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没有收她们任何一分钱，帮助她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女子冷淡地说。
“好处就是没有好处，我向来不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东方羽年回答。
“忤逆世界蛇，你会死。”女子说着，抬起自己的左手。
红发青年笑而不语，但是女子却从他的金色瞳孔之中看出了异样。
突然，一阵又一阵类似于敲击声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嗒……嗒……嗒……嗒……”
熟悉蛇类的人都很清楚，当响尾蛇发出响声时，一般有两种意思。
第一种，就是警告敌人。
第二种……就是引诱敌人发动攻击。
芽衣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人，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第一个出手。
终于，穿黑色斗篷的女子先放下了自己猩红色的利爪。
“哦？你不想打了？”东方羽年有些嘲讽意味地说道。
“现在不是和你交手的时候…………雷电芽衣，作为对你们帮助这些孩子的回报，我可以告诉你有关那个律者女孩的事情。”
随着她说出这句话，一直持续不断的敲击声也停止了。
“在天穹市，那个律者女孩一度落入我们手中，被某个疯女人关进实验室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可是事后我们才发现……她所有的惨叫都是伪装，她根本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她根本没有痛觉，因为律者核心的侵蚀！”
芽衣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地说：“这不可能……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
“我并不怀疑你的说法。仅仅一颗律者核心就足以毁灭城市，更何况琪亚娜身体里面似乎不止一颗。”
芽衣听完东方羽年的话，也开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是的，没有谁可以承受三颗律者核心的侵蚀还安然无恙，曾经身为律者的她更加清楚这一点。
女子见他们已经认同这一点，接着说：“你们今天已经看到了，海水上涨，崩坏兽群聚，就连审判级的贝纳勒斯也被召唤而来…………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她的意识正在消失，而律者的意识也在苏醒。”
芽衣沉默不语，她的内心已经低落到深谷之中。琪亚娜还能撑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亦或是一个月不到？
“虽然组织说要观察，但到了这个地步，那女孩已经没救了。她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躲到这种没有人的地方。我必须在悲剧发生之前将她解决。”
芽衣焦急地说：“等一下！逆熵会出动舰队把她送到远离极东的地方，孩子们的安全也不会受到威胁…………”
女子显然对于芽衣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回答：“我不认为逆熵能解决这种程度的事件，四个月之前的灾难我至今记忆犹新。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是最有效的！”
黑发少女终于忍不住，对着女子大声吼道：“什么解决问题，你只是想杀了她！”
“你对孩子们有恩，也不是我的目标。但若是你执意要妨碍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女子说完，抬起了左手，猩红色的利爪流露出危险的气息。芽衣一只手握住破晓者，迅速朝着女子冲过去。
但是她刚迈出第一步，就被东方羽年一把拉了回来。
“我倒是有些印象，你应该就是世界蛇组织那个代号渡鸦的雇佣兵。要打架的话，我来奉陪。”东方羽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居然知道我的代号……你是执意要和我们为敌了，响尾蛇？”
红发青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四周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他即将发动攻击。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渡鸦已经到了他的身旁。猩红色的利爪朝着东方羽年的脖子而去，仿佛要将他一击毙命。
然而，爪子还没有靠近他的颈部十厘米，就被一只手非常有力地抓住。
渡鸦的攻击，被他拦住了。
随即她只感觉到一阵微弱
的触电感
，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但她的手被面前的红发青年紧紧握住，根本拿不回去。
毕竟是有着丰富经验的雇佣兵，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手的招数。她立刻反应过来，另外一只利爪朝东方羽年的腹部抓去。
东方羽年似乎不把她的攻击当回事，就好像你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一道你已经做了不下三千遍的题目一般…………只见东方羽年另外一只手像是蓄谋已久一般提前出动，很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
然后他们就僵持住了。渡鸦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能够把自己压制住…………
东方羽年则是在想要不要用暗劲偷袭她…………想想还是算了，那种底牌还是留到关键时刻用。
然后他就动了，双手放松，身体向侧面倾斜。渡鸦突然感觉到面前阻碍她的那股力量消失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她连忙调整身形，但是在她平稳下来之前东方羽年已经一拳击中她的腹部。
