对比之前随便放的尘术，果然精心调整过的攻击的准度更佳呢。”埃米洛苦笑了一声，“我知道……这是废话。”
“你确定你真的仔细观察了靶子吗？”信文神秘的提示了一句。
“嗯？”闻言，埃米洛连忙将脸重新贴近了靶子。几秒后，马上就发现了玄机的她惊讶的喊了一声，“弹坑中间有个小孔，又、又打穿了！”
“埃米洛，你还记得尘术的效益吗——这可是必修的内容。”
“当然记得。尘术释放出来的质量与速度，关键取决于施术人对此的意念的集中力。”
“对了！”
一问一答之后，信文不禁从心中感叹埃米洛扎实的基本功——她的回答，简直比教科书还标准。
思索片刻，他紧接着继续发问道，“从靶子没被几分就可以看出，世知第二次攻击的力度明显是变小了许多——可是为什么，靶子依旧是不可避免的被击穿了呢？”
未等埃米洛作出些许反应，他便抢先一步自答道，“那是因为，在世知瞄准的过程中，她的注意力也由此高度集中——在这种完美的状态下施展的尘术，其威力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时候咱们说尘息的纯度与量，并不是唯二影响尘术的因素。”
听到这里，埃米洛连忙在笔记本上挥笔记录了起来，“哦哦，也就是说，在调整尘术坐标的同时，也暗暗度从另外一个角度加大了尘术的力量吗？”
“对，这便是你在咖啡厅问的那个问题的真谛。”信文毫不吝啬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唔，谢谢老师夸奖……”面对如此情况，埃米洛羞涩的合拢了笔记本。
“……”
见到这和蔼欢乐的场面，远处被晾在一旁的某人立马就不乐意了。世知双手没好意的交叉在胸前，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责备道，“好无语的老师，竟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罚女学生站在烈日下受晒——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呀？！”
她委屈的鼓起了嘴。
“辛苦啦，真的再等一分钟就好啦！”信文又再次真诚的鞠了一躬，“作为报酬，今天下午我帮你的咖啡店打杂吧！”
“我、我也帮茗姐姐打杂！”见气氛不对劲，埃米洛脑门一热，也紧跟着信文深深弯下了腰。
见埃米洛也这样跟着说了，世知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合适。她连忙举起双手尴尬的挥了几下，“不不不，埃米洛不需要帮忙打杂哦！”
……
折腾了几分钟，信文总算是再次严肃的站在了自己的学生面前。他双手紧插在礼服的口袋里，嘴角不知为何竟微微上扬。
“不过我刚才交给你的那些，都没有接下来这个东西厉害——接下来，我要向你展示坐标类理论的最厉害的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