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布…快…把画…毁掉…”倒在地上的莎拉见莎布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发愣,她害怕还会有其他怪物从画中爬出,只能用尽力气朝莎布喊到。
“画…毁掉画…对哦…我是来干这个的…”莎布从地上爬起,她破碎的裙子和过膝袜上都沾满了食尸鬼的灰烬。
她动作笨拙的将画都拿到一堆,就连那两幅已经毁掉的画也不例外。
“我的帽子?”莎布捡起已经被毁掉的《空鬼》,画中的那个怪物,空鬼,正戴着莎布的帽子,伸着沾满荧光液体的爪子,看起来滑稽极了。但是莎布现在没有欣赏它的闲情雅致。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身体也有些僵硬且不受控制。
将画都收集到一起后,莎布弯下腰捡起锤矛。沉甸甸的手感让她倍感舒心和安全,她高举大锤,带着红色雷电的锤子重重的砸在了画上。
噼里啪啦的红色电流摧毁了画上的不明符文,然后再由锤矛把它们砸的稀烂。在确认了每一张画都被砸烂后,莎布将倒在地上的莎拉扶起,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小腿上的脓包持续扩大,体温也高的吓人,莎布不得不再次向她体内注入了生命之力。
“我带你去找医生。”莎布抱起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莎拉,一脚踹开了锁住的画廊大门。
“等等,莎布,能帮我把伯伯带上吗。”莎拉指了下那具倒在地上,并且已经碎掉的干枯尸骸。
“回来再说,你快撑不住了…”
“求你了…莎布…”
“你要撑不住了,我们先去医院。”
“没事的…只是被蜘蛛咬了而已…伯伯他都在这呆了这么久了…”
“你是中毒太深傻了吗?”
“那你能…放我下来吗?”
望着莎拉那坚定的眼神,莎布只能摇着脑袋叹着气,挤出几个字
“行吧,你说了算。”
莎布将她放在画廊的门边,从画廊搬了个柜子将倒在地上的碎裂尸骸收起,顺带也捡回了锤尖和手枪,然后将它们整个收进了挎包。
“谢谢你…真的…谢谢…”莎拉轻轻一笑,然后晕了过去。
“喂,莎拉,别晕过去啊。得快点了。”莎布抱起莎拉,蜘蛛毒已经侵蚀了她的全身,莎布觉得她的全身都软趴趴的,就像要化掉一样。
“可别死了啊…”莎布持续的朝着莎拉体内灌入生命之力,小短腿飞速的运转起来。
“医院,医院,对了,大桥附近有一家医院。”莎布一脚踢开老宅的大门,朝着目的地飞奔过去。
……
“医生!医生!这里,有个病人,她被毒蜘蛛咬伤了!”
“两位小姐,快进来。”
……
莎布坐在诊所大厅,靠着橱窗往外看,外面下着小雨,这时候是坎贝尔城难得没有雾的时候,能清楚看到被雨水冲刷的污秽街道。那个医生从她手上接过莎拉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诊所的小手术室门一直亮着红灯,莎布就算看不懂字,也明白那是手术中的意思。
没关系,就算是截肢,我也能让你再出来,所以,别死掉了啊。
“下雨了,小姐。”莎布转过头去,那个绿眼睛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将一件白色大褂批在了莎布肩上,盖住了她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
“我以为坎贝尔城的人都讨厌这个呢…谢谢。”莎布有些惊讶,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不用客气,小姐,不过,鄙人叫做唐米尔林,是个外地人,您带来的那位小姐已经没事了,她现在就在里面,您可以进去看看,但是请保持安静,因为她还需要休息。”医生轻轻一笑。
“外地人…难怪,还是谢谢你。”
莎布走进病房,搬了个凳子坐在莎拉床边,如她所料,莎拉的左腿被锯掉了,打着吊针的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看来医生处理的很好,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莎布握住莎拉的手,生命之力再次灌入,新的左腿慢慢的长了出来。
“这样就行了吧。”莎布有些困倦,她靠着床沿,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上,她做了个怪梦,她梦见了自己的脖子上长出了一棵小小白色的树苗,那树苗的枝丫怪异的蠕动着,抚摸着她的脸颊,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从天上掉了下来,摔在她面前,她的手腕都被切开,脑袋也被摔烂,鲜血不断的涌出,然后汇聚在自己脚下。
…献祭…血…伪神之血…
难以辩识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环绕,天空开始变成血色,涌动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一些人从天空中坠落,狠狠的砸在地上,摔的稀烂,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他们的血液染红了地面,随着摔死的人越来越多,天空中下起了泥雨,她没法动弹,只能呆在原地,任由泥雨滴落在她的身上,长在她脖子上的树苗用枝丫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这个时候,莎布突然发现了,那个一直环绕着她的声音居然是由这些尸体所发出的,他们被摔碎的脑袋里持续的回响着那烦人的声音。
献祭!献祭!伪神之血!
