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后不久,随着队长的一声解散燕双作为新人骑士的一天也就正式宣告结束。其实说好听点是新人骑士,难听点就是是白给工具人,日常工作就是被人呼来喝去,这种日子要持续到通过考核成为正式成员才算结束,并且就算通过了,也不是真正的骑士,而是军士,作为骑士们的侍从兼手下。是骑士团里最普遍的存在。
天已经黑了,想着茉莉也会自己先弄了东西吃,燕双就顺手在回来的路上填饱了肚子,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旅馆,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就躺回了床上,正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推开了房门。
“回来了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吗?”银发女孩毫不避讳的闯入了房间。
“天使大人,你醒了?”
“醒了哦,喂,我说你怎么跑去参加骑士团了。”
“啊,关于这个,其实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你不是勇者?”
“原来天使大人你知道啊。”
“真的不是吗…”
“真的不是…圣剑的话,在这里。”
“那为什么这把剑变了样子。尤菲米娅那家伙明明说只有勇者才能让剑变样”接过圣剑的莎布惊讶的发现了此事的圣剑已经变了样子,但是燕双却并不是真的勇者,这让她有点意外,不过一想到是尤菲米娅这个不靠谱女神提供的情报,也就释然了。
“抱歉,天使大人,我不是勇者还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
“没事,这次有点意外的收获。你困了吧,好好睡一觉,晚安。应该是,再见了。”说完,莎布便关上门离开了。
这个时候,燕双还没弄清楚再见这一词的含义,便沉沉睡去。
“主人?你要走了?”见莎布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进了她的挎包。茉莉赶紧拦下她问到。
“是啊。要走了。”莎布也没否认,直接了当的承认了,毕竟她还身负寻找勇者的重任,说完就准备背起挎包溜走
“等等,主人,你的马还拴在公会那,我去接任务的时候露西小姐告诉我的。”趁她还没化作一道烟消失,茉莉提醒了她还忘了那匹被拴在公会的可怜母马。
“哈,我差点把它忘了。再见了,茉莉。”
等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此时的奥斯汀已经找不到那个银发女孩的身影了,燕双才明白那一句再见居然是一声告别。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女孩,那时的她变了很多,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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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剑要捏紧,但如果不想掉手指的话,就尽量不要让剑刃碰到你的手指,看好了。”老人紧紧抓着黑剑的剑身,用剑格狠狠的敲在木桩上。
“看到了吗,只要剑刃没有滑动,即使是用手抓着也不会受伤,带上手套试一试。”
“是,师傅。”艾米莉带上手套,捏住黑剑的剑身,学着老人的样子砸向木桩。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正在和木桩对练的女孩,笑了。艾米莉是个天才,至少在他看来。这孩子学东西很快,任何东西只要稍微演示一两遍,她就能大概理解。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内,这个孩子在剑术方面一路突飞猛进。他这个老剑客现在能教她的已经所剩无几。
“师傅,为什么不用剑刃砍人,而是要用剑格去砸。”艾米莉喘着气,敲着木桩朝老人发问。
“如果对手有盔甲,剑刃的用处就很小了,这就是半剑术存在的意义。你需要抓着剑身,用剑尖刺向对手盔甲的缝隙,或者用剑格和配重锤砸。再不济也能用挑,缠斗放倒对手增加优势。”老人坐在地上,倒了一杯小酒,在这瑟瑟寒风中需要一点点酒精来温暖身子。
“是这样吗?可是这把剑能砍穿盔甲啊。”艾米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手里其貌不扬的黑剑。
“哈哈哈…是这样没错,但是万一你丢了这把剑呢?”老人尴尬的笑了笑。
艾米莉这把黑剑很是让他头疼,锋利吗,不算锋利,钝吗,也不算钝,也不轻,也不重,长度也是普通长度。但是这把漆黑到像是被烟熏过一样的长剑却能像切开肉块一样斩开铁质的盔甲。不过这把剑切菜时也像切肉,切纸也像,好像不管是什么东西它都能切开,而且都是一种切肉的感觉。
很怪,怪到让人不由得对剑材质产生兴趣,然而这东西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花纹,并且坚硬的可怕,一点粉末都磨不下来,最最奇怪的还是它完全无法附着上气或魔力之类的能量,似乎是这些力量在畏惧着剑本身,不愿意附着上去。老人完全没有见过这种材质,但他觉得有可能只是因为他的孤陋寡闻。不过向艾米莉询问后,艾米莉也只能告诉他,这把剑是她一位友人所赠,至于材质,她也不知道。
“也是…不过,剑肯定不会丢的。”艾米莉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决定有时间就去铁匠那定做一个剑鞘,免得弄丢这把莎布送给她的珍贵长剑
带着雪花的冷风突然吹起,咆哮着从两人身边飞过,它们嗖的一下推倒了老人的酒瓶,卷走了瓶子里剩下的温酒。
“我的酒…可惜了,行了,孩子,今天就到这吧,风太大了。”老人看着突然空掉的酒瓶,眼里满是不舍。
“酒还可以再买的,师傅,不用那么难过…回去吧。”
“这个天气啊,真的是讨厌。”老人摇着脑袋,在艾米莉搀扶下回到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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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
赫尔曼走入大厅,跪在王座前。
“父王,我有一件事。”
“什么?”
