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过后的某日。
古侍趴在柔软的床垫上，无聊地扑腾着双腿。
刘墨一则独自坐在圆桌前，一套紫花茶具放在腿上，白色热气升腾而起。
抿了一口，右手握着茶杯放下。
典韵、优雅，宛如古时的富家大小姐。
顺便一提，她们库存的速溶咖啡前两天喝完了。
古侍仿佛发现了新玩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刘墨一。
“你家司空雅呢？”
“天台。”
“看来比起你，她更喜欢天台呢。”
“是喔。”
陆续着没有营养的对话。
教学楼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短促的上课铃声：“就要上课了，请同学们回到座位，做好课前准备。”外加一点音乐这样子。
古侍记得一开始还会被这铃声吵醒，做噩梦似的喘着气猛然坐起身来。
话题也就自然而然改到了这上面。
“不用上课了，真好哎。”
“是喔。”刘墨一稍微喝了一口。
“啊，不过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学校，只要删掉考试的话上课和作业我都是能接受的。”
“这条一定要写进人类新纪元史册呢。”
“对吧，你也这样觉得吧。”
“不，骗你的，没了考试认真学习就没了必要，每天花大量时间聚在班级里没有必要，上学也没有了必要。”
“唉？怎么这样，一点也不浪漫，墨一是考试派的前线元帅吧。”
“是呢。”
“毕竟成绩很好呢。”
“是呢。”不过说起成绩，刘墨一记得好像在教师办公室听过古侍的名字。
“说起来，墨一原本的未来理想是什么啊？”
“那你呢。”问这种问题的多半自己有话要说，所以刘墨一现将皮球抛了回去。
“我啊，”说到这个，古侍坐起身来，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我未来想开一家大工厂！！”
古侍张了张双臂示意范围。
“没看出你还对经商感兴趣的嘛。”
“然后招人顶替我的位置，我就回家躺着。”
“所以你对工厂的了解就仅限于工厂两字是么。”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我觉得你会被底下揭告，破产还几年债而已。”
“咦，这么危险的吗？”古侍学到了什么，默默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在未来理想里划掉，“那墨一未来想做什么？”
“我的话，”对于这个没怎么考虑过的问题，刘墨一稍微想了想，“没什么变故的话，为未来最大可能就是考上教师，回到宁坊教书吧。”
“这样么。”说不定是受周围环境和父母的影响吧，总之古侍很少见到会把理想定在教师这样具体职业身上的。
“是这样。”
“说不定会意外合适呢。”
“你不会是指穿搭吧？”
“嘿嘿，”古侍是擅自想了想刘墨一穿上教师制服的样子，话说教师跟她们高中生一样有制服吗，另外还想起什么，“啊，我本来还等着想玩讲未来世界的VR游戏呢。”
她记得以前看过提上了日程的新闻。
“没关系，”刘墨一稍微起身走向饮水机处，似乎是要加热水，“未来世界没玩到，末日世界你不正在玩吗。”
……
今天轮值到刘墨一下厨，食材就这么点也没什么需要古侍帮忙准备的。
想要帮忙无果后古侍询问起了其它，
“你能穿围裙吗？”
“我们有围裙吗？”
“有哦，倒数第四个桌子里。”
“那会穿的。”
“你能只穿围裙吗？”
“不能。”
“……”
稍微被骂了一顿。
于是古侍前往天台去找司空雅。
最近她们关系在上升期，早晨的例行巡查都变成了两人份。
围栏铁网的台阶前，古侍找到了正在吹风的司空雅。
一缕缕黑发被冷风撩起。
“哈喽，小雅。”
司空雅回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早上好。”
“好冷喔。”只有夏冬两个季节的宁坊罕见地起了大雾，整所学校被淹没在茫茫白雾里。
眼前的世界比以往更加朦胧。
“嗯。”
古侍坐离司空雅很近，手臂挨着手臂，稍微偏一点就能靠在她身上。
人对陌生人会有接近到一定范围的绝对厌恶、不适界线，但名为朋友、家人、恋人之类可以越过这层界线。
“假如没有这场危机爆发，小雅有想过未来会做什么吗？”早上聊到了这个话题，古侍决定也问问司空雅。
“未来么。”
“未来。”
“我没怎么想过，但可以的话大概想留在学校里。”
“咦，小雅也相当教师的吗？”古侍考虑现在改未来理想应该还来得及。
“不一定是教师，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气氛，或者说害怕外面……可能当个辅导员？”
“不错哎。”古侍貌似听说过大学里有这个职位。
“在图书馆工作也不错。”司空雅补充道。
“务必告诉我你会经营哪个图书馆。”
“或者是就在家里。”
“只要能赚钱，up主、原画师之类的么。”
“你呢？”
“小雅家是宁坊的吗？”
“是。”司空雅略微不解地回应。
“那我从小到大只有待在宁坊一中一个理想。”
“……”
临近正午的时候，刘墨一也过来了，不过只是到入口处。
“准备吃饭咯。”她系着围裙，叫了声两人。
“啊好。”回应的是司空雅。
虽然没听清楚，但还是拉着不知在嘟哝什么的古侍下去了。
桌上理所当然地摆着清蒸鱼。
其实也不算理所当然，这是她们最后几条食用鱼之一了。
“只有盐么。”古侍咀嚼了一口，发表感想。
“其它调料用完了。”其实盐也剩的不多，咸味来自它的保存方式。
“是不是得找机会去趟二号超市？”
“嗯。”
她们发现了一间储存有食物的屋子，可以从外面进入。
虽然外出还是会有危险，但比起前几次，这次去的风险收益比已经相当低了。
负重和储存问题，限制她们一次还不能拿太多。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想起……冰箱，冰箱！！
不仅仅是空调，以后还要在教师办公室装上冰箱，这条也一定要写进人类新纪元史册。
假如人类还能有新纪元的话。来自正在吃鱼的古侍的一次跨时代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