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走了过来,捏住库洛特的肩膀,双手被反绑到背后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只哥布林,奥托和身材高挑的库洛特相比,居然也没差多少。
“请,请不要这样……!”库洛特别过脸去,已经被吓出了眼泪。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你们这些人类,自己站在高处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放别人一马!所以我为什么要放你一马?!”面目狰狞的奥托猛地撕破自己的衣服,“母亲遭受过的痛苦,我遭受过的痛苦,今天,也要让你领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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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托幼年的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肮脏的天花板,和母亲时常挂着泪痕的脸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和自己一样的“人”,只有和他皮肤颜色都不一样的家伙。
而且每当他笑着跑过去想和对方一起玩的时候,就会被一脚踢开。
“滚开,肮脏的哥布林!”
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地像针扎一样剜在奥托的胸口,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自己被叫作“哥布林”,就会被这么对待呢?
而随着年龄的日渐长大,他也逐渐知道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荷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叫达斯特的贵族的后院,以及哥布林,和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的区别。
自己的母亲就算拿人类的眼光评判,也属于那种颇有姿色的美人,可被囚禁在后院里的母亲,却只能替那些马夫、下人洗衣服,才能换来一点仅够果腹的食物。
当年,达斯特从进山讨伐魔兽潮的冒险者队伍手中,买到了因为迷路而误闯战场被冒险者逮回来的荷莉,而达斯特这个变态,则是在把荷莉买回来的第一晚,便将她**了。
而仅仅过了一个星期,达斯特便已经对这个哥布林没什么兴趣了,于是就令人将奄奄一息的荷莉丢弃到后院的马厮,从此不再过问。
可没想到,荷莉不仅在这个马厮中活了下来,而且还不可思议地怀上了身孕。
“什么?一只肮脏的哥布林,也想玷污我达斯特家的血统!”
听到老管家禀报这件事情的达斯特,当时就愤怒地拿着剑,去往后院杀害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原本只是出村到森林里采摘野果,却没想到会因为误入战场被冒险者绑走,然后又被卖给这个变态贵族,现在,就连活下去,也成了一种奢愿了。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别杀我和这个孩子!”已经身显臃肿的荷莉跪在地上,乞求着达斯特。
“我怎么能够容忍你这种肮脏的东西玷污我高贵的血统!”达斯特拔出利剑。
“这可是你的孩子,不管我是什么,可孩子是没有罪的!他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是来自你的!”荷莉用手握住达斯特的剑,尽管鲜血直流,可她澄黄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退缩。
“哥布林身上,不可能有我高贵的血统!”达斯特用力一抽,直接把荷莉的两根手指割断了。
他把剑高高的举起,剑身下的荷莉正面朝着太阳,正午的阳光反射在她的身上,泛出金色的光辉。
她瞪大着瞳孔,没有一点退缩的样子。
“大人!剑下留人呐!”老管家突然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您这么一刀下去,达斯特家族,可能就后继无人了啊!”
“我都说了,哥布林不可能怀上我达斯特一族的孩子!”
尽管达斯特的语气没有一点放松,可他拿剑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自己已过不惑之年,却仍未有半个子嗣,这哥布林虽然是异族……但她腹中的胎儿,的确是自己的种。
他知道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人对这个哥布林感兴趣,即使她的姿色还不错。
“大人请三思呐!”老管家叩了下去。
一旁的荷例见状,也急忙叩首,求对方留她和腹中的胎儿一命。
“唉……”达斯特长叹了一口气,“来人,把这个哥布林送到房间里去。”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荷莉叩谢道。
达斯特抚了抚衣袖,长叹一口气后便扬长而去了。
荷莉便由此被送进了客房,由女仆和下人好生招照顾着,直到奥托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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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生了,是个男孩!”接生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屋外,来给达斯特报喜。
“好啊!快让我进去看看!”一向喜怒无常的达斯特,这个时候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只是……”接生婆欲言又止。
“怎么?难得是孩子的身体有问题?”达斯特眉头微蹙。
“只是这孩子……长得有些奇怪。”
“哈哈,这有何妨,只要是我达斯特家族的子嗣,在这个高德洛尔城内,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瞧不起!?”达斯特推门而入,看到一脸虚弱的荷莉,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他从女仆手里接过孩子,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直接将孩子扔到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怪物!”
裹在被褥中的孩子,不仅没有一点像达斯特的地方,甚至比起他的母亲,都更偏向哥布林的一边,淡绿色的皮肤,皱巴巴的脸孔,达斯特看了心里直作呕。
被这么一摔的孩子立马就哭了起来,女仆赶紧把他抱起来,放到了母亲的身边。
“大人,这小孩长一长,等长开了,就不一样了,”接生婆解释道,“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子,也是一样的嘛!”
达斯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看了一眼荷莉,这个年轻的哥布林母亲也在静静地望着自己,眼中的怒意甚至让达斯特打了个寒颤。
明明这荷莉好好打扮、修饰一番,甚至也能瞒过哥布林的身份,可这孩子却为何是这般模样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默默地走开了。
第二天,达斯特便到与他父辈交好的家族中,过继来一个儿子,又过了半个月,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养女。
而荷莉这边,仅仅过了一个月,就和怀里的孩子——奥托一起,重新被赶到了马厮。
但那个老管家却不知为何,悄悄地给他们安置了一间废屋,又用自己在达斯特家工作了四十多年的经历作为保证,为荷莉从下人那里揽到了一份洗衣的工作,还时不时地偷偷接济他们。
奥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一岁多,那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去世的时候,跪在他的坟前哭了一夜的母亲。从此之后,荷莉的脸上便常挂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