赫尔曼的眼神撇了下两侧的守卫,王座上的男人叹了口气,大概是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摆了摆手让守卫离开了大殿。
“父王,关于列蒂西雅的婚约,能说明一下吗?”大王子起身,与王座上的男人对视。
“有什么问题?”对于大王子的问题,男人并未回答,而是把球抛了回去。
“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列蒂西雅要嫁给坎贝尔家的那个小子?我不相信父王你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人。一个直至今日都没学会使用气的废物,在整个坎贝尔领地,不,甚至是王都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和众多女人有染…”
“呵,我清楚吗?是啊,我当然清楚,可我清楚的是国库里还有多少钱,是教会现在拐走了多少贵族,我更清楚到底是谁在支持你的骑士团。你呢?”男人轻笑一声,赫尔曼能听到他话语中时刻透出的无奈,至于那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临场作戏,赫尔曼并不知道,但他下意识的和男人错开了眼神。
“那也不能拿列蒂西雅…父王,这件事还有再商量的余地。”赫尔曼低下头,仔细思考着可行的解决方法。可男人并不打算给他时间,锐利的话语像箭似的射了过来
“哼,那你有什么好方法?你的骑士团是能把教会和那群该死的叛徒连根拔起?还是你能把空了国库补上?又或者说,你能在没有坎贝尔家支持的情况下出征?哦!我懂了,莫非你已经那群神棍勾结在一起了?啊!王子殿下?我清楚自己坐在这王位上的时间不多了,你也清楚,不是吗?”男人几近咆哮着吼出这些话,随后瘫坐在王座上,以手掩面,谁也看不到他脸上是何种色彩。在最后,他又淡淡的说道。
“列蒂西雅就被关在她房间里,你要是想带走她,那便去吧。”
赫尔曼心里纠成一团,他攥紧了拳头,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直到最后像是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我会带走朱莉亚,骑士团需要优秀的新鲜血液。”
“随你。”
走出了大厅,但赫尔曼并没有从纠结里走出来。妹妹与王位,到底要如何选择,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他又不愿意彻底撕下自己的面具,彻底暴露出心中贪婪的大嘴。
“谈好了,团长?”莱德已经在大厅外等候多时。
赫尔曼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走过,朝着妹妹们的卧室走去。脸色僵硬的简直就像在脸上贴了火药桶三个字。弄得莱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
列蒂西雅的房间和朱莉亚十分靠近,他还记得这是小朱莉亚要求的 ,因为列蒂西雅总是能在外面找到一些好玩东西,还会从外面带来新奇的故事。他还记得列蒂西雅喜欢看城里的吟游诗人歌颂来自远方的故事,还记得她会弹怀竖琴,就是调一般不太准。他还记得很多,关于列蒂西雅这个妹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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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列蒂西雅姐姐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姐姐有其他要做的事情,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那阿卡城有那个,吟游诗人吗?姐姐之前带我去看过,比在宫里听乐师弹好玩多了。”
“阿卡城有很多吟游诗人,还有从坎贝尔城来的新东西,是叫做电影的东西,朱莉亚想看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