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我找的差不多了,可以投吗?”企业询问赫尔戈兰。
“差不多就打吧,姐妹们的飞机是不是都在附近呢?”赫尔戈兰转身看向远处的齐柏林。
“我们在深海的雷达范围之外溜边飞行。”
“完全可以打,我找了一块不错的云彩,可以作为暂时的遮蔽。”萨拉托加踮起脚尖朝着远处看了看。
“还没见光呢,什么时候可以上?我不知道这魔改道爷怎么样。”沉默了许久的红男爵终于发言了,齐柏林没有说话,根本没来得及插嘴。
“看不起我的蚊子和英俊战士?”伊丽莎白拍拍胸脯。“这东西炸人可是发发入魂,就算没有炸死也可以点个火或者是对水线和船壳造成致命伤害。”
“那你们就打吧!”赫尔戈兰掐着腰,心里面默默的算了算双方的距离。
晚上本来就很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飞机太多的缘故,把所有的云彩都给绞过来了。云层越来越厚,海面越来越黑,感觉不是墨水的颜色,而是那种光无法反馈的颜色。大海似乎被半夜的动静给吵醒了,开始拼命晃动他的臂膀,舰娘们摇摇晃晃的,还好都使用完全体模式要不然一个不小心真的就翻掉了。有人开始担心了,这种情况持续太长时间根本不利于灵活多变舰装作战。
“列克星敦,问一件事。”企业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列克星敦。
“怎么了?”
“我一直听不清楚那些太君神风之前到底喊什么…应该不是【我要回家】之类的。我见过一些特别疯狂的昭和航母舰娘使用这种方式在演习场上击败对手。”
“天闹黑卡板载!”
萨拉托加举起一只胳膊,表情十分奇怪的冲着天空大喊。总感觉萨拉托加的额头上面系着一条白色的带着红点的头巾,说不定裤兜里还藏着神风特工队的信物。
“????”
“…”内部通讯网络突然沉寂了,萨拉托加僵住了,十分尴尬。
“我不应该问的…”
那些隐身的飞机突然出现了,婉如饥肠辘辘的猎鹰一般乘着劲风,划破斗牛,咆哮着嘶吼着直奔深海旗舰。深海旗舰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雷达明明没有发现飞机怎么突然在头顶上冒出来了?
“怎么,你怕了?”企业抱着膀子。“我不管你来自哪里,总之你今天死定了!”
是啊,这个时候在深海旗舰的各个方位都有飞机冒出来,喷气机水平投弹,螺旋桨俯冲投弹。
“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尝尝祖传配方…”企业一边说一边比划,其她人看了认为通过这些手势就能操控飞机抢人头。
“这年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伊丽莎白人已经傻了,阅历再丰富也没有用,这个奇葩真的是独一无二。
“我想起了我们两个人偷油的时候…”
萨拉托加恢复了过来,捋了捋不存在的呆毛。
“到时候哪天见到约克城,和她好好聊一聊。”
赫尔戈兰这边一直观察远处的动向,但是什么都看不清。
“俾斯麦?她们那边不说话了?”沙恩霍斯特歪着头问。
“按道理来讲炸弹已经投下去了。”
俾斯麦皱着眉头,猫耳还动了动。她看了眼表,按常理来讲哪怕是高空投弹也应该中了。
“我们还要接着待命…能不能联系上侧翼的袭击舰队?”
