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克丽丝学姐拍了拍手，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苏静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怎么睡了，差不多该回寝室休息去了。”
苏静学长欲言又止，然后点点头说：“也是。”
他打了个哈欠，从桌子上拿了几本书，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李明学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安慰。
“我们先去买点喝的，学姐你喝什么？”
“可乐。”
然后，学长就拉着我往实验室楼下的小卖部走。
临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苏静学长之前拿着的那支圆珠笔，前半截稳稳地扎进了瓷砖里。
这让我忍不住又倒抽了一口气。
到小卖部之后，李明学长买了一罐可乐和一瓶牛奶，我想了想只要了一瓶矿泉水。
买完水之后，李明学长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小师弟，苏静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也不要去深入思考。”
我问：“为什么？”
“因为苏静大三的时候出了一场意外事故，之后语言、运动，以及思考能力相关的脑功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至今都还没恢复过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认识的那个每学期发好几篇论文，还能徒手打铁的苏静学长其实是削弱之后的版本吗？
“不管怎样，他现在的脑子是不正常的。所以难免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想要每一句都理解，你的脑子也会跟着一片混乱。”
我说：“我只是越来越搞不懂真相是什么了。”
学长笑了笑说：“搞不懂是正常的，因为真相要靠自己去发现，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所谓真相都只是一些等待被揭穿的谎言。”
我问：“那学长请你认真回答我，你们到底是不是从主神空间归来的？”
李明学长看了我一眼，说：“当然不是了。”
“可学长他徒手打凹了钢板，还把一支圆珠笔插在了地上。这都是怎么做到的？”
李明学长说：“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我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学长，心想你少骗我了，那么夸张的战斗力，是人能练出来的吗？
只见学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这的确是靠练出来的。我和苏静虽然只比你大了两三岁，但我们小时候还勉勉强强赶上气功热、人体特异功能开发的余波。我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同学都很喜欢学电影里的星爷，拿张扑克牌使劲搓希望能把牌变走，电视报纸上宣传的解放军，以及武警训练中，徒手劈砖碎铁也是家常便饭。我的叔叔正好擅长气功和武术，从小教了我和苏静不少东西。而比我们再小上几岁的，像你们这一代，随着国家的经济发展，生活日益便利，有时候连跑步都懒得跑，各种体育训练的内容出于安全考虑也是一再删减，搞得我们小时候亲身经历过的各种练习在你们听来就跟魔幻现实似的。你能想象把一个人的腿绑在烤架上，用死亡和烧伤作为威胁逼他不停地来回摆荡，借此锻炼腰力吗？你知道穿着10公斤的负重衣每天在一小时内跑完十公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吗？你知道每天平板撑一个小时，身上最痛的是哪个部位吗？你知道一口气做完300个深蹲之后，大腿要痛上几天吗？还有，你知道一个人连续空挥多少拳之后，手会抬不起来？如果你也像这样持之以恒地锻炼数年，那么，你也能很轻松地掌握打凹一块钢板，或者把圆珠笔扎进石头的方法，可是你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哪怕有人把事实摆在你面前，你也会难以置信，甚至觉得必须要有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存在，才能使这一切得以成立。可事实上，人只要学习就会进步，在一件事上不断积累经验就能日渐熟练，最后突破界限，取得超出你的预想的成就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可现在的人，却把很多人类通过努力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当成只有神、仙、宇宙人和异世界人才能做到，整天用不同的方式去幻想着自己其实是个神、仙、宇宙人，或者异世界人，只要这样一来就能用他们‘超凡脱俗’的力量来为所欲为了。从这点上看，他们的确很像那则寓言故事里，被魔法师催眠的那群羊。”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垂下了握着矿泉水瓶的手。
学长说：“当然，凭你有限的经验是无法判断我刚才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的，你必须找到新的证据、依据。”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该上哪找新的证据、依据去。”
“其实不难。”李明学长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马上回答道，“我还要两年才毕业，我可以把我和苏静过去受过的训练统统教给你，你尝试过之后就有能力判断到底哪些事情是假，哪些事情是真的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学长说：“按理说，我不是已经错过习武的最佳年龄了吗？”
学长翻了个白眼，说：“我是不知道所谓的‘习武最佳的年龄’这个说法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过就算错过了又怎么样？很少有人能遇上‘最佳’吧？你错过最佳的妹子就不恋爱结婚了吗？你上课迟到几分钟就不进教室学习了吗？熬夜看书第二天起晚错过了饭点，难道就不吃东西了吗？难不成你还想成为世界最强，或者问鼎武道巅峰？如果不追求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的话，错过所谓的‘最佳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了想，然后不得不说：“有道理，学长你说得很对。”
学长笑了笑，说：“记得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五点，我在西区操场等你，来的时候别吃早饭。”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觉得五点这个时间好像有点早，不过想了想，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哦，对了。假设诚如苏静所说，我们的确是一群被催眠的羊，那请问，谁是那个魔法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