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今天晚上似乎颇有些不平静的感觉。”
白发的男青年站在建筑物的门口,凝视着空中那一轮昏暗的月亮。
“明明还有那么长时间,却打算如此仓促的就将最后的答案揭晓了吗?”
他靠在门框上,喃喃地说着。
“啊……就连我都有些兴奋了呢……”
男青年低下头,看着自己不断重复着“抓”和“握”动作的手。
——不……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他闭上了眼睛,并同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呼——呼——呼——”
在这样的动作下,男青年感觉到自己心中刚刚略微沸腾起来的血液又重新归于平静。
“嗯——现在的我,似乎并不适合做那些事情啊——”
男青年将两只手背在自己的身后自言自语地说着。
“不过,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机会——我的理性和感性,究竟谁会更胜一筹呢?”
……
“嘛——看来赶上了——”
Archer半侧着脸,向着少女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
“我的御主,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少女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伸手拍打着身上散落着的灰尘,有些没好气的说到:
“还能怎么样?这个地方的复杂性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在没有经过详细调查的时候就贸然踏入这片区域,是我的失策。”
远坂的脸上有些黯淡。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与藤丸立香汇合。”
她看着前方的教学楼,还有那依然尚未散去的滚滚烟尘。
“根据我的推测,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结界,而是——“
少女紧紧地抿着嘴,湛蓝色的眸子中除了担忧,还有几分自责与焦虑。
她这样的状态,Archer并没有见过几次。
“如果是‘那位从者’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Archer淡淡地说着。
“嗯?Archer,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有关于她们的记忆吗?”
远坂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不,我并没有对于她和她从者的任何记忆。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在‘那名从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而已。”
远坂挑起了自己的眉毛。
作为女性的第一直觉,她觉得Archer肯定向她隐瞒了些什么。但是少女心中也知道,此时上前逼问他只会适得其反。这个男人注定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的类型。
而自己如果逼问太紧的话,只会让自己越发趋向于使用“令咒”这样非常规的手段逼迫对方就范。
但是这样的结局,是二者之间都不愿意去看到的。
“好吧——”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这片区域之中寻找另一组同伴的难度并不算低,远坂凛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空间中无处不在的违和感和异样感。
“能够呈现的如此清晰,应该说还是多亏了先前的工作呢。”
尽管破坏魔术符文的行动并没有起到自己想象之中的效果,但是却在其他方面表现的相当有效。
“魔术结界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包围在学校最外层的‘壳’。真正的异常,是这座学校,这片区域之中的另一面,是它们的‘反面’,是与镜子所倒映出的世界相同的,某种意义上的‘里侧’……”
远坂一边在Archer的协助下,一边围绕着教学楼寻找着藤丸立香所留下的痕迹。
“不过,似乎这片区域的表里结合还不是那么的紧密,所以现在还能够通过一些小小的魔力残渣确认这两个世界之间彼此连接薄弱的地方——”
在Archer的陪同下,两个人重新进入了教学楼。
“哇哦——Archer,这可真是——杰作啊——”
少女一脸坏笑地看向了自己的从者,却发现后者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跨过遍布着碎砖块、水泥块、木头与烟尘的一楼,他们踏上楼梯,准备向着教学楼的第二层进发。
“啊——”
然而当她们前进到楼梯大约一半的位置上时,前方的楼梯突然崩碎。
不规则的水泥块与砖块混杂着钢筋,从二层跌落到了楼梯入口的旁边,重新掀起了冲天的灰尘。
此时的远坂正被Archer抓着手臂吊在了空中。
“凛,还好吗凛?”
Archer向着她喊道。
“快把我拉上去啦,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好的了啦!”
少女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看来,似乎有人不想让我们前往二楼呢。”
在将远坂从悬空的状态拽上来之后,Archer看着前方断裂的楼梯说着。
“需要我过去看看么?”
“算了,和探查新区域相比,明明是我现在的安全比较重要才对。”
远坂将两条手臂抱在自己的胸前,皱着眉头抗议道。
“算了,先回到一楼吧,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个楼梯才对。”
二人从残缺不全的楼梯上下来,又回到了先前的走廊之中。
“那边看起来已经完全被你破坏了呢,Archer。”
看得出来,远坂的心情不是太好,她一脚踢飞了地面上的小石子,那石子在空中旋转着,并撞击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发出了清脆而连续的声响。
“从那边走吧,如果再发生同样事情的话,就更加证明我心中的猜测了。”
远坂深深地吸了口气。
“走吧!”
话音刚落,少女便迈步在走廊中飞快的奔跑起来。
或许是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又或者是为了对抗前方未知的恐惧,亦或者只是为了单纯的发泄情绪,远坂的脚步声急促而清晰。她脸上的那副表情,简直如同参加曾经经历过的短跑比赛一般认真。
几十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来到走廊中另一个楼梯口的附近。
然而这里出现的情况,却和先前的崩塌大相径庭——
“凛,看起来,似乎和你的判断差不多呢。”
少女在楼梯前停下脚步,她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幅颇为夸张的场景。
“哼——看来是铁了心将我们留在一层的区域之中啊。”
此时,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几乎将整个楼梯淹没的,像是人体模特一般的杂物。不过与正常认知中不一样的是,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考虑,这种足以将整个楼梯堵塞的密不透风的数量都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存在。
而更奇怪的,便是许多人体模特像是硬生生从墙壁中“生长”出来的一般,与墙壁之间的连接严丝合缝,巧如天工。
“这么夸张的情况,我都是第一次看见呢。这样一来,我更加好奇黑木宗介那个家伙的本体,究竟是一副什么德行。”
远坂凛摩擦着自己的手腕,她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障碍物,语气中有着无法隐藏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