“…”
这个时候按计划来讲,只要企业发动第一轮攻击那么远距离内部通讯就不能使用了,只能使用近距离的内部通讯,除非彻底暴露了直接硬刚大开大合。深海的数目根据企业的汇报已经达到了数千之多,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守住都是个未知数,如果守不住了就要暂时抛弃罗马了。没有人希望守不住,这是德意志公海舰队新成立以来的处女秀,总不能用失败来慰告谢振平和吕特吧?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提尔比茨翻看着文件。“我相信我们德意志训练有素军人完全能胜任侧翼袭击活动,就怕沉不住气,只要深海深入的越深,那么我们侧翼的攻击效果就更好。前提是她们进来我们的防线没有立刻崩溃。”
“硬顶着也要拖住啊,驱逐舰和潜艇很多。”
“看来这回我只能扮演打手的角色了,完全没我这么事了。”
腓特烈苦笑着,下一刻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模样。驱逐舰这边还在讨论刚才头上飞过去的飞机的事情,没有想到突然来了内部长距离通讯的信号。
“Z1,我是腓特烈。”
“我们准备行动了。”Z1有些惊讶,半天才接了通讯。
“简单汇报情况,几千深海的密集冲锋没有人可以独当一面,除非奇迹发生。”
Z1想了想:“我们的阵线已经拉开了,鱼雷全部冲着中心区域,把深海放进来后绝对让她们有去无回。拖的时间越长越好,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鱼雷攻击,但如果进入到了近战阶段,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只好绕道去收拾那些落单的深海。”
“那就先这样,第一波攻击…”
天袭者翻转机身,打开减速板,襟翼作战档位,向下俯冲。深海旗舰想要进行规避,同时拉起了防空弹幕,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天袭者机翼下方的所有挂载顷刻间全部扔了下去。炸弹呼啸而至,火箭到冒着火光直接从甲板上方砸了进去,经过延时引信的控制,在里面剧烈爆炸。炸弹顺着砸开的洞口鱼贯而入,彻底掀翻了那片天地…这才只是一架的天袭者威力,同时瞄准旗舰的天袭者多达10多架次,目标就是把旗舰一波摁死在原地。
“咔嚓!”闪电劈开了天空,酝酿了许久开始下雨了。闪电仅仅就是劈开了天空,那光芒简直太微弱了,远没有深海爆炸世发出的光芒刺眼。那些视力超好的舰娘估计都能看到了。海在震颤着,好比有人给大海打了一针兴奋剂,臂膀摇晃的更剧烈了。
“也太不经打了。”企业面无表情,给对面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反转过来,重重的往下压了压。“这就斩首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应该没有问题了,再看看?”
“再看看…”
可以想一下,把60吨烈性炸药捆在一艘八万吨级的战舰上,并且伴随她的弹药燃料一起引爆时的情况。天袭者名副其实,打完一波突袭马上隐身转场。弯刀机群找了几个小目标,比如说迷途的巡洋舰,寻找不重复的目标,没有必要像刚才那样进行饱和火力打击。基本上一波一个,就算没有死企业也有一些专门的飞机收拾残局。天空突然碎了一块,碎片逐渐飘落,竟然冒出了一架架飞机,打完收工,那些碎片又被填补上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犯罪现场。
“人头入账数目…还可以吧,和预想的差不多,但是远远不够,深海有很多要去解决呢。”企业坐在船头漫不经心地记录着自己的战果。
“轮到我出场了呢,大家加油!”
“快速出击!给深海点颜色看看”
列克星敦和萨拉托加的飞机第二波入场,顺着那些被冲开的阵线攻击,弯刀踹门,天袭者洗甲板,这个套路屡试不爽。深海对着那个屁股冒着火花闪电的家伙一顿射击就是打不着,结果后面的电风扇扑了上来扔下了一大堆炸弹和火箭弹直接解决问题。
不过这么硬闯数以千计的集团防空还是太困难了,那些被冲破的阵线很快被填补上了。哪怕是弯刀,这种优秀的喷气机也出现了损失,不幸被击中,摇晃着坠到了海上,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直接空中解体化作了火流星,拍在海面上熄灭,那颗心估计也是如此。
如果这个星球上的人们看过星球大战的话那么就知道星球大战描绘的是什么场景了,所有的战舰整齐划一一字排开,或者抱成集团,各种各样颜色的炮弹布满了天空,这些恐怖的钢索只要扫到飞机,那么这架飞机肯定就会坠落。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种技能?”萨拉托炸毛了,气的直跺脚。“太生气了,大不了就像司令官说的,不把飞机送完成为船棍的航母就是咸鱼。”
“深海这种冲锋是没有目的的吧?”列克星敦刚要发火突然心生疑惑。
“按理来说…我就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正在往场里面赶…”伊丽莎白想了想,瞳孔一缩。“干掉的那个应该不是旗舰!”
“什么?不可能啊!按道理来说,这种傻大笨粗特别结实的,而且旗杆子那么高的身上一排违章建筑的就是旗舰,她死的很彻底了!”
“企业,好好想想…”
“深海修补太快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狂潮进攻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进攻集结?肯定有深海栖姬的深海意志的影响,要不然就凭借着那些没有智力的家伙怎么能如此整齐划一?”