然后下一秒，渡鸦消失了…………
只有影子在疯狂掠夺，消失，再掠夺…………狭小的空间被化作了一个囚笼，无处不在的黑雾朝东方羽年袭来。
尽管他尽力去抵挡，还是有不少的攻击直接落在他的身上。
凯克姆雷带来的强化是长期的，持久的……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S级女武神的那种程度。现在离他第一次力量觉醒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缺乏对能力练习的他拿这种高速度的敌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死！如果是神遇到这种敌人，他会怎么解决？”东方羽年一边护住自己的要害，一边不断反问自己…………但是他想不出任何方法。
对方的躯体有斗篷附着，这意味着他仅能发出的几百伏电压毫无用处。他除了挨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能看得清渡鸦的攻击吗？确实可以……就连那位神拔枪的动作他都能看清，更何况只是这么个人？可惜，他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动态视力。
他的身上不断出现伤口，猩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如果这种攻击再持续上一段时间，恐怕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晕过去了…………
芽衣想要帮他，但是她也无法捕捉到高速移动的渡鸦。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她除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倒下，什么方法也没有……
“等、等一下！”
随着一个有些稚嫩的女孩的声音传来，渡鸦停止了攻击，落在地面上。
“空，为什么擅自跑出来？”渡鸦有些焦急地说道。
东方羽年这才得以喘息，他借助仿重雷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他的身上已经到处是伤痕，原本崭新的衣服破旧不堪。
“老师……为什么要和羽年哥哥战斗？他和芽衣姐姐都没有欺负我们。她们对我们很好，还救了我们……”
“小空，回去！”东方羽年强忍住疼痛，低声吼道。
但是小女孩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继续说：“他们只是来找朋友的，找到了就会离开。凭老师的本事……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朋友的！”
渡鸦的眼神中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残酷，多了一些温柔。
“空，我不能把他们的朋友交给他们。那个人很危险，会伤害你，伤害你们大家。”
“那……芽衣姐姐还能见得到她吗？……”小空几乎是带着哭腔，小声地质问。
渡鸦没有回答，但是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加让人难受。
“芽衣一直和我们说起琪亚娜的事情…………三年前，是琪亚娜给了芽衣姐姐活下去的勇气。就像老师救了我们一样！老师在我们心中有多重要，琪亚娜对于芽衣就有多重要！请老师再好好考虑一下…………至少给芽衣姐姐一个机会…………”
说着说着，小空的泪水大颗大颗从眼睛里面落下来。
“老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好害怕…………”
东方羽年咬着牙，手紧握住仿重雷。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一定的实力，至少不会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天真。
渡鸦看着像一只受惊的动物一样的小空，她记起了十几年之前西伯利亚的火海之中，有一个小女孩也像她现在这样恐惧。
“好孩子……不要怕……我答应你，给她一个机会。”渡鸦轻轻抱住她，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她低声在小空的耳边说了很多话，才把小空哄会了房间。
然后，她转身对芽衣说：“如果你想知道她在哪，就跟我来吧，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是，你也别拦着我。至于那边的男人，我想他应该也快撑不住了，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芽衣非常担心地回头看了看东方羽年，但红发青年只是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勉强挤出一个有些无力的微笑。
她决定跟过去…………
……………………………………
东方羽年靠在一个已经空了的油桶上，感觉到有些头晕。
小空抱着医疗箱跑到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对不起……羽年哥哥，我帮不到你们……”小女孩失落地说道。
“不，小空已经做得够多了…………谢谢。我想睡一会，小空先回去吧。”说着，他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疲惫，很快就昏睡过去。
…………………………
“哈哈，你被打得挺惨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红发青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回头看。
是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神……真的是你！”
但是下一秒，那个黑头发的少年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了。
他突然间惊醒过来。但是他并不是在巢，而是在神的住所。他昏过去之前，下意识启动了第零神之键的通讯功能。
“也是啊，神老早就走了。以后，还真是只能看我自己的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