堆积的黑泥开始啃食地上的尸体,并逐渐堆高,不一会莎布就彻底的被泥水淹没
……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阳光穿过了笼罩坎贝尔城的浓雾将莎布叫醒。
莎布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经过一个晚上的洗礼,她的头发已经乱的和狗窝一样。
“早上好,小姐。”医生此时正站在病房的窗沿,打开了病房的窗户,提着个小水壶替盆栽浇水,见到莎布醒来了,他笑着朝莎布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做了个怪梦。”莎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趴在床边睡的一晚让她觉得很难受,更别说还做了一个怪梦。
莎拉手上的吊针此时已经被拆了下来,不过她现在还在熟睡,这样也好,莎布准备等她醒来之后再走,但坐在凳子上睡了一晚上又让她有些不舒服。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沿,想看看医生的盆栽里什么。
她凑到了盆栽边上,没想到里面居然只有一根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
医生将洒水壶放在一边,笑着对凑过来的莎布说“发芽了呢,小姐。”
莎布用手轻轻的戳了戳嫩芽,混杂着泥土的水滴沾在了她的手上“嗯,发芽了。”
莎拉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呜…头好痛…”
听见声音的莎布急忙转过身去“你醒了啊,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莎拉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才认出来眼前这个脏兮兮的鸡窝头是谁“你是?莎布?你的样子,哈哈哈…”
“啧…”莎布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剪头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莎拉努力的忍住笑意,朝莎布问道“噗呲…我们在哪?”
“医院啊。”
“是吗,莎布,那个威尔逊伯伯的…”
“在这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莎布只能拍了拍自己的挎包,让她安心
莎拉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水珠,朝莎布笑了笑“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行了行了,回去吗?我送你。”
“不用了,你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吧…女孩子这样可不像话…”
“哈?那我是为了谁才在这守了一夜的?”
“但是,噗哈…”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莎拉的偷笑不禁让莎布有些自我怀疑,她红着脸,捂住了脑袋“emmm…我回去了,再见,哦,不对,再也不见!”
说完,便哐的一声关上了门跑掉了。
靠在窗边的医生笑着看完了两人的闹剧
“啊,唐米尔林医生,麻烦您了。”等莎布走后,莎拉才发现了正在窗边看戏的医生,或许是巧合吧,这家医馆其实就是一直一来给莎拉开药的地方。
医生从窗口目送了莎布离开,接着转头看向了莎拉“没有的事。两位小姐的感情真好呢。”
莎拉有些震惊,指了指自己“我和她!?有吗?”
“不是吗?那恕我冒昧。”
“不,没有的事…大概吧。”
医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朝花盆中的幼苗轻轻一撒“那位小姐是怎么样的人?”
“欸,你问我吗?怎么说呢,一言难尽,毕竟我也搞不懂那孩子,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大概是个不错的孩子吧。”
医生的嘴角不可察觉了上扬了起来“是吗,不错的孩子…”
“嗯,对了,那个医生,我可以走了吗,还是说需要什么后续治疗吗。”
“不,不用,您可以走了,只要回去之后多休息会就好了。”
“是吗,再次感谢您,唐米尔林医生。”
…
“慢走,霍金斯小姐。”医生站在门口,目送了莎拉的离开,他似乎对莎拉那条新长出来的左腿没有任何的想法。
“不错的孩子吗…那还真的不错…那颗种子需要多久呢。那群劣等种还没准备好进攻吗,你们可是很关键的一环啊,没有养分的植物,可是会畸形的…”
“谁?在说话…”莎布捂着自己的右耳,在街上一路狂奔的她似乎听见了某种喃喃的声音。
“大意了呢,把这些忘了吧。”那个声音轻轻一笑,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在莎布的右耳炸开。
“呜,刚刚我,在干嘛?”令人厌恶的声音打断了莎布的思考,似乎也带走她一小段记忆。
昨天拔圣剑的那几个小孩从小巷里蹦了出来,其中一人指着在站在马路中发呆的莎布喊到“老大,你看,是那个巫女。”
“哦!真是巫女小姐,那个,新发型很帅哦!”
“呜…无路赛!你们几个!找死吗!”
“巫女小姐,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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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都等累的真正主线终于有一点点进展了,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ᐛ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