齐柏林有些摸不到头角,打完一波没有想到飞机掉了一大堆,虽然喷气机没有损失,但是TA-152可是进攻主力,再这么下去,机动优良的1099就要冒着挂肉的风险攻击了。
“这种消耗速度,我们只能打三组,三组打完后就要准备近身了。”斯特拉塞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了一下自己周围的副炮,略微安心了一些。
所有的飞机全部入场攻击了,这时也是深海火力最强的时候,道尼尔,蚊子,英俊战士,吸血鬼,流星,飞龙,1099,弯刀,天袭者…各种各样的飞机不断在进攻,哪怕冒着死的危险也要把挂载投下去。不断有深海被击中,激起巨大的水柱燃出巨大的火光。这感觉像是上帝撒了火盆一样,在人间造成了巨大的涟漪。炸弹呼啸的声音,鱼雷撞击的声音,对空武器咆哮的声音,大口径舰炮对空射击的声音,螺旋桨的声音,喷气发动机的声音,音爆的声音,远处零星出现的闪电,波涛汹涌,惊涛骇浪的大海,这就是战争。飞行员和飞机就是慷慨赴死的战斗天使,带着无上的荣耀完成了一个个伟大的任务。没有人因为扔完了炸弹鱼雷用光了子弹返航而庆幸,还有很多回不来的同伴。航母舰娘们的压力不仅来自自身多样的任务,还有飞机飞行员的损失。
企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们不可能像神风特攻队一样不计损失的进攻。找准机会,尽量达到最好的效果。可是没有想到深海的火力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精准,甚至连喷气机都无法突破,总有炮弹会钻进来撕裂破坏一切。
“左面一个,我去解决!”
“我被击中了!”
“回不了家了,抱歉各位…”
“发动机停转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飘过去。”
列克星敦挂掉了飞行员之间的通讯,她不想听了,所有人都是如此,而且挂掉之前都给予了鼓励与问候。
“第一波突击根本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损失太大了。”列克星敦唉声叹气。
“如果没有喷气式飞机仅仅使用那些落后的螺旋桨的话,我们可能作为更少。感觉已经很不错了…”伊丽莎白在甲板上来回转悠,那根弦就没有松懈下来。
“不可能就我一个人进进出出,敌人的真正旗舰也没有露面,她在哪?在哪?”企业冲着海面大喊,结果浪花突然卷了起来喷了她一脸,直接成落汤鸡了。
“不回答就算了!”企业背着手回到了舰桥。
“我们只能到伏击的区域进行准备了,那火力堪比有提督的加持,我开始害怕了。”齐柏林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至少不让对面的飞机过来,要不然我们的主力舰队也会撑不住的,本来以为会赢在质量上面,目前一看质量差距并不大。”
“那边怎么样了?”腓特烈联系了她们,半天也没有回音,重复了好几次,最后甚至都开始喊叫了,列克星敦这才接了通讯。
“伤亡比率不是我们所预料的,我们没有敲掉对面的旗舰。为什么对面的攻击越来越整齐划一越来越致命?”
“我们只能把所有飞机拉到中场,挡住敌人的冲锋,以及敌人的飞机。”
“列克星敦说的对,不可能我一个人突破,我们要团结起来,把中间的主动权彻底的拿下,我相信我们可以的!”
“斯特拉塞,我们也上吧。”
“我也可以做到的!”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感觉这是上天的旨意,现在这么一看,我安排的打手简直就是救世主。”伊丽莎白带着意犹未尽表情。
“那只能这样了…唉,大家尽力了就好。”腓特烈挂掉了通讯,感觉肩膀上的负担更重了。
“怎么了?”
“波斯猫,还能怎么了?你看我的表情…还是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扛得住冲击,我们如何才能在如此恶劣的海况下使用舰装近战机动…”
赫尔戈兰一直低着头,这场仗,打赢了,是荣耀,打输了也是荣耀,给我方带来死亡的荣耀。
航母舰娘们的灯火点亮了天空,中间的主力舰队全都往后面看,那些飞机回来了,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带着伤痕,去的时候凶溜溜气昂昂精神抖擞势不可挡,回来的时候宛如泄气的勇者一般,拖着疲惫不堪的四肢,慢慢的回到了舰上,有的实在坚持不住了甚至在海面上迫降了,有的滑出了甲板。这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